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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案 裸貸風云(5)


更新時間:2023年04月20日  作者:高不為  分類: 言情 | 懸疑推理 | 推理偵探 | 高不為 | 360追兇之奪命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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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貴查到了送水公司,并沒有發現梁語涵。送水公司最近兩個月沒有新入職的送水工,但了解到前一天下午一名送水工送水時丟了一桶水。送水公司的記錄里并沒有給易小貸送水的記錄,這與易小貸員工的說法一致。

醫院傳來了好消息,楊千宇已經脫離了危險。

吳坤氣憤地說:“怎么不讓這個人渣去死,老天真是不長眼。”

段云貴說:“楊千宇沒死有利于我們破案,你這個情緒可不是一個警察應該有的。”

吳坤還是心結難平:“楊千宇搞裸貸,逼死了梁語詩,沒發現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可這個人渣居然活過來了,梁語詩卻死了。”

段云貴說:“任何人犯了法都會受到法律的制裁,但我們不能帶著情緒辦案。”

吳坤說:“我就是氣不順,發個牢騷而已。”

“明天吧,我們又要會一會楊千宇了。”段云貴說。

吳坤狠狠地說:“我好好準備一下材料,一定要把他的罪定死。還火鳥呢,這回讓他變成死鳥。”

轉過天,段云貴和吳坤再一次見到了楊千宇。楊千宇臉色不太好,但精神還不錯,左手戴著手銬,另一端銬在了床邊的護欄上。見過段云貴進來,楊千宇先開了口:“段警官,四次了,又是你!怪不得人家都管你叫小鬼,你還真是很難纏。”

吳坤本來就很討厭他,又聽他說段云貴的外號,立刻來了火氣:“你嘴巴放干凈點,誰是小鬼?”

段云貴制止了他:“咱們聊聊吧,這回必須聊點有用的。怎么樣,楊總?”

楊千宇無可奈何地點點頭:“好吧。你也算救了我一命,就當給你們回報了。我公司規模不大,流動款項也不多,接不了大額用戶。貸給小額用戶,容易收不回錢,經營得比較困難。后來,我就想出了現在這個辦法。”

段云貴說:“明里做正規小額貸款,暗地放裸貸。”

楊千宇說:“正規貸款和裸貸都做,其實正規貸款基本不賺錢。倒是裸貸,貸款的人不敢不還錢,生意還行。”

吳坤忍不住罵了一句:“人渣!掙這種昧良心的錢。”

楊千宇平淡地看著吳坤說:“這位警官別那么生氣,別人想辦無抵押貸款,我想掙錢,大家都要承擔風險,用文詞說,就是各取所需。”

吳坤義憤地說:“裸貸、高利貸都是違法的。”

楊千宇冷冷地說:“規矩是你們定的,我認!我這不被銬到這兒來了。”

段云貴怕吳坤繼續耗下去,趕緊問了一個問題:“具體是怎么操作的?”

楊千宇說:“有客戶到公司來貸款,只要是沒有抵押物的,公司的業務員拒絕放款。等顧客從公司出去的時候,業務員已經把電話信息發給了辦裸貸的人,再由辦裸貸的人把顧客領到附近大廈的地下室,辦理裸貸。客戶一旦同意辦理裸貸,他們會給我打電話,我再讓業務員把錢轉過去。錢不用過公司的帳,內部處理就可以了。”

段云貴問:“負責辦理裸貸的是什么人?”

楊千宇說:“這活一般人干不了,我找來了以前跟我混的幾個兄弟。他們沒有什么正當職業,來我這兒也求個穩定。”

段云貴問:“具體的是誰?”

楊千宇說:“你們知道。就是大眼兒、鋼筋和插座他們三個,其余干活的都是他們三個找來的。”

正在記錄的吳坤說:“說真名!”

楊千宇說:“趙海、荊鋼,還有陳凡。”

“安智勇有沒有在你這兒干?”段云貴想起了安智勇,于是問了一句。

“沒有。那小子比較怪,鋼筋怎么勸他,他都不干。”楊千宇滿臉遺憾。

段云貴問:“梁語詩自殺的事,你知道嗎?”

楊千宇停頓了一下:“聽大眼兒說過。我讓他刪除了那個女孩的照片和微信號,我也再沒有用過那個電話號碼。”段云貴向他確認了一下具體的號碼,也就搞清了為什么那個號碼一直處于關機狀態。

段云貴說:“兩個手下都死了,難道你就不害怕嗎?”

楊千宇說:“大眼兒死了以后我也害怕,后來鋼筋說,那個女孩家里只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年紀很大的媽媽。我一想兩個娘們兒,沒什么可怕的,就忽視了。沒想到,她竟然給我下毒。真是防不甚防!”

段云貴問:“你怎么肯定是那個女孩的家人干的,而不是別人?”

楊千宇說:“從來沒有死過人,就那一次,還能有誰找我報仇?”

段云貴問:“你知道趙海和荊鋼是怎么死的嗎?”

楊千宇說:“我確實不知道。為保密起見,我平時很少和他們在一起。他們的情況我不是很了解。我也禁止公司的員工和他們見面,我不希望明暗兩條線有任何交織。”

段云貴覺得差不多了,突然又想起了一個要點,問:“逼死梁語詩的是趙海,你知不知道梁語涵為什么要殺荊鋼?”

楊千宇嘆了一口氣:“梁語詩本來是趙海的客戶,可那姑娘也許真沒錢了,好長時間沒還錢。我覺得趙海辦事不力,所以讓荊鋼給梁語詩家里打過電話。”

段云貴說:“你是說,荊鋼威脅過梁語詩的家人。”

楊千宇略一思索:“我想應該是吧,我讓他干,他不敢不干。”

從醫院出來以后,段云貴已經有了全面調查裸貸案的方案,但他也清楚涉及到的人比較多,還需要工作很長一段時間。

局里,戴家興在楊千宇辦公室的水桶里檢測出了敵敵畏的成分,可能是水量比較大的緣故,兇手往里面投入了大量敵敵畏。楊千宇身邊有助理和司機,及時送到了醫院,才算撿了一條命。目前所有的線索基本形成了完整的證據鏈,犯罪嫌疑最大的就是梁語涵。天陽市雖然是個地級市,但查一個人仍是非常困難。市局、各分局及轄區派出所都派了人,已經查了三天,仍然沒有任何收獲。

抓捕梁語涵成了目前最主要的任務。專案組再一次召開了會議,大家一致認為梁語涵沒有逃出天陽市。黃一為推測梁語涵必須確認楊千宇已經死了,才會離開天陽市。他認為抓捕梁語涵可以引蛇出洞,于是讓彭鷹在天陽市局的公眾號上發布了一個圖文帖子,題目是“裸貸案元兇楊千宇中毒,送醫救治后已經脫險”。

醫院的特護病房外譚海龍和吳坤嚴陣以待,兩小時后,吳坤跟譚海龍交待了一下,去了廁所。譚海龍有些困了,坐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也許是太累了,微微響起了鼾聲。不一會兒,一名女護士走到了病房門前,看了一下正在睡覺的譚海龍,輕輕推門進去了。

走到床前,她從口袋里拿出一根針管,把里面的藥推到了輸液器里。就在她開門走出病房的瞬間,看到了站在門外的譚海龍和吳坤。在她身后傳來了李建強的聲音:“我們等你好久了。我手里有槍,你不要反抗。當然,我們也知道,你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你家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我希望你不要一錯再錯了。我們會給你一個交待。”

她站在門口,啜泣起來,慢慢伸出了手。譚海龍給她戴上了手銬,拿下了她的口罩,她正是梁語涵。黃一為的引蛇出洞之計成功了。梁語涵落網了,在梁語涵的帶領下閻隊搜查了她的暫住地,搜到了她在酒吧里穿過的衣服、一個敵敵畏空瓶子和梁語詩的骨灰盒。經檢驗,在荊鋼死亡現場針管上提取的指紋是梁語涵的,**毛囊上DNA也是她的。

接下來主要任務就是審訊工作和證據整理的工作,裸貸案涉及范圍比較廣,由經偵支隊辦理,命案全部交由刑偵支隊重案大隊辦理。黃一為觀看了審訊梁語涵的全過程,由閻隊親自審訊。梁語涵不同于一般罪犯,她本來就是一個好姑娘,犧牲了自己上大學的機會,成全了妹妹。幾年來,她一直幫著父母供妹妹上學。直到父親查出了癌癥,擊垮了原先平靜的生活。梁語涵流著淚,訴說了整個事情的緣由始末,閻隊作為審訊人反而說話不多。不僅是黃一為,還有閻隊這個老刑警,第一次覺得罪犯有時是情有可原的,也是第一次這么恨受害人。

審訊室里,審訊正在進行。

問:說說為什么要殺趙海、荊鋼和楊千宇?

答:去年,我父親查出了癌癥。語詩給我轉了兩萬塊錢,讓我給父親看病,她說是同學和老師捐的。一個多月前,有人給我打了電話,說我妹妹欠他們8萬塊錢,希望我們盡快還錢,我才知道語詩借了高利貸。我打電話問了語詩,才知道她貸的還是裸貸。我正在籌錢幫她還款的時候,我和我父母的手機接到了語詩的裸照,當天我父親就心肌梗塞沒救過來,去世了。我正在辦父親喪事,準備通知語詩回來的時候,就接到了她跳樓自殺的消息。我們家基本上已經家破人亡了。辦完父親的喪事,我就來到了天陽。

問:你是怎么找到他們的?

答:趙海給我發過語詩的照片,荊鋼給我打過電話,我有他們的電話號碼。

問:說說殺趙海的過程。

答:我聽語詩說過,她去過易小貸。然后在附近遇到了大眼兒,就是你們說的趙海。最后跟大眼兒到了附近大廈的一個地下室,才辦了裸貸。我在那附近轉了幾天,發現了經常出入那個地下室的人。我撥打了那個給我發彩信照片的號碼,發現趙海接起了電話,我反復試過兩次,最終確定是他。我發現他經常去維恩酒吧,我連續三天去那個酒吧,直到第三天才看見了他。一晚上我都在關注著他。他也許很喜歡喝酒,第二次去廁所的時候居然還拿了一瓶酒。于是,我也去了廁所。他把酒瓶放在了盥洗室的洗手臺上,自己去了男衛生間。我在他的酒里放了敵敵畏,然后去了女衛生間。我看到他出來以后,幾乎喝完了整瓶酒,準備回到大廳的時候,我給他打了電話。

我說,我就是前幾天給他打過電話的人,我想貸款,但有點不好意思,所以打通了以后又掛了電話。現在急需用錢,想見他一面。他說,他在維恩酒吧后巷等我。我說,我馬上就到。我掛了電話,看見他出了盥洗室,從消防通道出去了。我把酒瓶扔在女衛生間一個垃圾桶里。我洗手的時候抱怨垃圾桶滿了,直到看見保潔阿姨拿出垃圾袋走進了女衛生間,我才放心離開了。從大門出去以后,我向相反方向走了一段路,才穿上大衣,戴上口罩,走向了酒吧后巷。他嫌我來得太慢了,我故意問了一些關于利息等各種問題。過了一會兒,保潔把垃圾拿了出來,我才放心。又過了一會兒,他嘔吐了,毒發倒地。他哀求我,讓我幫他叫120。我質問他,逼死語詩的時候,怎么不想著救她。他向我站的方向爬了一段路,最后不動了。我從垃圾袋里拿走了酒瓶,然后離開了。

問:敵敵畏是從哪里來的?

答:幾年前家里買的,我帶過來的。

問:敵敵畏是危險品,你是怎么帶來的?

答:我沒敢進汽車站,在中途上車帶過來的。

問:為什么花這么多功夫帶過來,不買新的?

答:我家是農村的,我知道買農藥需要登記,我不想留下信息。

問:現場留下的足跡為什么沒有花紋?

答:我是苗族的。我們家有自己做鞋的習慣,我的鞋是自己做的千層底,可能沒有花紋。

問:這不是你故意設計的?

答:不是。

問:那荊鋼呢?

答:我用找到趙海的辦法,很快找到了荊鋼。我來天陽前,在網上做了一個假身份證。

問:(讓梁語涵看假證)這是你做的假證嗎?

答:對,就是這個。

問:為什么要做假證?

答: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覺得做了也許會有用,所以就做了。

問:是不是你來天陽的時候就打算殺人了?

答:是。

問:繼續吧。

答:來到天陽后,用真身份證在偏遠郊區租了一間房。找到荊鋼后,又用假身份證在市區租了一個公寓。我本來想租一個月,可惜最少要租三個月,錢不少,但我忍了。

問:為什么要租那么貴的地方?

答:那地方離易小貸比較近,路遠了,我怕荊鋼不來。而且單身公寓比較安靜,鄰居之間相互不認識,互不打擾,更安全一些。

問:接著說吧。

答:我給荊鋼打電話說,我想貸款,但有點不好意思,希望他到我家幫我辦理。然后他就來了。我本來給他倒了水,在水里下了敵敵畏。沒想到他不喝水,想那個我。

問:然后呢?

答:(沒說話。)

問:對不起,涉及到一項物證的確認。在荊鋼的皮帶扣上發現了一根女性**,經檢驗與梁語詩是生物學上的兄弟姐妹關系。是不是你的?

答:是的。

問:你接著說吧。

答:幸虧我提前用針管吸了一些敵敵畏,防備意外。他一直在撕扯我的衣服,我摸到了枕頭下面的針管,扎在了他的胳膊上。我們撕打了一會兒,他就不動了。我用毛巾擦了他的手臂,把家具和地面擦了一遍,然后就離開了。

問:既然清理了痕跡,為什么留下了一次性針管?

答:我先拿走了一次性水杯。可是不管我怎么找,都找不到針管。可能是撕打的時候,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問:后來呢?

答:在維恩酒吧后巷,我聽趙海說過火鳥怎么有實力,有多少錢,但我找不到火鳥,他的通話記錄里只有一個叫火哥的號碼。殺了荊鋼以后,我看了他的通話記錄,里面也有火哥。我猜火哥應該是火鳥,但我還是找不到他。于是,我就把通訊錄里的火哥改成了火鳥。我想,你發現以后,也許能找到他。

問:原來通訊錄里的號碼被你改過?

答:是的。

問:你還挺有心計的,后來你是怎么知道火鳥就是楊千宇的?

答:我并不知道火鳥就是楊千宇,但我覺得我妹妹的死一定和易小貸有關系。如果沒有易小貸,大眼兒和鋼筋怎么知道我妹妹信息的?我經常在公安局對面的快餐店吃飯,想打聽消息,順便看你們的動向。我跟過很多次,發現都與我妹妹的案子無關。

問:你是大海撈針。

答:我沒有其它辦法。

問:你繼續說吧。

答:終于有一天,我聽到了兩個警察的對話,他們說要接觸一下火鳥。他們離開后,我打的跟上了他們,發現他們進了易小貸的辦公地點。我終于確定易小貸一定與妹妹的死有關。我又盯了幾天,找到了易小貸所在的樓層,也發現了易小貸的老板楊千宇。

問:你是怎么設計殺楊千宇的?

答:我來過易小貸樓下很多次,發現送水工每隔一兩天就會送一次水。我就想利用送水的機會給他下毒。可是,用同一家公司的水桶,一天內兩次送水,容易暴露。我就選了另一家的水,趁那個送水工進到大廈的時間,搬了一桶水,下了藥,把楊千宇辦公室的水替換了下來。

問:當時辦公室沒人嗎?你不害怕嗎?

答:當然害怕,但為了報仇,顧不了那么多了。

問:當時辦公室里有什么人?

答:楊千宇和他司機,還有兩個警察。

問:你不怕他們發現你嗎?

答:有誰會在乎一個送水工。

問:后來你是怎么去的醫院?

答:我不能確定楊千宇是不是死了?我經常出去打聽,也經常關注天陽公安局的信息。我搜索新聞時知道了楊千宇還沒死。我看見他沒有死,于是就去醫院了。

問:你覺得你做的一切值得嗎?

答:沒有想過。我放棄了自己上大學的機會,和父母一起供妹妹上大學,我妹妹是我們全家的希望。可是,我們的所有努力都被這些人渣毀了,我就是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問:如果你被判了刑,你媽怎么辦?

答:從離開家的那天起,我已經沒有選擇了。各安天命吧!

這是一個魚死網破的故事,也是所有辦案人員不愿意看到的結果。

段云貴率領經偵干警連續奮戰,大量取證,裸貸案的受害人居然高達上百人,有的案子還涉及到外省人員。落實證據的工作整整持續了近一個月,這個案子是天陽市近5年來最大的一起裸貸案。從發案到資料交付檢察院提起公訴,竟然用了近兩個月。

案件完結后,戴家興感慨地說:“閻王、小鬼和判官首次合作,一擊成功,果然名不虛傳!”

彭鷹說:“美工刀案的罪犯龐貴就是送水工,連續兩個案子,居然都跟送水有關。真是太巧了!真是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煩惱,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暴力。”

皮鵬若有所悟:“人生在世,每個人都會遇到問題。做到自我約束,能夠控制情緒,冷靜地處理和解決問題,太難了。我們都是凡夫俗子,都有七情六欲,跑偏了軌道,對自己來說是災難,對別人來說遲早只會是故事,只有對個別人來說是教訓。但愿我們都不要成為故事的主角,也少一些這樣的教訓。”

成麗雅說:“對于每位執法者來說,情與法的斗爭永遠都不會停止,我們都希望自己做出正確的選擇,卻不能保證一定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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