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言嗤笑，“你在想什么？”
“叮。”電梯到達一樓。
走出電梯，姜落說道：“我始終覺得，這件事沒有這么簡單。”
說話間，她不自覺向賀子言扭轉身子，二人向前走著，越靠越近。
賀子言瞟了眼縮短的距離，微勾唇，強裝無恙，問道：“此話怎講？”
“中午，我和林霜碰了一面，那個時候，她就已經心神不寧了，感覺是有什么事。高茗的小作文是傍晚才發出來的。難道林霜未卜先知啊？”
“高茗提前找了她？”賀子言不動聲色地朝姜落靠近分寸。
“高茗既然手握證據，要曝光林霜，為什么要提前找她？動機是什么？”姜落擰眉，摸著下巴思索，“要錢？”
“不會。”賀子言斬釘截鐵，“高氏的資產是林家的五倍，林霜脫離林家，獨立運營sl，能賺的錢有限，對高茗來說不過寥寥，高茗不必勒索林霜。”
“對啊，”姜落一拊掌，“你看，這不合邏輯。”
那不是他們倆的cp名嗎？
幾番張口，都道不出任何。
“這個男的也許是藝人。”姜落大膽猜測，“如果只是尋常公子哥，很難有如此及時、專業的公關。不管怎么樣，我們要查出真相，然后幫助林霜妥善地解決這件事。”
二人都驚住。
可是，現在還不是合適的戀愛時機啊。
“落落，我就在這，以后，都不必跑。”
低頭，姜落再呢喃：“現在還不行。”
失落，還摻雜了絲絲不甘。
這個“我們”令賀子言很受用。
他們比肩而行，順著小區步道，緩慢地走。
她不言語，靜候下文。
“那什么？”賀子言不解。
賀子言收回落在姜落臉上的視線，看向前方，“你這么相信她？”
可是，她……她還沒搞清楚我是嚴子鶴那個賬號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驚訝：“你也會看網上的那些？”
“落落。”不知走了多久，賀子言遲鈍開口。“我……”
“落落，做你自己就好。”
聽著當事人說出口，姜落臉一熱。
雙手背在身后，她輕輕踢著地上的小石子。
游船上的親密觸碰。
昭然擺在大家面前的，是經歷本身，大家所關注的，也只是經歷的勁爆程度。而在經歷背后的成因，除了朋友，誰會在意？
姜落擺動胳膊，“肯定存在難言之隱啊！”
對！一定是這樣，林霜一定是被男方騙了！
可是，以林霜現在的狀態，完全沒辦法和她聊這些。姜落沒辦法求證。
可是，她答應了小林哥要和賀子言保持距離。
就著朦朧的光線，她的唇像是蒙了層薄薄的霜，散發著香甜誘人的氣味。
落落，我覺得我們的cp名挺酷。
小區內極安謐，偶有幾輛車駛過，沒什么人，依稀能聽見遠方圍墻外的喧鬧，太遠了，徒剩殘影。
“我”字一出，姜落的心倏忽提到嗓子眼。
用來調侃的辭令想好了，卻是堵在喉中。
姜落繼續：“即使林霜的確犯了錯，但高茗也說了，那是以前的事，說明他們之前已經翻篇，高茗舊事重提，不過是為了報復，為了讓林霜難堪。那為什么會是現在？難道真的只是因為看到stilllove的slogan？這不可能，計北包下世紀大廈大屏那日，林霜被頂上熱搜了，轟轟烈烈，高茗不可能會看不到。在林霜最為得意時，高茗都沒有站出來毀掉她的風光，為什么是現在？”
饒是林霜有錯，那不該是所有犯錯的人一起受到懲罰嗎？憑什么只是她？
每一個字里都兜著抹不去的信任。
兩張臉的位置不足十公分。
太尷尬了。
比如……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和男方談戀愛的？
她就是不想承認林霜居然做過那樣的事。
即使做了，也一定是有原因。
“落落，和我約會吧。”
“最關鍵的是，”她豎起食指比劃，“一個巴掌拍不響，男方是誰？為什么只字不提？為什么矛頭只指向林霜？這太奇怪了。況且，那么多營銷號呢，沒有一個能扒出男方是誰？這不可能。那些營銷號可厲害了，連祖上的事都能給你扒出來！男方的消息肯定是被處理了，而且是專業團隊在處理！”
而且，姜落總是隱隱地覺得，林霜不會做那樣的事。
“高茗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即使林霜是那什么……”
姜落有一腦門的問號。
“落落……”
無風，空氣中本該彌漫的涼意蕩然無存，唯有一絲絲燥熱在四處流竄。
她就是說不出口。
我們。
我什么？
那一剎那，她腦中閃過無數片段。
尚未說完的話被噎住，直白的拒絕宛若一柄泛著寒光的冷劍。
海島上的爛漫煙。
所以，不行，是什么不行？
現在不行，那以后就行了嗎？
姜落抬眼，正撞見那藏著笑意的眸。
往事悉數涌上心頭，姜落凝望著賀子言，呼吸驟停。
原來他連這都知道！
他……是要告白嗎？
分析得頭頭是道，話音充滿憤懣的力量。
賀子言：“……”
“霜降cp。”賀子言忽而道。
半低臉，姜落不如剛剛分析時那般強勢，聲音低了下去，染上些許柔情，“當然啊，她是我的朋友。”
姜落抿唇哼哼，“很三”
“當然。”賀子言放慢腳步，目光放遠，“我還知道……閻羅。”
哦對，他本來就是比她還小兩歲的年輕人啊。
姜落上前一步，仰著臉看他，努著下巴，認真地說：“現在，不行。”
路燈燈光微弱，照下來，收在姜落眸子里，亮晶晶的。
總是因他這沉穩的性子而錯覺他是老大爺。
竭盡力氣才斂起飄搖的思緒，賀子言定定神，眉微蹙，有一瞬的困惑。
夜晚的摩天輪。
眼見姜落朝旁邊走去，距離拉開，賀子言立即貼來，“你怎么看？”
“你想要的妥善處理是建立在林霜做……”在姜落兇狠的瞪眼攻擊下，賀子言換了種說法，“林霜的那段經歷背后存在難言之隱。”他提醒。
理所當然的語氣。
“不行！”一聲拒絕，沖破喉嚨。
“落落。”賀子言啟聲輕喚。
姜落沒抬頭看他，轉身朝前后才抬起臉來，大步流星，“走吧。”
賀子言跟上。
凝望著前方的背影，他眉眼彎起：落落一驚一乍的樣子，真像一只小奶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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