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
時間？
林燭若有所思：“難道是時間不對？”
見她正中紅心，千述眸內蕩起一絲笑，“有可能。”
他這么一說，林燭心中更是篤定。
她打開地圖，查看附近的陣法位置。這附近只有一個陣法，正是她來時的那個。
而這陣法已經變換了位置，此刻距離她也有一段距離。
若是用靈氣跑過去的話也需要十幾分鐘。
她差點忘了,非域樓內的陣法位置每隔一段時間會進行變動。
來非域樓一方面是為了打聽鹿覓的下落，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胡奇所說的那個西城郁林。
當時也沒問胡奇要鹿覓相關的物件，若是能找到那個木屋，去她長期帶過的房間內，或許還能感知到她的氣息,用于占卜。
盡管她卜卦之術學的一般，但好歹也要試試。
況且只需心里默念位置之事,沒必要停駐腳步呆在這里。
雙管齊下,效率更高。
現在可以先回去單位，再從另一個陣法去非域樓。
林燭拽住那人衣袖：“你知道去西城的傳送點嗎？”
“不知。”千述率先解釋，“我不用局里的傳送陣。”
林燭“喔”了聲，沒放手，好聲好氣道：“那能不能送我去西城！”
差點忘了，大妖哪都能去！
千述余光一掃面板，略一沉吟。
可以，但沒必要。
今日不論她怎么尋，也無法在今日找到鹿覓。
且還是讓她歇著罷。
“可以。”他慢吞吞道，“不過我突然記起一件事。”
“啥？”
“你之前所言極是，與天道祈愿，須得真誠,不可分心二用。”
“那豈不是只能在這里好好祈愿了……？”
“正好,沙屋供你歇息。”千述頷首,繼續加碼,“別辜負長輩心意。”
林燭默了,想了想,也是。
她還是有點急。
胡奇兩年沒尋到的人，她在幾天內就抓到了線索，只是時間未到。
就算找到了鹿覓，她也不一定能今日就能得到森時一的事。
一步一步來罷。
“你說得對。”林燭這才松手，給他順了順衣袖的褶皺，“那你也去忙你的，回家也行，我怕是得呆好一會。”
千述掀起衣袍，入座于沙榻之上，支著頭望她，一副懶散模樣：“不必管我。”
林燭聳肩：“好叭好叭。”
這話意思就是得從頭到尾的圍觀了。
他都這么說了，林燭也就不管他了。
開始她的第二次詢問。
這回即便是心不在驟跳，預感也已然籠罩在她心頭。
很快……
第三次，失敗。
第一百五十七次，失敗。
第三百七十二次，失敗。
第五百二十三次，失敗。
第七百八十次，失敗。
外面天色漸晚,七百多次的失敗并沒有打散她心中的那股預感，林燭依然相信自己能夠在今天得到答案。
她拿起匣盒眼神流露不屑，區區六點半，看誰能耗過誰。
千述歪了歪頭看向天道面板，抬手之時一杯溫熱的香茶已經在他手中。
見林燭還在專心祈愿，平行的唇線微有弧度。
這份執著非她莫屬吶。
明明感覺不到他的回歸，可她總有恰到好處的預感。
而這種預感，迫使她篤定今日就能得到回應。
他放下杯，繼續拿起話本翻看起來。
這是他在京城書坊中買到的，鏡盒論壇中好評第一的恐怖話本，作者也是那位魚漁。
千述只看了幾章，雖書中有不少對神族的誤解但勝在文筆不錯故事新穎，恰好能讓他打發時間，這比家那邊的恐怖話本更對他胃口點。
那本《天道》的話本，他也粗略翻了翻。
令他意外的事，書中所寫竟全是事實。
‘魚漁’的真身，他自然知曉是誰。
而的天道……他或許也知道是誰。
他抬眼，輕瞥某人，目光輕柔。
她這分支上的人，倒是越來越多了。
林燭整個人已經趴在桌上了，有氣無力的念著：“……兩千五百七十九次。”
她抬眼，什么都沒發現：“失敗。”
第兩千五百八十二次，失敗。
第兩千七百六十二次，失敗。
第兩千九百九十九次！
林燭總算是坐正身子。
馬上快三千次了。
再試最后一次！
時間也不早了，該去西城郊區做準備，去那邊后再繼續嘗試，預感只是讓她覺得今日會得到回應，至于在現世還是非域樓應該都無差。
林燭呼出一口氣，自顧自的走出沙屋。
天色漸晚，繁星爬上天空，晚風清涼，大漠中寂靜無比。
林燭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隨即雙手合十，朝天上搖了搖手。
她斂目，自言自語道：“最后一次，再沒有我真回去了！”
事不過三！祈不過三千！！
請您告訴我，鹿覓在哪？
她在心中問。
忽的，一道陰影帶著冷冽的氣息將她籠罩。
一只骨骼分明修長之手，拂過她的頭頂。
掌心下的涼意讓林燭慢慢地抬眼，一條隨風飄舞的銀緞在月光下微微閃爍，掠過了她的臉，她的耳。
林燭耳尖一顫，從上方傳來的嗓音溫潤如玉，淡如細雪。
“往上看。”他說。
她抬頭，有一縷淡淡泛光的灰色的“煙氣”在空中飄浮。
林燭了然，伸手抓住這縷標記，輕輕一拉。
眼前的沙漠景色瞬間淡化，一縷灰色流動的煙，在如流星劃過，最終在一處停止。
……那是在離這片大漠很遠很遠的地方。
雖是找到了，可今日怕是無法再去尋了。
林燭暗自嘆息，但，也急不得。這說明鹿覓還活著吧？
如此一來，胡奇也能安心不少。
兩人緩緩走向陣法，夜晚的荒漠寒風，讓人有種說不出的舒爽。
“為什么是灰色的煙氣？”她不恥下問。
許多問題，她現在都能問問知識淵博的大妖。
在認識初期，林燭和大妖提過，“以后就算你知道的事也不要主動告訴我。”
所以，‘開口詢問’這件事，也是她對未知知識的探索好奇。
千述單手負后，慢慢解釋道：“無論是人或是妖，皆會有自己的氣。最初，皆為白，顏色代表人的欲，亦代表生命力。”
“喔……懂了。”
一開始的氣，都是白色。若是沾上了五毒，便會染色。
白星也同她說過，五毒①過深者，會逐漸吞噬任何，哪怕是自己，哪怕是這抹顏色。
她腳步一頓，看他：“所以灰色代表生命衰敗……？”
鹿尋還活著，但已奄奄一息。
千述頷首：“正是。”
林燭眉頭一凝：“看來得抓緊了。”
他有意提點，“黑色，才是生命盡頭。”
這灰色還很淡，她還有時間。
千述是讓她別急，慢慢來。
她驀地一怔，問道：“不對啊，你怎么能看見？”
這不是她的祈愿嗎？！
千述難得一噎，有意所指：“我自然能看見。”
這句話，無疑是在用少女的腦補來彌補自己的破綻。
果不其然，林燭也點了點頭，回道：“不愧是你！”
千述：。
五毒①，解釋來源百度。
五毒：指貪，嗔，癡，慢，疑等五種煩惱，是導致人們痛苦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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