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聽都沒聽過,是她太老了嗎?陶大娘看向青姐。
青姐也皺眉,但她聞到了一股像胰子的氣味。
“看看不就知道了。”姜長安把幾套自己的臟衣服放進木盆里,加了水。
等衣服濕透,抹上肥皂,隨意搓幾下,豐富的泡泡就出來了,還有淡淡的香氣。
“啊!這不是跟皂角一樣嗎?!”原來的洗衣服的,有香味,所以叫香皂?!
陶大娘覺得自己真相了。
只有青姐覺得不止如此,靜靜等待下文。
果然,沒一會,洗衣的水就變黑了,明明姜長安的衣服都是淺色的,看上去也沒有多臟的樣子。
可洗出來的水卻是黑色的?!
噢!!陶大娘驚呆了。
姜長安洗好衣服,沖了兩回水,就見她的衣服變回了原來最初的顏色,跟新的一樣,陳年污垢都不見了。
“哎呦喂!這皂、對,香皂!也忒厲害了些!用香皂洗衣服,還不得跟天天穿新衣服一樣?!還老香了!”
她一輩子就沒見過這么神奇的東西啊!陶大娘拍腿驚呼不已。
“沒那么夸張,就是去污能力好點,衣服干了以后香味也不會那么濃郁了。”
姜長安邊說著,邊將衣服曬起來。
“那也是神仙物件!你剛還說給我用?使不得喲!
憑金貴的東西,我們泥腿子哪里配用哦,那不是浪費嘛。
大娘不要,你自己留著~啊!”
這么好的東西做起來肯定也難,分給鄰居就浪費了,賣錢多好啊。
姜長安方才搓用了那么多泡泡,但香皂看起來并沒有變小多少哎!真耐用!
陶大娘不停地嘖嘖稱贊。
“自己做的,沒怎金貴,還有洗頭洗澡的,也分給你們用用。
都放心使,沒什么副作用。”全綠色試劑,沒什么化學危害,星世的配方比二十幾世紀的先進太多。
“自己做的?你,什么時候會做這些東西了?!”雖然很唐突,但陶大娘還是忍不住問出來。
她倒也不是學別人的本事,而是想確定姜長安突然多出的本領,有沒有什么厲害關系。
還頻頻望著扶家堂屋里忙碌的那道高高瘦瘦的身影。
“大娘你猜對了,是公子的方子,他教我們做的。”
“哎喲,那大娘也不能要你的香皂,不然你怎么跟人交差啊。”人情難還,姜長安家還只倆小只,哪里容易咯。
姜長安笑了,這陶大娘還挺謹慎,也為他們姐弟考慮良多。
“不用跟別人交什么差,我做的就是我的,自由分配。
大娘你放心,這是公子用于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來路正當。”
陶大娘松了口氣道:“啊!那就好。
這樣你就能拿去賣錢,屯些口糧,姑娘大了買幾身好衣裳,把家里的房子修繕修繕,再有多就送扶曉去念書。
這過日子啊,樣樣都是錢,你的手別這么松散,勤儉才能持家。
這些香皂大娘看個稀罕就行,你留著賣大錢,啊!”
陶大娘又是一番語重心長的開導。
見姜長安微笑著點頭,心里多少有些欣慰。
姜長安經了事,總算聽進別人的勸導,若以前她是不耐煩聽的。
“大娘說的對,公子博學多才,他說要教我很多手藝。
以后我也有本領能安身立命,日子會越來越好的,你就放心吧。
香皂是小東西,它就是個稀奇,不金貴。
今天給你們試用,看看反響。
反應好以后就做出來賣,你們再給錢也不遲。
自己人就收個成本價,幾文錢也就夠了。”
大娘被姜長安說的一愣一愣的,人還是那個人,卻是頭一次發現姜長安的小嘴也能噼里叭啦的。
人自信了,氣質都與以往不同,感覺也沒那么丑了。
是,那位公子帶給她依靠了嗎?女人總會碰到自己的那個男人時,發生幡然改變。
但,那位公子,雖然尊貴但不是說活不久么?而姜長安家世差,臉也長壞了,就怕以后沒有好結果。
“姜長安啊,報恩到什么程度你心里要有個度,其他關系不能亂攀,婚姻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你,懂不?”可別被人家騙了。
陶大娘靠近姜長安的耳朵,小聲嘀咕著。
真真的肺腑之言,陶大娘跟姜長安談起心來。
她不知道的地,其實李書深聽個正著,倒也不是故意偷聽,而是習武之人的耳朵異常靈敏,特別是關于姜長安的,他幾乎能自動接收。
“大娘你放心!誰都騙不了我,因為我已經打算這輩子都不嫁!”姜長安說的很光棍。
你都這樣說的離經叛道還叫人家放心,青姐嘴角忍不住微抽。
啊,你們繼續吹吧,就當她是一塊木頭,不存在的那種。
青姐全程不說話,進廚房看了其他五顏六色的香皂,還有牙膏。
她算是見過世面的人吧?但發現世面上根本就沒有這些東西,如今她都比世面人更有見識了吧?!
這都是哪個年輕的公子主導的?到底是哪里來的大人物?誰又能說這不是姜長安的造化呢。
最后,姜長安給每家人都裝了不少香皂,各種顏色都有,等他們用完可以再來買,接著用。
終于把兩人送走。
這時,李書深拿著自己的臟衣服過來,丟進木盆里:“請指教。”朝姜長安拱手,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他剛看過姜長安洗衣,搓一下就有泡泡,貌似很好玩,跟沐浴時的感覺應該不一樣。
姜長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她要是說自己也不會洗衣,不知道別人信不信:“浸水,放皂,搓兩遍,沖水,晾曬。”
就是這么個事兒。
李書深沒多想,照著做,動作慢條斯理,看上去優雅極了,像是在做一件很高尚的事情,而不是普通的洗衣。
洗衣的香皂泡泡果然比其它的都要滑,因為放的油比較多?
“大夏世面還未出現過比這更好的香皂,出售很有利潤空間。
你打算如何操作?向世外銷售?還是只在村里換點日常?”
李書深詢問姜長安的打算。
是該好好規劃規劃未來的日子,姜長安搬來一把竹制的搖椅,那是以前扶娘專用的,攤在李書深的旁邊,還顧著扶家。
斑駁掉灰的土墻,還有漏洞的屋頂,不敢想像下雨時是怎樣的景象,身下的這把搖椅就感覺很不相稱了,躺平的有點早。
“掙大錢,先修棟房子。”這是迫不及待的事情。
家嘛,首先要有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屋子,屋子里有飽腹的食物,然后再慢慢添置其他的東西,這一直是華夏人的傳統追求。
李書深挑眉,這三間房子確實太舊,與其修繕還不如新建:“你若信得過,不如把方子譽寫一份給我,十日之內,必定能如你所愿。”
“可以。”姜長安不關心李書深如何操作,反正給錢就行,但在扶山村嘛,她一個人就能供貨。
同時呢,嘿!要吊足村人的胃口,日常找點樂子。
李書深可不知道姜長安的惡趣味,說到房子,肯定心系著關于建房的事:“你要把房子建在哪里?建多大?用什么材料?”
姜長安也來勁了:“就在后院那一片,你覺得怎樣?”
后院潭水流經的地方有一大片荒蕪的砂地,后背靠著扶山,前有流水圍繞,感覺風水應該不錯。
這邊地勢陡峭,也沒有地,上山又不方便,平日里除了三家人,少有人來,姜長安也喜歡清靜。
“不錯,足夠大,建個五進院都可以,但最佳的是三進的院子。”李書深壓抑著激動,心中打著小九九。
他這是和姜長安攜手共同建設家園了么?
“沒必要那么大。”他們才幾個人?就算扶爹扶娘回來,加上扶奶扶弟,也才五個人。
完全沒必要跟古人一樣把家建設的跟公司一樣,參雜進來很多人,那還像家么?
男人不進后院,女人不去前院,說是禮節,其實只是束縛,姜長安目前只想建一個溫馨的小家,不需要那么多的規矩。
“院子多了不僅壓抑,視野也不好。”
李書深一頓,啊,這姑娘是天外來客,要求是不一樣的,但:“院子可以不用很多,但大還是很有必要。
建房是百年計,必須考慮長遠。
我們以后會成親,會生幾個孩子,孩子要有自己的住處,還有給我們帶孩子的人,幫我們做飯洗衣的人,還有其他護衛辦事的人
你弟也會成親,到時候兩家人總不能住一起吧?
還有你其他親人呢?
要有廚房,庫房,客房,馬房、書房等等.”
姜長安撫額,看,建公司的來了。
“停,我不喜歡別人住我的家,我家住了別人就不像家了,你明白這種感覺嗎?”
“別人可是我?”李書深不明白姜長安的想法,他從出生開始就離不開別人的侍候,連睡覺都有人守著。
“呵,我說是你就不住了?我理想的家是一個自由的,能完全放松自己的有隱私的地方。
廚子可以請一個,但他完全可以住自己家里不是嗎?清潔也可以請人做,其他人沒必要。”
李書深啞然,前世的姜長安前擁后簇,有仆人照顧的無微不至,難道是不住家里的嗎?
“那跟你弟住一起也沒隱私了吧?”你的名字叫孤毒算了。
“那這樣吧,一院建三棟,我一棟,扶曉一棟,我爹娘一棟。
前后院園林,中間綠化帶。
一棟三層,一樓活動,二樓臥室,三樓儲藏。”
“沒有我的?”李書深受傷了,他能不能哭一下?
“你不是要嫁給我么?不一起住?”天天催婚的人,這不正是他想要的么?
李書深眼睛一亮,不管這話真假,反正到時候他死皮賴臉住進去!
李書深的自信又回來了:“你決定就好,不過還是要有馬房的。”
啊,車庫啊,總不能去哪里都靠兩條腿吧。
“這個可以有。”
“廚房另建吧?有的食材味道很腥。”
這,姜長安覺得也很有可能:“那就另建。”
“工作室也要另建,很有可能來往的人比較多,若與住宅相連,隱私不好。”
“嗯,可以。”她還要做個試驗室,平時做些先進的小玩意。
“廂房建一排,若是有客人來,你不想他們住你樓下或樓上吧?”
姜長安啞然,她確實不能保證在這里一輩子都沒有朋友。
“行。”
李書深得意地勾起嘴角,建設都在他的計劃之內。
“你想建什么風格的房子,不如畫個圖,我來規劃位置。
三棟屋子,兩排廂房,一個廚房,一個工作室,連帶花園與園林。
至少要三畝地,荒地一畝一兩銀子能立紅契。
要不溪邊那一帶全部買下?省的不安好心的人搞破壞。”
“不錯。”開局必須畫地皮,才不會被動。
后院十幾畝地,準備二十兩銀子,這錢不能等李書深來出,他那邊沒那么快,也是個未知數。
看來,她還是要進山一趟,這是來錢最快的法子。
“主材料,磚瓦木材,須從山外運來,質量能保證,梁與窗的雕花樣式也更加精美繁多。
但時間上可能沒那么快,這里路途遙遠,路也不好走,須得從長計議。”
啊!磚頭而已:“磚瓦我自己燒,窗紙用玻璃,木材也從山里抗出來。”
哦活,這是姑娘的強項了吧,然后只需要請建房的手藝師傅?與其他的一些人工。
那倒是省了主要的材料開支。
李書深盤算著,又說道:“木材要干的。”山里可能沒有剛剛好的木頭。
“烘干啊。”
呃,行吧,你厲害!“好,你說了算。”
兩人一問一答,有商有量。
“吃飯了。”扶曉在廚房門口弱弱地喊了一聲,聽著兩人在熱烈地討論著建大房子的事情,就感覺很不真實。
續香皂之后,又要買十幾畝地,建幾棟大房子了嗎?
聽著有自己的一棟,但扶曉就是感覺融入不進那兩個人的團體。
他們都是干大事的人,而他什么也不會。
公子就算了,為什么姜長安也變得那么厲害?那還是他姐姐嗎?
早飯吃的還是小米粥,只是里面多了些油渣和青菜。
飯前,扶曉把二兩銀子遞給姜長安:“這是屠夫送來的。”本來就是姜長安的錢,哪怕她扔了,自己也不能昧著。
雖然很心疼,卻也沒辦法。
“你拿去買些米和菜吧,要好米,煮飯吃。
一日三參,要吃飽才有力氣干活。
以后你就負責家里的飯食,沒意見吧?”
姜長安沒接,續而對扶曉吩咐道,總歸是弟弟,要讓著養著。
不管他心里對這個姐姐有什么想法都一樣。
扶曉猛地抬起頭,不敢相信姜長安給他那么多銀子自由分配,她還是信任他的吧?還當他是一家人吧?
“嗯,..我會好好做飯”扶曉哽咽著,抹著眼淚,哭都不敢大聲,像只膽小而受傷的小老鼠。
姜長安沒再多說,吃完飯,就去找柴刀,淡定地說道:“我上山了。”
扶曉猛抬頭看向她,還去?昨天才死里逃生呢!怎么還去冒險?!
“身體沒問題嗎?不急于一時吧?”那瘦弱的身體,哪怕力氣很大,也會損傷吧?李書深也是擔心的。
她剛來,身手還沒鍛煉出來吧?遇到猛獸如何是好?
“呵!今天要是下雨你就知道急不急了。放心吧!”姜長安很自信。
所謂一力降十會,獵物怎么可能是她的對手。
“那你要當心,帶好工具,草帽、蓑衣、水。
你,干糧?”干糧是沒有的,再做也來不及了,而姜長安又不會生火,李書深始終放心不下。
他當即放下碗筷,往左邊的鄰居家走去。
姜長安也沒管他,自顧收拾必備工具。
沒一會兒,就見李書深回來了,他手里還拿著一個小包裹。
“里面有六個煎餅,餓了就吃。”
姜長安挑眉,是個暖心人,她本來想早去早回的,但身上有吃的感覺還不錯。
“好。”
“家里的香皂我會拿去村里換些物品回來,你有沒有特別想要的?”李書深說。
扣下自家用的,能賣的數量不多,也值不了幾個錢,但還是能換些日常用品回來的。
“沒有,你看著辦吧。”小伙子倒是會過日子,姜長安對李書深的感觀漸漸改觀。
“但有個規定,一戶人家只能買每種香皂的兩塊,總量不能超過十塊。”。
李書深一聽就知道姜長安想要干什么。
廣撒網,多斂魚,廣納客源,或許有更深的意義,比如鯨吞…
倘若有人倚老賣老,或者受壓迫,也能將損失降到最低。
畢竟你貪了別人的份,人家就沒有了,如此誰也不敢輕易惹眾怒。
當然,誰敢壓迫他?!
兩人低頭交流,商商量量的模樣,像一對新婚的小夫婦,看上去是很溫馨的一副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