憨瓜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這人怎么猜到這一切的？
也太聰明了吧！
和它主人一樣。
一想到曝光這一切主人會被反噬，它就急得不行。
張嘴就是一句：“你……你別胡說，和我沒關系。”
傅臨琛聽著虛空傳來的聲音，眉頭皺能夾死蚊子。
冥冥之中，他覺得有人安排了自己的人生。
“聽起來你很在乎曲歲歡，我再說一次，出來，否則我就……”
“出來就出來，你可別被我嚇死。”
它的唯一底線就是主人，對方死抓著不放，迫不得已只能現身。
傅臨琛眼睜睜看著，虛空之中顯出一個影子，影子一點點清晰，竟然是……
一把掃帚！！
兩個特大號眼睛，嘴巴堪比香腸，身上的竹葉子處于炸毛狀態，丑得人直呼可憐。
他不由自主攥緊拳頭，忍住想動手的沖動。
活到現在，第一次親眼看見這種非人怪物，心情無法第一時間平靜下來。
“喂，你怎么不怕我？”
憨瓜一雙竹葉子手叉腰，齜牙咧嘴瞪向男人，佯裝兇神惡煞，企圖嚇跑對方。
可傅臨琛目不轉睛審視面前的丑東西，除了皺眉，再無多余反應。
“你和曲歲歡什么關系？”
“哼，我和主人什么關系管你什么事？”
“主人？”傅臨琛敏銳抓到關鍵點。
憨瓜一把捂住嘴，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
它嘟著丑萌丑萌的嘴，急著辯解：“才……才不是吶，我和主人……啊呸，我和曲歲歡沒關系！”
它狡辯的模樣讓傅臨琛覺得蠢笨如豬！
“曲歲歡那么聰明，怎么會有你這么蠢的……”他一時間找不到形容詞，甚至懷疑它在說謊。
憨瓜被他這話氣得炸毛，它最最最討厭別人說自己配不上主人。
曾幾何時，修仙界所有人都這樣認為，大家都嫌棄它，沒人要它，也沒人和它做朋友，只有曲歲歡會把它抱在懷里哄逗。
“我最最最愛主人了，主人也最最最愛我，你個臭男人，壞東西，我主人才不喜歡你，你離她遠點！”
見它吼出這一句幼稚的話，傅臨琛不由得淺淺勾唇。
“噢，是么！那你主人如果知道你背著她做這些，她會不會……”
“討厭，你給我閉嘴，不準告訴我主人，我也不想她失憶，可是沒辦法，只能這樣。”
憨瓜一骨碌說出來，說完才發現自己闖了大禍，只能死死捂住嘴巴，露出驚魂未定的表情。
傅臨琛破天荒笑了。
曲歲歡養的這玩意也太蠢了，和她智商完全成反比。
他繼續道：“所以，不僅我忘記了一些事，你主人也忘記了一些事，而你瞞著她？”
憨瓜快氣得冒煙，它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何幾句話，這個男人就知道了一切秘密。
太討厭了！
如果他把這事告訴主人，主人恢復記憶，它就徹底完蛋了。
憨瓜不由得瘋狂撓頭，滿頭竹葉子全部豎起，震得嘩啦啦響。
傅臨琛察覺到它的心態，思索一二，哄騙道。
“如果你把事情原委告訴我，我可以考慮不告訴你主人。”
憨瓜眼珠子嗖地撐圓，傻乎乎發問：“真的？”
“真的。”
傅臨琛眼神真誠無比，憨瓜直勾勾盯著他，尋思著會不會上當受騙。
見它有妥協的意思，傅臨琛又補了一句。
“我知道你的秘密，你也知道我喜歡你主人，我們彼此拿捏把柄，還有什么擔心的？”
憨瓜本來還有顧慮，一聽這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那我告訴你，但你必須得幫我保守秘密，不能讓主人恢復記憶。”
傅臨琛順著它問，“為何要讓她忘記？”
“哼因為我主人是仙女，她來下界只是因為受罰。”
“她在修仙界就是掃貧辦的，即便來下界也得繼續掃貧，大雁村是她第一個掃貧對象。”
“大雁村發展得好好的，我們都要離開了，卻意外發生特大地震，主人不得已花費全部功德值逆天改命，救了大雁村。”
“不僅如此，她還用自己的命為要挾，讓修仙界的人現身，可這觸碰了修仙界規則，所以被強行剝掉一部分記憶。”
憨瓜每說一句，傅臨琛心就緊一分。
曲歲歡是仙女？
在此之前，若有人這樣說，他一定覺得對方是弱智。
可對象換成曲歲歡，他又覺得合情合理。
聽她因為救人而被強行剝奪記憶，他仿佛看見自己掙扎的前半生。
“主人被強行剝奪記憶，她忘記了一些人和事，其實這也挺好，這樣她才能心無旁騖繼續修仙，如果讓她想起，反而會遭受反噬，再也不能回修仙界。”
此話一出，傅臨琛徒然顫栗。
他本來想先哄騙憨瓜套話，打算轉頭就告訴曲歲歡。
可是聽她會因此遭受反噬，他第一反應是慶幸自己還沒開口。
如果可以，他當然希望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永遠不回修仙界。
可是，若那是以她的痛苦為前提，他寧愿親手將她送走。
“喂，我都告訴你了，你必須幫我守著秘密，如果我主人恢復記憶出了什么事，我會把你一點點撕碎，嚼得連骨頭都不剩。”
傅臨琛深深凝望它，他能看出來，它沒有開玩笑。
不管這個丑東西有多蠢，至少對曲歲歡忠心耿耿。
他問：“你們要多久才能回去？”
“不知道，希望快一點，早一天回去，主人就少一天反噬的危險。”
傅臨琛眸光一派幽邃，聳動著憨瓜看不懂的情緒。
問道：“你們回去的前提是什么？”
“唔……得通過掃大街，賺夠功德，消除怒氣值。”
掃大街？功德？消除怒氣值？
他恍然大悟。
怪不得曲歲歡一直扛著掃帚，怪不得她喜歡掃大街。
而所謂的功德值也不難理解，無非就是人心。
所以，要想她早日脫離危險，就必須幫她獲得更多人的喜歡！
他本就加速的心臟因為想通一切而抽搐著，為了她的安全，他必須早日送走她。
這般想著，他第一次正視這個又蠢又丑的掃把精。
“你想讓你主人早點回去？”
“你在問什么廢話？”
“我幫你，但你得和我做個交易！”
歡歡：服了，沒見過這么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