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打發時間的咸咸
寒風蕭瑟，霧氣騰騰，石河村村尾，柳青草打著呵欠開了屋門，見天色只露一點灰白，冷意襲來，她又轉身回屋子披了件外裳。
再次出門，柳青草感覺身上涼意不在，只是臉被早上的風刮得有些生疼。
“還沒到冬天，就這么冷，不知道往年是怎么過來的。”
柳青草哈出一口氣，白色的霧團隨著空氣慢慢消散，又只剩下黑鏡一般的晨夜。
“姑娘，今日去鎮上？”
陳翠芝將自己裹成個棉球人，搓著手，哈著氣，從廚房里出來。
柳青草看著裹了厚實棉衣的陳翠芝，還冷成這樣，突然覺得自己也不是那么冷了。
“現在天氣冷了，我去鎮上買些羊肉回來做湯，也好暖補暖補身子，免得到時候得了傷寒。”
“姑娘，羊肉膻味重，你少買些。”
陳翠芝怕柳青草買太多，特意提醒了一句。
柳青草攏了攏身上的衣裳，笑著開口。
“不礙事，這晌午的羊肉湯我來做。”
“行，早飯好了，我去端上來。”
陳翠芝說完，轉身去了廚房端早飯。
這冬季越發的冷，在院子里吃飯已經坐不住了，柳青草特意將吃飯的桌椅騰到了大堂里。
連著大黑和它兒子丑丑也給換了住處，原本想著給搬屋子里，那樣暖和的，小狗也舒服些。
哪料到大黑就是不進屋，非得守著院子，柳青草無法，給它在院子里搭了個不透風的小木屋，它們娘倆在里面睡得也還算是踏實。
白天大黑跟著牛車去送皮蛋，菜干，晚上睡覺，丑丑白天打著瞌睡，晚上守夜，它們娘倆倒是配合得極好。
冬日，沒有豌豆尖那新鮮貨可送酒樓，牛車也不用日日去鎮上和縣城，送一次貨，便要間隔三兩天再去。
今日，就是去送貨的日子了。
柳青草吃過早飯，隨著牛車一起去了千峰鎮，天太冷，蔬菜瓜果也因為氣溫下降，已經開始被霜打爛掉，來鎮上賣蔬菜的人也不多。
柳青草下了牛車，獨自在鎮上逛著，蔬菜瓜果的沒有，買賣肉食，熱湯的倒是不少。
流動菜市里，柳青草背著背簍，一樣一樣的看著，走到賣羊肉的攤販面前，柳青草停住了腳步。
“老人家，這羊肉怎么賣？”
柳青草指著那被剝了皮，完整掛在木杠上的羊，開口詢問。
老頭看她是個小姑娘，以為她不懂，笑著提醒了一句。
“一斤二十文，這羊肉膻味重，可別當成豬肉咯。”
“我知道的，老人家也太實誠了，這頭羊我都買了，那羊肚下水也一起。”
老頭一聽柳青草的話，樂了。
“小姑娘，這可不是開玩笑？”
“沒開玩笑，村里人多，吃得下哦，老人家，這羊多重，你給吊個稱。”
柳青草堅定的點點頭，讓老頭上稱。
老頭見她不似開玩笑，忙樂呵呵的給羊肉打起了稱來。
“小姑娘，八十五斤，一兩七錢，這些羊下水給個三文錢就成。”
柳青草看了看稱，點點頭摸出銀錢遞給老頭，老頭歡喜的接過，笑得滿臉褶子。
“小姑娘，這羊肉你怕是拿不動，你家大人在哪兒？”
“老人家，我大人今日沒來，您可不可以幫我把這羊肉，給搬到惠百樓一下。”
柳青草看了看那膻味十足的羊肉，又看了看自己的新襖，搖了搖頭。
老頭聽她這么一說，也樂得幫忙，一把扛起羊身，一手提溜著下水，跟著柳青草去了惠百樓。
將羊肉放到惠百樓后，柳青草又去集市上買了調料，蘿卜和蔥不用買，地里種著有，當歸雜貨鋪沒有，必須去藥店買才行。
一頭整羊，需要不少的當歸，想著百家私塾的孩子，她咬咬牙，最終還是花了不少銀子，買了足夠的量的當歸。
柳青草背著一背簍的調料，走在集市上，看見有個攤販在賣青頭蘿卜的，柳青草還覺得詫異，詫異過后，她將那一堆青頭蘿卜給全買了下來。
坐著牛車回到石河村，柳青草先在百家私塾停了一會兒，喊來趙成將羊肉搬到了廚房，劃成三塊，最大的那一塊留給了私塾，中等的那塊拿去了廠棚，最小的那一塊，自己拿回了家里。
柳青草走時，將做法和料都交給了兩邊廚娘，而且還給了一碗靈泉水，囑咐她們一定要將其和當歸一起倒進鍋里，才灑脫的回了自己院里。
陳翠芝見柳青草買了羊肉，還買了一大堆青蘿卜，有些疑惑。
“姑娘，這青蘿卜沒有白蘿卜好吃，你買它作啥呀。”
“陳大姐，這蘿卜我待會兒吃了飯再弄，你先幫我把這羊下水清洗出來。”
陳翠芝點頭，拿著羊下水去了院角，柳青草提著羊肉去了廚房，將羊肉拿出來改刀，泡在水里，好將里面的血水泡出來。
等陳翠芝將羊下水清洗出來，柳青草也將水里的羊肉撈出，和著下水一起，用蔥姜白酒腌制后，放入熱水中焯水。
“姑娘，這么麻煩？”陳翠芝一邊給灶塘里添柴火，一邊留意著柳青草的動作，見忙了好一會兒，才將羊肉給撈起來，只覺吃一頓羊肉挺費事。
柳青草笑了笑，將焯好水的羊肉拿了一塊出來，切成適中的薄片。
“這才哪跟哪啊，要能上桌子，得還要下三次鍋的。”
“三次？一次熟不了？”
陳翠芝大驚，心想這羊肉難不成有啥大毛病，要三次才能煮熟！
“羊肉過油鍋三次，一次比一次味兒好。”
“羊肉膻味那般重，哪能是越煮越好吃的。”
陳翠芝搖搖頭，這羊肉她也曾做過一次，那味兒做出來太膻，她捏著鼻子都喝不下兩口，最后都給潘勇吃了。
也從那以后，潘勇寧愿拿那錢去買雞蛋，也再不去買那羊肉回來。
甚至連那買羊肉的地方，都不想離得近了。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柳青草知道，這東西做不好確實難吃，但要是想好吃，就不能嫌麻煩。
一勺豬油下鍋熱化，柳青草打來一盆水，直接倒進熱鍋里，“刺啦”一聲，油煙上竄，嚇得陳翠芝尖叫出聲。
“陳大姐，別害怕，沒事的。”
“知，知道了，姑娘，你小心些，別把自己給燙著了。”
柳青草點頭微微一笑，待鍋中水開，才將切好的羊肉和下水倒進鍋里，放入姜，當歸和些許鹽。
第一遍沸騰后，柳青草快速的將其舀了出來，又第二次放油燒化，將盛起來的羊肉湯，再次倒了進去。
待三次下鍋后，鍋里的羊肉湯湯汁變得奶白奶白，香味也四散飄溢，柳青草才將它們裝在大盆里。
“哇，姑娘，這味兒怎么的這般香，要是我沒親眼所見，說這是羊肉熬出來的，我可不會信。”
陳翠芝雙眼發光的看著柳青草，像是在看仙女兒一樣，自己家姑娘，怎么這么優秀，什么東西到了她手里，都會變成美味，讓人欲罷不能。
“陳大姐，去擺桌吧，我調個蘸料就來。”
“好嘞，我這就去。”
陳翠芝笑著端起羊肉湯去了大堂，柳青草簡單快速的調了個料，就去了大堂。
“陳大姐，潘大哥的送過去了嗎？”
“送了，送了，吃了好幾口都不相信這是羊肉吶。”
陳翠芝笑得眼睛彎彎，語氣有些俏皮。
“多喝些，這冬天喝完羊肉湯，整個人都暖和很多。”
“姑娘說的是，這湯是暖人，一碗下去，后背都有些冒汗了。”
陳翠芝點點頭，又打了碗湯，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