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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是青玉山的產權人,不該在這兒嗎?”
顧青汐說這個話,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聽到顧知梔的耳朵里,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
前段時間,她為了討好秦衡,還在他的面前做下承諾,一定會回家說服顧君山讓他把青玉山的地給他的。
可是誰料顧君山剛剛松口,卻怎么也找不到產權證明了。
轉眼,徐家就大張旗鼓地招標了。
雖然兜兜轉轉,這個項目還是落在了秦衡手中,但是很顯然,那天下午她和顧君山的對話被顧青汐聽到了。
她這是故意要擺她一道。
“你呢?你怎么來的?秦衡的……女伴?”此時,顧青汐的目光在顧知梔和秦衡身上來回游走了幾圈,才慢吞吞地問道。
“不,不是。”
顧知梔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秦衡卻已經著急地解釋了。
“不是,姐姐你可千萬別誤會了。”顧知梔連忙接過話頭。
與其自取其辱,顧知梔還不如自己解釋了,免得狼狽。
“是我聽說今天酒會會來很多人,所以讓衡哥哥帶我來見見世面的。”她道。
“哦……”
顧青汐故意把尾音拉長,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這個反映莫名讓顧知梔不舒服。
是心里沒底吧。
顧青汐雖然不清楚他們這段時間兩發生了什么,但是很顯然,他們兩個的關系似乎發生了對調。
秦衡可不是一個專一的男人,他只忠誠于自己的野心和感受。
如果顧知梔自己玩過頭了,那可就有得她受的了。
“既然如此,你好好玩兒,我就不打擾了。”
顧青汐說完,轉過頭就離開了,她的背影很好看,每一步都踩得輕而沉穩,卻只有一番風情,搖曳生姿之余,還有……
顧知梔羨慕不來的高貴典雅。
聽說,外公曾經花大價錢培養過她的儀態的。
其實顧青汐對這個酒會興趣并不算大,但是想著以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到底也該多積攢些人脈。
曾經獨掌林家幾年,她也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學生,變成了長袖善舞的模樣。
各界名流,誰是哪個領域的龍頭,誰愛好什么,她心里頭一清二楚。
也難得,這些人倒沒有她意料之中的高傲。
相反,很客氣。
客氣到能明顯讓人感覺到一些討好的意味兒。
是因為季寒舟?
是因為剛剛她從季寒舟的車上下來?
大約是吧,畢竟無利不起早的商人,從不把傲慢寫在臉上,卻悄悄地刻在骨子里。
就算表面上表現得如何謙卑禮貌,背地里也早早在見面的第一時間給對方刻下了第一印象。
從而,決定了交際的態度。
除了季寒舟,她想不出第二個能讓這些人如此刻意拉攏的理由。
是就是咯……
是他讓她坐上車的。
送上門的人脈,她不要白不要。
“顧小姐可真是厲害,人漂亮,生意做得也好,真不愧是谷老先生一手培養出來的。”
就比如,她現在面對邵陽地產的王總,擺出了一個完美的笑容。
“王先生過獎了,我還是年輕后生,還得向您多學習學習呢,就連季總都經常在我跟前兒說,商業地產這塊兒還得看王總您。”
這假話說得,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對方受寵若驚。
“真的?季總真的這么說過我的?”
“當然……”
當然不可能了啊!
我不這么說,怎么讓你誤會我和季寒舟有關系?
我不這么說,你下次商業合作怎么可能優先考慮我?
反正也不會有人多事到季寒舟跟前兒去求真的。
就在顧青汐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的時候,恰好,這些胡言亂語鉆進一另個人的耳朵里。
徐任昭正在與人閑聊,聽到這個話的時候轉過頭,就見那姑娘端著一個香檳杯與人逢場作戲,瞇著一雙眼睛笑的樣子,活脫脫的小狐貍。
“那個,王總,您先喝著,我上個洗手間,先失陪一下。”
顧青汐將酒杯擱在酒臺上,轉身往外頭走去。
長長舒了一口氣。
還別說,胡說八道還挺累人的。
這個酒店是中式園林的建筑,白墻黛瓦,洗手間建在后院花園的西北角,需要走過一條回廊。
“姐姐。”
就在顧青汐剛好上了洗手間路過回廊的時候,便聽見有人叫她。
一回頭,顧知梔站在她的身后。
她臉上帶著挑釁的笑,已然不是跟在秦衡身邊那乖乖女的模樣。
她手中托著一杯香檳酒,顯然剛剛還身處酒會,是看到她在這兒,才刻意跟上來的。
“有事?”顧青汐回頭,沖著她挑了挑眉。
“倒也沒別的什么事。”
“就是許久沒見姐姐了,想姐姐得很,來看看姐姐好不好。”
呵呵,想她還是來膈應她?
只怕她們兩個都心知肚明。
“現在見到了?怎么?沒你想的那么黯然神傷,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我有什么好失望的?只是姐姐你,別死要面子活受罪,半夜里偷偷哭就好了。”
“姐姐裝也要裝得像點吧,你這樣,明眼人誰看不出來呢?
你如果真的不在意,為什么會故意將青玉山委托給徐家,又轉過頭來招標?
你如果不在意為什么打扮成這個樣子出現在酒會?
還與衡哥哥閑聊的時候,刻意……賣弄風情?”
顧知梔是不相信她真的能如表現得那么輕松的。
畢竟她是顧青汐啊。
一個玩具娃娃都能不依不饒的人,現在可以輕輕松松把一個男人拱手相讓?
顧知梔見過顧青汐為了秦衡發瘋絕望的樣子,所以她篤定,她現在不屑一顧的樣子絕對是裝的。
指不定暗夜里把腸子都哭斷了吧?
呵呵,顧青汐就是這么個人,寧死也要守著那點自尊。
可悲、可憐……
“你愛怎么想,怎么想。”
顧青汐就這么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你永遠也不可能代替我在衡哥哥心中的位置了。”
見顧青汐要走,顧知梔連忙往前跟了兩步,拔高了嗓子道。
她看到顧青汐的腳步停了下來。
自以為刺中了她的心事,冷笑了一聲:“呵呵,你知道嗎?這段時間,衡哥哥親手給我做了早飯。
他給我買的房子,他陪我逛街,陪我看演唱會……
這些,衡哥哥給你做過嗎?”
“顧知梔。”
顧青汐有些無奈地轉過頭:“你有沒有想過,屎這種東西,只有狗才會當成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