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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案 詭異婚禮(3)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3日  作者:高不為  分類: 言情 | 懸疑推理 | 推理偵探 | 高不為 | 360追兇之奪命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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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濱確認馮川調查到的女孩兒就是白文強要追求的那個,他曾經在白文強的手機上看過那個女孩的照片。

馮川問:“我們在案發現場沒有找到白文強的手機,你知不知道白文強平時用什么牌子的手機?”

關海濱說:“去年我們都是學生,買不起太貴的手機。文強用的基本上都是紅米手機,但是對于我們這些計算機專業的學生來說,用什么手機無所謂,用任何手機都可以發揮最大的效率。像我和文強這樣的人不會依賴于個別品牌的手機,甚至不會依賴于實體的手機。我們會把大部分的工作、生活、學習與網絡資源對接,運用網絡平臺解決問題。把資料放在網盤上,這樣的話,換任何手機對我們影響都不大。”

馮川想確認一下:“你是說白文強會用到網絡資源。登到他的網盤上,能不能發現一些什么?”

關海濱想了一下:“應該能。早在上學的時候,我們兩個都有這樣的習慣。一旦把某些東西存在了網盤里,就會反復往里頭存,而且很難放棄。”

聽著馮川的問話,黃一為覺得很滿意,因為馮川是他推薦給閻隊的。在馮川和關海濱說話的時候,黃一為撥通了閻隊的電話。他建議讓彭鷹查一下白文強的網絡平臺,上面也許會有線索。掛電話后,黃一為收到了白文強貼在床頭的大頭貼照片,上面的女孩的確是蘇美美。目前查到的線索對應上了,白文強和蘇美美很可能是情侶關系。

黃一為找了一張紙,讓關海濱寫下了白文強可能用過的,或者從他的平臺上能夠查到的白文強的賬號名稱。他立即拍了照片,發給了彭鷹。這一次到稷州,總算有所收獲。只可惜與韓文君相聚匆匆,但也沒有辦法。晚餐后,馮川主動提出把車開到飯店門口,讓黃一為與韓文君告別。

回去的路上,馮川說:“黃組長,文君姐氣質出眾,你們真的很般配。”

黃一為有點不好意思:“川兒,讓你見笑了。”說完,他長出了一口氣。

馮川轉頭看了看黃一為:“黃組長,你不用煩心,車到山前自有路。”

黃一為是心理專家,這次竟然被別人看穿了心思。他很好奇,笑著問:“你說說,我在心煩什么?”

馮川開始緊張了,有點為難地說:“黃組長,你才是心理專家。在你面前,我哪敢造次。”

他越是客氣,越激起了黃一為的興趣。黃一為追問:“長路漫漫,咱們就當開心了。”

馮川拗不過黃一為,終于同意了:“說得不對,你可別怪我。”黃一為把靠背往后調了一下,把頭向后靠了靠,微笑著點點頭。

馮川說:“我調到市局時間不長,你和文君姐的事情我是聽家興說的。今天我第一次見文君姐,你們倆在氣質上很像,你們很般配。可以看出來,你們很思念對方,也很相愛,所以你們的感情應該沒問題。從年齡上講,你們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問題應該與結婚相關。你們倆都是智商極高的人,雙方父母應該不是問題,你們可以搞定。你們的父母能培養出你們這樣的人,也不至于不開明。”

黃一為微笑著說:“馬屁拍得不錯,我很喜歡。說重點吧。”

“不是,黃組長。我真是這么想的。”他一看黃一為沒回應,接著說了,“好吧。真正讓你擔心的是局里的規定,同一部門的人不能結婚,尤其是上下級關系。文君姐學的是文字鑒定,也學了聲紋鑒定,回來以后按道理會調到刑偵支隊的技術部門。毫無疑問,文君姐調到重案隊技偵組很合適。從個人發展和專業對口來說,這樣安排也是最合適的。這樣一來,你就成了文君姐的上級,你們不能結婚。這就是你心煩的地方。”

黃一為不說話了,馮川顯然猜中了。他說:“小伙兒不錯,看來把你調到市局是對了。那你說說,我該怎么辦?”

馮川又不好意思了:“我是瞎說的,我哪兒知道。”他能夠看出來,黃一為好像真在問他。他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再過一個多月,文君姐就回來了。你們要考慮一下這個問題了。”

兩人沉默了半天,黃一為說:“其實你們倆一個在技術部門,一個在刑偵一線,也許是個辦法。”

黃一為猛地一轉頭,嚇了馮川一跳。馮川怯生生地問:“我說錯了什么嗎?”

“噢,沒有。”黃一為停頓了半天,才回答了一句。是呀!他怎么沒有想過調到刑偵一線?自己調到刑偵一線,韓文君進技偵組,問題就解決了。

然而調回刑偵一線,他首先要面對的是9年前丟失的配槍和受傷的姜志東,他自己曾經因此產生了嚴重的PTSD(創傷后應激障礙癥)。自己是不是真的從PTSD里解脫出來了,也許真的要去檢驗一下。徹底做回刑警,兩個人的困難就成了他一個人的困難,這個結果他還是比較滿意的。在他思緒萬千的時候,馮川沒有打擾他,認真地開著車。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11點了,黃一為沒敢驚動母親,想吃一桶泡面了事。沒想到還是驚醒了王淑芬,她問了韓文君的近況后才去睡覺了。

第二天上午,黃一為與閻隊一起梳理了白文強案的線索,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快11點了。黃一為拉開了辦公室右邊墻上的簾子,里面是他整理出來的字母系列案的線索。想到那個幕后黑手仍然逍遙法外,他時時感到如芒在背,如鯁在喉。每天都要看一下自己整理出來的資料墻,這已經成了他日常工作的一部分。

正在他陷入深思的時候,接到了李建強的電話。李建強說,上午接到了報警,說天河大廈發生了一起爆炸案。閻隊專心盯在白文強溺水案上,就讓李建強帶隊出了警。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爆炸案的現場也發現了同樣版本和面值的冥幣殘片,爆炸案和溺水案很可能有關系!

黃一為大吃一驚,急忙來到了隊里的痕檢科。在與刑偵重案大隊合作的過程中逐漸形成了工作慣例,閻隊帶的小組與技偵組直接對接,一案一結,在目前案子沒結的情況下,不會再分配其它的案子。因此,李建強帶隊出警時,支隊派了其他技術人員配合出警,沒想到居然發現了相似的線索。黃一為查看了證據,經過皮鵬和痕檢科共同鑒定,兩個案子里發現的冥幣殘片,油墨和紙張的生產批次和主要成分完全一致。兩個案子真的有關,殊途同歸了。爆炸案和溺水案的所有資料共享,李建強和閻剛所帶的人也都合在了一起。

天河大廈的爆炸案驚動了天陽市委市政府,市委政法高官的電話打到了姜局的辦公室。爆炸案的發生會嚴重影響天陽市的招商計劃,姜局向市委立下了軍令狀。姜局也對閻剛和黃一為下了死命令,限期7天破案,否則他就要脫衣服走人了。市局決定立即成立專案組,姜局擔任組長,閻剛擔任副組長,以刑偵重案隊所有隊員為主要偵破力量,在必要的情況下,調動所有資源配合專案組工作。

根據兩個案子發生的先后順序,溺水案主要由閻隊盯著,爆炸案主要由剛升任副隊長的李建強負責偵破,他們各守一條線,物證檢驗和線索匯總主要由黃一為負責。專案組全體成員,除在外辦案的人以外,每天至少開一次會,目的是匯總當天的新線索并確定下一步的偵破方向。

馮川頭腦靈活,思維敏捷,性格活潑,辦事得體,善于表達,知道什么時候該說話,什么時候不該說話,這一點比龍龍強得多。他深得隊里人的喜愛,閻隊尤其如此。對于馮川的到來,閻隊已經多次對黃一為表示過感謝。正所謂能者多勞,馮川再一次接到了新任務。他負責追蹤從稷州調查回來的線索,帶著新調來的兩名隊員賀駿和童菲,前往蘇美美家調查白文強溺水案的線索。

蘇美美家在天陽市南郊的三里河村,在轄區派出所民警的帶領下,馮川一行來到了蘇美美家。剛來到小院的門口,就聽到院里有兩個人在吵架,聽聲音是兩個女人。大門沒有關緊,馮川他們從門縫里看到了正在吵架的兩個人,一個年紀大一點,大概50歲左右,一個年輕一點,不到30歲。

年紀大一點的女人嫌年輕的女人成天想往外頭跑。年輕女人卻說,出不出去是自己的自由,別人管不著。馮川不打算聽她們繼續吵下去,敲了敲門,兩個女人同時向大門這邊看過來。馮川一邊進門一邊亮出了警官證,看到有警察進來了,兩個人都安靜了。

馮川說:“我們是警察。我們想找一下蘇美美,了解一些情況。”

年紀大一點的女人很生硬地說:“美美不在家,等她回來你們再來吧。”

馮川說:“請問,你們二位是她的什么人?”

年紀大一點的女人說:“我是蘇美美的媽媽。”

年輕一點的女人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邊拉著箱子邊往外走。馮川朝同來的女警童菲使了個眼色,童菲轉身跟出去了。

馮川微笑著說:“請問您是武煥霞嗎?”

武煥霞很警惕地看了看馮川,反問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誰?”

轄區派出所的民警說話了:“武煥霞,你要端正你的態度,我是轄區派出所的,所以我們知道你的名字和住址。這幾位是市局刑偵支隊的民警,他們想找蘇美美了解一些情況,希望你認真配合。否則要負相應的法律責任,你明白嗎?”

馮川不喜歡轄區派出所民警的工作方式,急忙打斷了他:“阿姨,你不要緊張,我們只是做一個常規的走訪。”

武煥霞遲疑了一會兒,掀起了門簾,對馮川他們說:“請進吧。”

在客廳坐下之后,馮川問:“蘇美美去哪兒了?”

武煥霞鐵青著臉說:“可能去市里了吧。”

“什么時候去的?”馮川問。

“大概有一個多月了吧,走了以后,沒有再回來過。”她想了一下說。

馮川說:“你們最近有沒有聯系過?她有沒有說什么時候會回來?”

她非常冷漠地回答道:“沒說過什么時候回來,我最近也沒有和她聯系過,那個死丫頭最好別回來!”

她的無理和冷漠幾乎把所有在場的民警都激怒了,但是他們又沒有辦法,因為人家在批評自己的孩子,本身沒有問題。

馮川問:“把蘇美美的電話號碼告訴我們一下,我們需要聯系到她。”

吳煥霞極不情愿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機,說出了一個電話號碼。賀駿當場撥了電話號碼,結果只聽到了語音提示,所撥打的號碼已經關機。

溝通不是很順利,但是馮川不想輕易放棄,他拿出了白文強的照片。問武煥霞:“你認識這個人嗎?”

她看了幾眼說:“不認識。”

“這是你女兒蘇美美的男朋友,你確定不認識嗎?”馮川問。

“我女兒沒有男朋友,我也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她非常肯定地說。

馮川覺得已經問不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來了,他從沙發上站起來,一邊向外走,一邊觀察著。他的腦海里不斷想著武煥霞這張臉,這是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但現在從這張臉上分辨不出任何的喜悅或悲傷,只有冷漠充斥著。這太反常了,一個母親兒女雙全,這是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福氣,而她為什么會有這種奇怪的表情呢?

他們回到了車上,過一會兒童菲也回來了。她說:“那個年輕女人叫陸羽芳,是蘇美美的嫂子。她和蘇美美的哥哥蘇東城剛剛結婚一個多月,誰知道在結婚當天下午送客人的時候,蘇東城發生了車禍去世了。陸羽芳今天回來是要拿走自己物品的,武煥霞不讓拿,說那些東西是他兒子的,所以他們發生了口角。”

賀駿不禁感嘆道:“死在了洞房花燭夜當天,這也算死得最離奇的新郎了。真是福兮禍之所倚啊!”

就在賀駿發動車子準備出發的時候,馮川敏銳地發現大門里有人向外看著他們。這一家人很怪異,馮川臨時決定去找一下村長,側面了解一下情況。向村民打聽了一下,很容易找到了村長家。

村長叫賈世才,50多歲,身體還算硬朗,也很健談。招呼馮川他們坐下之后,村長就迫不及待地講起了武煥霞一家的情況。

村長拿起一個足有30多厘米高的大茶杯,咕嘟咕嘟喝了兩大口,把那個已經盤得包了漿的塑料杯放下。沒等馮川問,他就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武煥霞是三里河村的傳奇人物,帶著一兒一女生活,整整守寡了18年。武煥霞的老公蘇老三死的時候蘇東城只有8歲,女兒蘇美美是蘇東城10歲那年在野外撿到的一個棄嬰。蘇東城把孩子抱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了。沒想到喂了一點奶粉,那個孩子居然活了過來,于是就隨了蘇家的姓,叫蘇美美。客觀地說,蘇家的人對蘇美美很好,那個女孩長大以后越來越漂亮。武煥霞本來想讓這個女孩給自己的兒子當媳婦兒,但是沒想到蘇東城只拿她當妹妹。大學畢業以后,蘇東城談了女朋友,后來也結了婚,就是那個陸羽芳。萬萬沒想到,結婚當天下午,蘇東城堅持自己開車把自己的領導送到市里,回來的時候居然出了車禍,就這樣蘇東城的年齡永遠停在了28歲。蘇美美也在哥哥去世后的幾天消失了,再也沒有回來,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村長說了半天有點口干了,又拿起大茶杯狠狠喝了一口水,感慨著說:“村里人的紅白喜事基本上都讓我去當總管,但是這一次給蘇家當總管是我碰到的最離奇的一次,婚事剛辦完,直接辦喪事。兒子剛死,女兒現在失蹤了,蘇家可以說得上是家破人亡了。不知道那個茅半仙給煥霞看日子是怎么看的,這日子看得到底對不對?怎么會家破人亡呢?”

賀駿是城市里長大的,他不明白村長說的是什么意思。他很好奇地問:“看日子是什么意思?茅半仙是誰?”

村長解釋了一下:“警官,一看你就是大城市來的,你不明白我們農村的習慣,看日子就是要選黃道吉日。至少要知道每一天適合干什么,不適合干什么,簡單點說就是看黃歷。茅半仙是我們鄰村的一個瞎子,附近村里人有什么紅白喜事的都讓他給算,他就掙這個錢養活自己。老百姓也習慣了,管他準不準,好歹有個依據,所以就經常去找他看。至于準不準,誰也不知道,就是個心理作用吧。”

馮川對于蘇美美失蹤很感興趣,他轉換了話題:“怎么知道蘇梅梅失蹤了?武煥霞報過案沒有?”

村長皺了皺眉頭:“失蹤就是武煥霞自己對村里人說的,沒人見過美美是什么時候走的,但她的手機確實是關機了。”

馮川知道村長說的是實話,因為他們也打過蘇美美的手機,確實已經關機了。馮川打開了自己手機,上面是白文強的照片。

他問村長:“賈叔,你認不認得照片上這個年輕人?”

村長老花了,把手機拿過來,稍微往遠放了放。“好像見過,讓我想想。”村長想了想,又看了看照片說,“我就是在蘇家見過這個年輕人,他好像和美美站在一起,據我猜測應該是美美的對象吧。”

馮川很驚訝:“既然白文強和蘇美美認識,那武煥霞為什么說沒有見過白文強呢?”

村長笑了:“我問過煥霞那個小伙子是誰,她說是美美的男朋友。煥霞不同意,所以她不承認那個小伙子是美美的男朋友。”

賀駿有點急了:“他不承認那個男孩子是蘇美美的男朋友,她就可以對警察說謊嗎?我們問過類似的問題,她居然說不認識白文強。”

村長好像習以為常了,他擺擺手說:“這位警官你不要生氣,我們這里都是老百姓,不太懂法。”

馮川現在很慶幸自己沒有馬上離開這個村子,他決定再次返回到蘇家,向武煥霞確認一些細節。等他們再次返回蘇家的時候,大門已經上了鎖。問過鄰居,鄰居說看見武煥霞騎著電動車走了,馮川只好先帶人回到了局里。

聽到馮川匯報的情況以后,黃一為和閻剛也都覺得武煥霞非常奇怪。閻隊再一次夸獎了馮川,叮囑他跟著武煥霞這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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