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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了集團的樓下，前臺將她攔了下來：“請問您找誰？”
“你好，我叫顧青汐，沒有預約，麻煩幫我通知一下你們季總。”
“好，請您稍等一下。”
顧青汐點頭，一轉身就坐在了一旁的接待室。
這個地方，她太熟悉了。
只不過前世是女主人的身份，不需要任何通傳，橫沖直撞，隨進隨出……
前臺為顧青汐倒了一杯熱水，便給秘書處去了一個電話。
不大一會兒就回來了。
這一次，態度越漸恭敬。
“顧小姐您好，總裁現在在開會，他叫您去他的起居室等他，可以嗎？”
“好。”
顧青汐點頭，拿起了手中的包，隨著秘書乘電梯上樓。
不知道是不是辦公樓的冷氣實在太足，她覺得自己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身子有些細微的顫抖。
還好，都在可控的范疇，旁人不會察覺。
前臺將她送上頂樓，對她說了句“您在這兒休息一會兒。”便轉身離開了。
不過五分鐘，短頭發的秘書來了。
季寒舟換秘書了？
顧青汐記得，他從前的秘書很漂亮，穿著也大膽，為此她吃了不少的醋呢。
就是這個地方，她拉著他撒嬌：“季寒舟，我吃醋了，你怎么就不能把那個秘書換了呢？”
他回答她的聲音一貫寡淡：“用久了，換了不習慣。”
現在呢？怎么又換了？
是舒三小姐不喜歡？
“顧小姐給您訂盛景酒店的下午茶，可以嗎？”秘書問道。
顧青汐現在滿腹的心事，哪里顧得上吃東西？
敷衍地說了一句：“都行。”
“那喝的呢？咖啡、紅酒、花茶？”
“你看著點吧。”
“好的。”
盛景的下午茶很有名，栗子蛋糕是需要預約的，熔巖黑巧和紅絲絨芝士也都是招牌。
還配了一些新鮮的水果，草莓去了蒂、櫻桃栽了梗，蜜瓜去皮切成了小塊……
這個秘書做事，確實不錯。
甚至連飲料也換成了奶茶，很貼心的三分甜。
客氣地道了一聲：“顧小姐您慢慢用，有什么需要隨時來找我。“然后就退出了起居室。
待秘書走了，顧青汐才悄悄緩了一口氣。
看著眼前的起居室……
和以前的布置一模一樣啊……
以前，她能在這里從早晨呆到晚上。
沙發、地毯、床單、浴缸……都似乎殘存著他們兩個人至死纏綿的痕跡。
如今再看，倒不知是酸澀還是臉紅了。
顧青汐摩挲手中的奶茶，低頭笑得苦澀。
也不知，這段時間有多少女人來了這里，和舒曦微有沒有……
心猿意馬的時候，起居室的門開了。
她猛地坐直了身體，匆忙轉頭，看見了季寒舟。
這個會……有點短。
“顧小姐，等久了吧？”他問。
“沒……沒有……”顧青汐還是很沒出息的時候慌了一下。
總算，她這一次沒有那么難看。
“季總。”她站起身來朝著他走過去，嘴畔帶著妥帖的笑：“我今天來，是想和你談談你昨晚說的合作的事。”
“我知道。”
季寒舟坐在辦公桌后，三個字讓顧青汐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一絲苦澀。
看吧，他早算準了，她逃不過的。
縱然心底如何翻涌，面上的笑始終不減，她從包里拿出了從顧家別墅帶出來的東西，擱在了他的面前。
“這些，是那塊地的資料和全部的產權證明，您可以先看看，看完了，我再和你說我的條件。”
“你可以先提條件。”
季寒舟卻看也沒看那些資料，就坐在那里，目光像是審視……
是那種強大的壓迫力讓人無所適從。
“我要二十億。”顧青汐到底頂著壓力，硬著頭皮開出了條件。
“然后呢？”他雙手交叉，半倚在那張辦公椅上，問得饒有興致。
“你知道的，那塊地的價值不止五十億。”顧青汐道。
“遠遠不止……
而且那一片隨著政府的開發還有漲的可能，但我只要五十億，只要你答應我的事情能做到。
扳倒了秦家，多余的價值，都是我的讓利，這樣的誠意，能否讓季總滿意？”
“呵……”
回答她的，是一聲輕笑。
又是這樣笑，像是輕蔑。
該死的笑，可以輕而易舉地擊碎她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可以讓她準備了好久的說辭像是一個笑話。
“這樣你很吃虧的。”季寒舟說。
“我知道。”
廢話，當初外公競拍的時候就花了這個價，這都多少年了，再加上政府開發，只怕翻了幾倍了吧。
要是外公知道，她就以這個價格賣了，會氣得掀開棺材板跳出來吧。
但是她能有什么辦法？
現在那塊地就是塊肥肉。
她要人脈沒人脈，要資源沒資源，如果捏在手上說不定還會被顧君山拿給秦衡，變成顧知梔討好秦衡的籌碼。
或者，拿出去，外頭那些人看她一個小姑娘沒有背景，能把她吃得骨頭都不剩。
說不定最后五十億還拿不到手呢。
好像賣給季寒舟，是目前最好的一條路。
一個女人，要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商場上單打獨斗到底有多難？
沒有人比她更有發言權了。
“知道你為什么還要這么做？”季寒舟問。
“我總不能白占季總的便宜吧？”
“你沒占過嗎？”
他說的是先前的套房，還有新劇資源。
顧青汐：“那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顧青汐：……
“呵……”他又笑了，那笑得莫名讓人火大。
“顧小姐，你想不想聽聽我的看法？”他問。
“當然……”
不想聽，但是她現在能拒絕嗎？
“你好像在害怕。”
“你看我說得對不對，先前你可以欣然接受，是因為你覺得你還得起。
不過是一間套房，不過是一個片約，你顧小姐身份價值在那兒，這點東西你受得起，也不足夠讓你付出什么，你當然可以毫無芥蒂地受了。
但是今天我們談的這個合作，你好像沒底了……”
季寒舟說完，整個房間忽然就沉默了下去。
顧青汐沒有答話。
她也無話可說。
她真的很討厭和季寒舟談判。
每一次談判，她就從來沒贏過。
“顧小姐，你知道你輸在哪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