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堯山愣住了。
“你……不想拜入劍鋒嗎？”
余清歌回以一臉疑問道，“我為何要拜入劍鋒？”
她又從不學劍。
謝堯山:“……”
那看來他那天在飛舟上是聽錯了。
他沒糾結此事，帶著余清歌上山，拜見了無垢道人。
大殿之內，兩件邪物正處于當中，一道浩然正氣壓在了邪物上方。
顧修眠不再壓制邪物之后，便只能靠著無垢長老的劍氣來勉強壓制。
不過效果終究不好，兩件邪物表面已經隱隱有黑氣流動。
謝堯山看見問道，“師傅，妖族可確定何時能夠過來？”
“不出一月吧。”
無垢長老道，“妖族內似乎經歷了一件大事，白澤一族需要處理一些事情后才能過來。”
“對了，”無垢長老轉向余清歌，“我記得你曾去過妖族，可知道妖族發生了什么大事？”
余清歌往后縮了縮脖子，她當然知道，不過白沭特意叮囑了她，在妖族之內的所有事情都不可往外說。
她可是拿了靈石的，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還是做得到的。
“我在妖族里只一心完成任務，當然不知道這些事。”
謝堯山與無垢沒有質疑。
天滄宗一向信奉放養弟子的策略，弟子出去個幾十年不回來也是常事。
無垢看向余清歌，“你來次所為何事？”
余清歌連忙拱手，“弟子前來是為了向長老道謝。”
“長老兩次救我性命，”余清歌有些慚愧，“照理來說，這種大恩大德，我理應以寶物酬謝。”
“不過……我實在有點窮。”
余清歌艱難地說出這句話。
“這些隕精雖然不算珍貴，卻是煉劍的好材料，就送給長老做謝禮。”
謝堯山瞥了眼無垢道人，照理來說，師傅救了那么多人，從未收過謝禮，想來此番也會拒絕。
不過下一刻，無垢道人卻道，“好，那我就收下了。”
謝堯山:“……”
最近師門的走向，他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余清歌放下心頭一樁事，又借機詢問了一番顧隱等人是否被安置在主峰上，然后才離去了。
待她走后，謝堯山一臉困惑地看向無垢道人。
師徒多年，徒弟有什么話，都無需說出來，無垢道人便懂了。
“這是拜師禮，我自然要收下。”
“拜師禮？”謝堯山明白了，師傅也是誤解了余清歌的意思。
他解釋道，“余師妹是要拜去陣符峰的。”
無垢道人不反駁，“她師承凌霄，凌霄當年就是我劍鋒中人，如今她自當也要拜入劍鋒。”
“況且，太上長老算了一卦，我與她命中有一段師徒緣分。”
“對了，你既然知道了，不如將你師妹的居處好好安排一下，順便開墾一下農田。”
無垢道人從善如流地安排道，“你這師妹有木水靈根，將來種來的稻米可以供我們食用，還可以賣出去還一部分我們欠宗門的靈石。”
劍鋒上有大量肥沃的土地，不過劍鋒中弟子卻都沒有木水靈根，想要種田也種不了。
如今好不容易盼來個徒弟，無垢道人也不會輕易放過。
謝堯山“呵呵”笑了兩聲，自家師傅自家清楚。
旁人眼中正義凜然的無垢道人，其實還是挺會算賬的。
可惜劍修都是窮光蛋，無論無垢道人如何精打細算，劍鋒都是入不敷出，連著幾年都借宗門的靈石。
不過他想想將來能吃到新鮮稻米的憧憬，毫不留情地轉頭開始安排居所，讓人開墾農田去了。
他吃辟谷丹已經要吃吐了。
余清歌還保持著對未來拜師后的美好幻想，來到了主峰上。
主峰周圍繞著一圈飄渺的云煙，宛若神話中住著的仙人。
她如今善不會御器，便租借了傀儡仙鶴，將她送往頂峰。
一道透明的屏障攔下了她。
沐青正在與人說話，看見余清歌后，便揮手讓她進來。
她仔細打量了余清歌一眼，闊別數年，當年的練氣弟子如今已然筑基。
“嘖嘖，這般修煉速度，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單靈根吶。”
余清歌謙虛，“我就是得了一些奇遇。”
“你來主峰有何事？”
“我想看看顧家的那些人如何了？”
沐青聞言，伸出蔥白的食指狠狠點了點余清歌的腦門。
“你是傻了嗎？給天滄宗帶來這么一個燙手山芋。”
“不對，是好幾個燙手山芋。”
“宗主為了這事，都快好幾天沒吃下飯了。”
余清歌躲到一邊去，“沐青師姐，宗主是元嬰修士，應該早就辟谷了，自然不用吃飯。”
“我這是夸張。”沐青叉著腰回道，“夸張你不懂嗎？”
“我懂。”余清歌垂頭喪氣，“那要不再把他們送回去好了。”
“順便再將那些礦脈也還給他們。”
沐青斜斜瞥了她一眼，“好呀，你這是在威脅宗門？”
“沒有。”余清歌連連擺手，“我只是單純覺得宗門太窮了。”
沐青:“……”
廢話，她當然知道宗門好窮。
不過話不能這么說。
沐青清了清嗓子，“正好你來了，不如去和宗主將顧家此事好好地說一遍。”
“那些顧家人對此事也是一知半解的，說也說不清。”
“好，”余清歌嘴甜道，“能為宗主效勞，我自當榮幸之至。”
大殿內，余清歌還是頭一次見到林音。
林音細細端詳著余清歌，她有一份獨特的觀氣之術，自是能看到余清歌身上駁雜的氣息。
不過太上長老已與她說過余清歌獨特之處，于是她便收起了疑問。
余清歌將顧家之事細細道來，不過大部分事情都只是她的猜測。
她便一邊說，一邊補充。
待說到忘川教時，沐青忽然插嘴道，“那個慕審與顧連吾聯合起來反叛時，顧里城正處于騷亂之中。”
“忘川教為何不趁機出手，將兩件邪物搶回來。”
“或者他們完全可以占領顧里城。”
余清歌忽然茅塞頓開，她身在局中，自然不如局外人看得清晰。
沒錯，忘川教為何始終沒有動作。
任由他們將兩件邪物帶回來。
當時的顧里城，元嬰修士不在，而唯一的化神修士又被困在了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