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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掂量幾回，到底是說了實話。
季寒舟聽到這個話忽然笑了一下。
“如果我說，只你一個，你會信嗎？”
她信嗎？
他覺得她會信嗎？
忽而，顧青汐也跟著笑了起來，笑得風情搖晃：“信啊，我當然會信了。”
她說：“我一個離了婚的女人，能得到季總如此偏愛厚待，真真是有些受寵若驚呢。”
“不過，我能問問為什么嗎？”
顧青汐問：“為什么偏偏是我？”
季寒舟夾了一筷子菜在嘴里，頓了頓。
良久才開口說了一句：“腰軟。”
腰軟？
媽的，這是什么禽獸回答？
“哈哈，你又沒摸過。”她笑著將心里翻涌的情緒掩蓋了下去。
“如果你答應的話，我很高興驗證一下。”
下流！
顧青汐沉默了，低著頭默默吃菜。
算了，她玩不過他。
季寒舟回眸看她，見她把頭埋得很低，那一顆小腦袋毛茸茸的，因為吃菜的緣故，高低起伏著。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她似乎并沒有那么抗拒他。
心里癢癢的，想要摸一摸她的頭。
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虛握兩下，到底沒能落下去。
“吃螃蟹嗎？”他問。
手轉了個彎兒，摸向了她旁邊的螃蟹。
“嗯，好啊。”
顧青汐見他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心里松了一口氣，自然是順從他的意思的。
“你的酒量喝一點黃酒，沒問題吧？”他問。
“一點點應該沒問題的。”
其實不能喝酒挺苦的，一個人心里憋悶的時候，連怎么發泄都不知道。
爸媽剛走的時候，她實在難過得受不了了，把自己鎖在屋里喝了整整一瓶紅酒，醉得不省人事。
再醒來的時候，她躺在醫院的床上，打著點滴。
一睜眼，看著季寒舟站在她的病床邊。
他黑沉著臉。
“林若，你是不是想死？”一開口，就是責備。
她好歹跟了他兩年了，她以為，他至少會說一兩句安慰的話，可是沒有。
她委屈的要死，大把的眼淚憋在心里，想鬧、想作，想像所有正常的女朋友那樣問問他。
“你就不能哄哄我嗎？”
為什么每一次，都是她來哄他？
每一次，都是她低頭。
可是那些她說不出口。
她怕季寒舟，怕到骨子里，偏偏他又是那一副盛怒的模樣，讓她膽戰心驚。
換做以前，她才懶得理他。
愛誰誰，老娘不伺候。
但是現在不行啊，現在她沒資格這么做，她需要他，林家需要他。
她把眼淚吞回去，只能去拉他的西裝衣角，像一只搖尾乞憐的小貓，眼巴巴看著他：“對不起嘛，我以后不這樣了。”
季寒舟看著她這個樣子，沒好氣地舒了口氣。
移開眼睛，望向窗外，冷冰冰應了一句：“你最好是最后一次，否則……”
否則怎樣？他沒說。
否則他也懶得管她了？
他說：“你知道你這一晚上占用了多少醫療資源嗎？”
她的心里憋了一句MMP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時間變遷，那張冷漠寡淡的面孔與面前的男人漸漸重合。
顧青汐看著眼前的人，才明白，原來他也是會笑的，會調情，也會溫柔體貼地照顧人的。
只不過不是對她而已。
她心里一陣一陣冒著苦澀，偏偏還是展顏沖著面前的男人笑了笑。
這一餐飯，他們吃得很愉快。
六十八樓的高空，能夠將整個云城的景色盡收眼底。
只可惜，后面下雨了，云霧彌漫，將景色遮了干凈。
雨點拍打在窗上，慢慢匯聚成線，也是別樣的風景，屋內的燈光昏黃曖昧，面前的男人眉目如畫，淡淡的木質熏香，將氣氛調合到剛剛好的程度。
很容易讓人迷醉……
如果，不是回憶太深刻，誰又拒絕得了季寒舟呢？
一餐飯吃完，顧青汐和季寒舟一塊兒下樓。
夏日的溫度忽冷忽熱，一場雨便能讓氣溫驟降，走到門口的時候，顧青汐忍不住打了一個擺子。
季寒舟用余光看了她一眼，一件西裝就籠在了她的身上。
“季總，我……”
“穿著。”
是不容置喙的語氣，讓人不敢反抗。
他還是那么霸道，換了哪個女人也改不了這個臭毛病。
她就這么跟在他的身后，他的衣服有些大，及膝蓋，袖子長長的，幾乎將她整個人籠在里頭，顯得她小小一個。
她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像一條小尾巴似的乖乖跟在他的身后。
飯店里頭人來人往，顧青汐到現在依舊無法適應那些探究的目光。
“季總……”
怎么偏偏在這個時候遇見了熟人？
徐任昭，徐家的二公子，以前一直跟在季寒舟身邊混的。
這個人，顧青汐也認識……
嗨，反正圈子就這么大，幾個老牌的世家，家族里有生意往來，住也是扎堆兒地住，他們這些個二世子，基本都是打小混熟了的。
剛巧，徐任昭，就住在她家的隔壁。
“好巧啊，季公子也來這兒吃飯？”
“嗯。”
季寒舟倒是神色自若，不過淡淡應了一聲。
徐任昭的眼神卻是一眼就瞥到了顧青汐身上。
一瞬間，顧青汐的臉跟要燒著了似的。
對面卻是一副了然的神色：“哦，那我就不打擾季公子的雅興了，你忙，我們改天再聚。”
說完，就朝著樓上去了，臨走前還不忘對顧青汐抬了抬眼。
“美女，走了啊。”
顧青汐：……
這以后都怕是說不清了。
“走吧。”
待徐任昭走后，季寒舟轉過頭來拉顧青汐。
莫名的，他好像臉色比剛才陰沉些了？
有些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選擇默不作聲，隨著季寒舟走了出去。
于助理不在，今天也沒有司機。
是服務生將車開在了飯店門前。
季寒舟替顧青汐拉開門。
是副駕駛的位置……
她道了一聲謝，坐了上去。
好像重生以來，這還是頭一次坐季寒舟的副駕駛。
他開著車，眼睛看著前方，外頭的霓虹燈隔著車窗雨幕，燈影影影憧憧。
大約是因為這雨來得太急，路上的行走奔走逃竄，而車內，靜謐平和，宛如兩個世界。
季寒舟不說話，場面有些冷。
她眼睛在左右亂瞟。
忽然，她看到他的扶手盒里放著什么東西。
她心中忽然“咯噔”一下，下意識伸手去拿。
果然……是一個平安符。
居然是平安符……
她記得，很多年前，她也求過這個護身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