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歲歡說到做到。
第二天拍攝一開始,她就宛如一個機器,麻木不仁開口。
“我是一個戀愛腦。”
眾人以一種奇葩的姿勢看向她,不明所以。
待所有人都到齊,導演才宣布今天的任務。
“大雁村還有未建成的項目,通天梯,今天大家的任務就是扛石頭上山,為通天塔建造添磚加瓦。”
“導演,你是想方設法要我們的命嗎?”
這簡直比給樹澆水還過分。
導演拿著大喇叭,笑瞇瞇回復:“今天又沒有太陽,不熱,正適合爬山。”
順著他的話,曲歲歡瞅了一眼天。
陰沉沉的,像暴風雨來臨前夕。
她眉頭不自覺一皺。
“大家選好石頭,但要記住,上山后咱還有任務,你挑選小的石頭,完不成任務又得下山拿。”
這話一出,本來想偷工減料的嘉賓麻溜選了大石頭。
曲歲歡一手要拎掃帚,一手要拿大石頭,一個不穩,石頭直接砸下來,差點砸中她腳背。
林犟立馬走過去,撿起她要抱的石頭。
曲歲歡剛想開口說不用幫忙,就見蘇怡桐高深莫測盯了她兩眼。
好吧,她秒懂。
“林犟,你要幫我拿石頭?”
林犟點點頭。
“那謝謝你,我可以輕松爬山了。”
她這一次竟然沒有拒絕,眾人迷糊了,覺得這不是她的風格
就在眾人不解的時候,蘇怡桐義正言辭站出來。
“歡歡,這是你自己的任務,你怎么能讓林犟承擔。”
話落,林犟擰緊了眉,瞥了一眼,不爽極了。
蘇怡桐沒察覺,她現在恨不得拽著曲歲歡的小辮子踩進泥潭。
“歡歡,這是不對的,我們是新時代女性,要自強自立。”
曲歲歡:“我是戀愛腦。”
眾人:“……”
等的就是這句話,蘇怡桐激動慘了。
“歡歡,戀愛腦是不對的,愛情可有可無,我們應該專注自我,好好搞事業。”
曲歲歡:“我喜歡當戀愛腦。”
蘇怡桐面上恨鐵不成鋼,實則已經笑得瘋狂。
曲歲歡啊曲歲歡,等著被罵死吧!
的確,彈幕罵瘋了。
蘇怡桐個大煞筆,我家小情侶怎么礙著你了?快滾!
我家cp好不容易秀一次恩愛,蘇怡桐你敢給我攪黃,我嗶嗶你全家個大爺。
說得蘇小姐昨天失憶了一樣,誰眼巴巴對著一棵樹發C,今天怎么好意思嘴別人啊?
蘇怡桐讓我見識了人可以雙標到什么程度,這就是你們高貴人士的準則嗎?虛偽至極!
后臺工作人員看著滿屏罵聲,不由得擦了擦汗。
誰能想到,曲歲歡已經這么多粉絲了,任由蘇怡桐再怎么說,也不干擾大家喜歡她。
蘇怡桐還不知道自己被罵成這樣,興致勃勃為曲歲歡灌輸道理,恨不得為自己塑造先知形象。
一行人拿著大石頭開始上山,還沒走十分之一,蘇怡桐已經累得開不了口。
反觀林犟,一個人扛兩塊大石頭,像拿了個手絹似的。
而曲歲歡和他并排向上,扛著掃帚,形成別樣的風景。
直播間觀眾則被一路上的風景迷住。
只見,天梯一側是急馳而下的水,即使高度無法形成湍急的瀑布,可它奔赴匯入浩淼群山,霎時激起滾滾煙靄。
而天梯右側竟然有幾株鳳凰木,葉如鳳凰之羽,花若丹鳳之冠,漫山之紅,在山區九月才花開,不遵照時令的美讓人喟嘆。
兩側將天梯分成陰陽之境,其下方正對尖聳的石林,如刺破云層的利劍,是兇煞與溫和的神奇相融,迷倒了大批在線觀眾。
如導演所說,今天沒有太陽,天際黑壓壓一片,上山的路途,還能聽見鳥禽啼鳴。
“好像要下雨了。”曲歲歡嘀咕這么一句。
林犟對她笑笑,似乎在說不用怕,有他在。
可曲歲歡總感覺心里不踏實。
導演沒說停,她估摸著是想拍大家被雨淋的狼狽畫面,只能繼續爬天梯。
嘉賓累死累活終于快看到山頂,抬頭仰望,不由得駐足。
只瞧著,天梯頂端有一座巨大的石像,恍若身披金甲,看不到他的嘴巴和鼻子,只有一雙眼睛。
手上還握著一顆巨大的滾石。
這是大雁村村民力排眾議移上去的,說是祖祖輩輩流傳至今,護佑平安,已有百年。
負責人當初拗不過,只能尊重當地習俗,廢了老半天勁才設計好。
就著今日蒙蒙霧氣,石像給人極大的視覺壓迫,眾生宛如螻蟻,只能匍匐在腳下。
根據要求,大家把搬上來的石頭放在固定位置。
導演站出來,拿著大喇叭開口。
“現在,我們來玩一個游戲。”
“隨機挑選一塊石頭,由一個人抱著并蒙上眼睛,其他人圍在她周圍,我喊停,所有人都不能動。”
“蒙眼睛的人開始捉其他人,若捉住的人石頭沒有蒙眼睛的人大,那么就要接受懲罰。”
導演宣布完規則,大家猜拳,最后由曲歲歡蒙眼睛。
布條蒙住她雙眼,隱隱約約給天際布上一層詭異的紅。
導演一聲令下。
“開始!”
耳畔,忽有鳥禽成群結隊從山林飛出,干擾了她的聽覺。
“曲歲歡,來捉我呀”
“咕咕咕——”
“曲歲歡,這邊。”
“哇哇——”
曲歲歡,曲歲歡,曲歲歡……
嘰喳,啾啾,哇哇……
一聲接一聲,人聲與和林間野禽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如厲鬼環繞,在她腳下撕扯。
曲歲歡很清楚感受到生靈的動蕩情緒,只覺心煩意亂,根本靜不下來判斷方位。
忽地,她頭一陣暈眩,整個人幾乎站不穩。
“你們別動啊,我眼睛快花了。”
“我沒動啊,是你在動。”
“不對勁,大家都別動。”
“這地……怎么在晃……”
轟!
所有人眼睛瞪大,齊齊嘶吼出聲。
“地震了!”
“啊——”
“快跑,地震了!”
“救命,我不想死。”
地面劇烈搖晃,風呼啦呼啦刺耳,所有人都慌了,扔掉昂貴設備往山下跑。
嘶吼,悲鳴,他們像走投無路的瘋子,手忙腳亂,誰也顧不上誰。
曲歲歡站在原地,一把摘了蒙眼睛的布條,瞳孔愕然緊繃。
只見,山體建筑正坍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