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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這些事情讓保姆做就行了嘛，你非要逞能。”
“沒事的。”
顧知梔連忙將手藏在身后，又看了顧清汐一看，眼神有些愧疚的樣子：“我還在上學，不像姐姐，能給您買這么貴重的禮物，這點心意，只怕爸您會嫌棄。”
“嫌棄什么？你有這份兒心，在我看來，比什么都貴重，比你姐姐送的好十倍。”
顧清汐：……
說話間，一家人已經坐上桌子吃飯了。
大概因為昨天的事，氣氛有點尷尬，誰也不知道怎么破冰才好。
只有顧知梔坐在顧君山身邊時不時給他夾夾菜，說一聲：“爸，您試試這個。”
客廳里的電視沒關，還在放著新聞，剛好，說到林氏集團的千金于前日病逝的消息。
顧清汐聽到新聞，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抬頭看了過去。
剛好，屏幕上是一張放大的吊唁照。
林家和舒家的人都在，假模假樣地擦拭著那并不存在的眼淚。
一時間，她握著筷子的手幾乎僵住，她企圖在這張照片上找一個人，那個刻進骨髓血液，哪怕重生一世也依然在午夜闖入回憶的人……
只是可惜，等照片劃過，播下一個新聞的時候，她還是沒有看到她想看到的那張臉。
“真是可惜了。”
是秦衡的話打斷了顧清汐的思路。
“我幾年前見過那個林大小姐一次，是真真正正的大家千金，人漂亮、能力也強，一個小女孩撐了那么大一個家業，不知道多少人佩服。
怎么說沒了就沒了？”
秦衡感嘆著，話中的惋惜之情倒是真情實意。
這話卻叫顧君山怔了一下。
“你認識林家的人？”
“不算認識吧，只是我們公司給林家分公司有一點合作，那年林小姐和季先生的訂婚宴，我有幸受邀赴宴。”
“那也很厲害了。”
顧君山不免有些心驚，說來慚愧，像那種階層的宴會，他還是很多年前跟在老丈人身邊才算見識過一兩回。
秦衡這么年輕都已經摸到權貴的邊兒了，只怕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這樣的女婿……
顧君山越想越滿意，也就越覺得大女兒不懂事了。
自己作死作活要嫁過去，現在好么，得到了又不珍惜。
恰好在這時，顧知梔低低喚了一聲。
“爸……”
顧知梔舉起手中的酒杯：“知梔敬您一杯酒，祝您生日快樂。”
“希望您以后都萬事遂順、心想事成。”
顧知梔聲音甜甜的，哄得顧君山眉開眼笑。
片刻，才道：“只要你們過得好、沒病沒災、家庭幸福，爸就算心想事成了。”
“家庭幸福”四個字顯然意有所指。
偏偏，顧清汐只顧著低頭吃飯，壓根兒不搭話。
顧君山看向顧清汐，有些繃不住了。
“清汐。”索性點名指姓。
“有些話爸借著酒勁兒還是想說你兩句，你們是一家人，結了婚就奔著過日子去的，你的氣性也太大了，還是該收一收。”
顧君山說完這句話，顧知梔和秦衡手上的動作一僵，神色各異，悄悄地觀察著顧清汐的反映。
可顧清汐就坐在那里，神色不見半點波動。
顧君山在心中琢磨了這么久的話沒有回應，多少有些下不來臺。
頓了頓，又道。
“一家人的事，關起門來好好說不行嗎？如果鬧到外人那里，就叫別人看了笑話了，你知道嗎？清汐。”
“爸。”
顧清汐往嘴里塞了一筷子菜，這才慢悠悠地抬起頭來。
她臉上依舊帶著笑，聲音也輕緩。
“您到底想說什么？不妨明說。”
一句話，把顧君山嗆了一下。
“清汐……發個聲明吧，別讓這件事再發酵鬧大了。”
終于……
她就知道，今天這頓飯沒那么簡單。
昨天晚上，顧君山就快要捺不住脾氣了，只怕還是那兩個人按下去的，為的就是好言好語先把她哄騙過來，料想這樣的場景她定然是撕不下臉面的。
前面的臺子搭得差不多了，現在正戲才開始。
“不行。”
顧清汐兩個字回答得果斷干脆。
她是吃不下了，索性擱了筷子拿起手邊的茶杯，慢悠悠地喝起茶來了。
“你……”
幾次的不留情面，讓顧君山臉上那點和善的表情再也繃不住了。
“你這是鐵了心要和你老子作對是不是？”
猛地一聲怒斥將一旁的谷琳珠嚇了一跳。
“你吼什么吼？”谷珠琳瞪了顧君山一眼：“要死啦？女兒好不容易回來吃一頓飯，好好說話不行啊？”
谷珠琳說的話就是圣旨，顧君山頓時熄火。
這可不行啊！
顧知梔見狀連忙在旁邊拱火：“姐，我知道，之前的事是我做得不對，是我沒有考慮周到，我在這兒給你賠禮道歉行不行？
我過幾天就回學校了，以后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
今天再怎么說也是爸的生日，爸年紀也大了，都要個臉面，家里的事鬧得外面人盡皆知，你讓外面那些人怎么看爸呀？
就算是為了爸好不好？
算我求你了，姐……”
顧知梔一口一個姐，說話可是半點沒饒人啊。
一來就偷換了概念了，她和秦衡那點破事僅僅成了她考慮不周，裝乖賣慘只怕是把在場兩個男人都心疼壞了吧？
這個時候她要是不答應她得多壞啊？畢竟現在都已經不是她的事了，是爸老臉的事了。
然后顧知梔再補了最后一句。
“姐，你總不會這點孝心也不愿盡吧？”
“孝心？怎么盡？”
顧清汐反問了一句。
“如果我發通告幫你澄清了，就算是盡了孝心了？
那我就不懂了，同樣是爸的女兒，為什么盡孝心就是委屈了我，成全了你？”
顧清汐聲音不疾不徐，并不算咄咄逼人，但是顧知梔卻像是誰逼了她似的。
她是懂得示弱的，這個時候爭鋒相對肯定不討好，干脆一垂眼，一咬唇，就是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秦衡看著她這樣，一下就來了火了。
“顧清汐，你夠了！”
“知梔都已經跟你道歉了，你還想怎么樣？你別太欺人太甚了。”
欺人太甚？
到底是誰在欺人太甚？
“你真以為我不敢跟你離婚是嗎？”
顧清汐：“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