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洪里正,跑得滿頭大漢、氣喘吁吁的,可見情況的緊急程度。
“里正爺爺,出了什么事?”姜長安也被嚇了一跳,三房兩口子不是賣冰去了嗎?現在被押去白石山,難道跟硝石有關?
“還有翡翠。”李書深小聲地提醒道。
啊,是啊,白石山不僅有硝石,還有山洞里的翡翠!
但、陳縣令就是找破天也別想再找到翡翠,因為都收進姜長安的空間里了嘛,而且他還不敢明目張膽地找,誰讓那些翡翠見不得光呢。
“沒事,不怕的,有老師在呢。”李書深可以說是胸有成竹的。
姜長安想,好像也是啊,宋夫子可是前任攝政王,肯定不怕一個小小的縣令,但斗爭過程難免出現炮灰,可不能讓三房的人有事,否則自己的那三兄弟就可憐了。
這邊姜長安與李書深已經將事情猜到了個七七八八,那邊洪里正也是心急如焚,焦慮不安。
終于開始了,政治斗爭,硝石那玩意只能制冰倒也沒多大的利用價值,但制鹽的配方就稀罕了,一個處理不當,全村人都要遭殃啊。
洪里正不知道宋夫子的身份,否則他肯定不會這樣擔心;更不知道翡翠的事,否則連宋夫子恐怕也救不了他們村。
洪里正這會急著找姜老頭去救人,在他看來,哪怕分了家,姜老三也還是他兒子啊,“長安,你爺爺呢?快讓他去看看,你三叔三嬸被衙門扭送去了白石山,攤上大事了。”
姜家最近也不知道是觸動了神還是鬼,倒霉的時候是忒慘,幸運的時候是忒賺錢,福禍相依擱姜家身上被體現得淋漓盡致。
姜長安也是為三房的運氣感到唏噓,可真要冤死了,姜老三與江氏也只是想養家糊口而已,招誰惹誰了?就被那縣令拿來開刀。
“爺爺在后院呢,三叔犯了什么事?被押去白石山難道是要砍頭?”那里可是亂墳崗咧,被官府押過去,心里的陰影面積得有多大啊?
“哎呀,你先找你爺”十萬火急,洪里正不想說那么多,何況找姜長安一個小孩子也沒什么用處不是。
可是不用找了,姜老頭幾人被洪里正急切的聲音吸引過來,正好聽到姜長安的那句‘三叔..要被砍頭’的話。
頓時身體晃了晃,差也沒有暈厥過去。
但姜老太卻沒有那么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一個忍不住,白眼一翻身子就栽了下去。
“娘?!娘,你別急,你聽錯了,老三還沒被砍頭呢。”姜老二連忙扶住自己的老娘,說出的安慰還不如不說呢,真真是不走心。
姜長安縮了縮脖子,一副做錯事的模樣,她不是故意的,真的,只是為了套洪里正的話,誰知道老太太來得這么快。
“扶你娘進屋去,老二媳婦看著,老二,你快跟爹去看看,老大呢?老大有沒有在家?”在最危機的時候,姜老頭還是希望能得到兒子的幫助。
“姜老哥,你別慌,宋夫子跟過去了,他一定不會讓你家老三有事的。”洪里正連忙安慰道,因為宋夫子也是這樣對他說的。
并讓洪里正親自跑來姜家報信。
這時候,姜家榮一瘸一拐地跑回來,一身的淤泥,非常地狼狽,“爺,大伯在族長家里喝酒,要我去叫他回來嗎?”
姜家榮老遠就聽到了姜老頭的話,當然也知道父母被官兵抓了,他亦是回家搬救兵的。
姜老爺聽罷,更覺得雪上加霜,無力地擺擺手,“罷了,我們趕緊去白石山。”
出了這么大的動靜,姜老大肯定也會收到消息,出不出力就看他自己了,強求不來,認賊做父的遭心玩意兒。
一行人急急忙忙地往白石山趕去,路上遇到了好多的村民,全是被捕快趕著上山的,縣令下了死命令,所有住戶都要上山旁觀。
但這次,人們的臉色明顯沒有當初的麻木,而大部分人都是為姜家憂心的,也還很多安慰姜老頭的,姜家在山上村里不知不覺的有了一定的向心力。
白石山上,姜老三夫妻被捆住了雙手,灰頭土臉地跪在地上,但他們的身后有宋夫子站在那里,像是在捍衛著這夫妻倆。
而陳縣令則是在更遠的地方,目光頻頻地掃視著周圍的景況,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好多的捕快甚至守城的衛兵也來了,他們全都分散在四周探查著情況。
這樣大的陣仗鬧得村民人心惶惶不安,不敢靠近。
直到姜老頭與洪里正的到來,又領來了一幫擁護姜家的村民,比如沈地主,姜鐵匠與張獵戶等等。
姜老三終于看到了自己的老爹,頓時放聲嗷叫起來,“爹!爹!你終于來了,你快幫我跟大人說說,我真沒干壞事啊。
我就只是去賣冰糖水而已,真不知道硝石是礦,是屬于朝廷的呀,村里好多人都人制冰,不只我一個啊爹。
爹你救救我,幫我跟縣令大老爺求求情吧。”
果然,賺錢好難啊,他起早貪黑地趕往縣城賣冰水,本來賣得好好的,也賺了不少銅板,誰知道沒過多久就被衙門的人抓了起來,連縣令大人都親自出馬。
關鍵是他明明把知道的全說的,結果還是挨了衙門里人的拳打腳踢,而且江氏也被欺負吃豆腐,如果不是縣令有急事的話,搞不好就是個被蹂躪的下場。
夫妻兩全被嚇方了,姜老三從來沒有這樣一刻感到無力,他突然體會到當初老二被張三欺負時,沒有人幫忙的絕望與惶恐。
所以,姜老三并沒有把制冰出自姜長安之手的信息暴露出去。
事情證明,他的做法是對的,因為、宋夫子看在姜長安的份上,一來就站到他邊上,有鼎力相助的意思。
姜老頭聽罷,腿一柔就想朝縣令跪下去,卻被姜長安一把拉住了,“縣令大老爺,不知我三叔犯了什么罪?硝石不能制冰嗎?”
聽到姜長安天真的童音,陳縣令這才轉過頭來正眼看人,但眼神卻是非常冰冷的,眼里沒有絲毫的耐心,煩躁到想殺人的地步。
“誰告訴你們硝石制冰的方法?”陳縣令質問道。
“我,有問題嗎?我每年暑期時,都會來此地撿一些硝石回去制冰,但、硝石并不屬于礦物,不知道大人收押我村村民是何意?”
宋夫子終于開口說話了。
陳縣令眼光沉沈地盯向宋夫子,這老頭非常面善,就是不記得在哪里見過,他不僅知道硝石制冰這種高端的方法。連是自己的勢力都查不到此人的出處,有點難對付。
但、如果山洞里的東西不見了,那天王老子來了也不管用。
白石山搞出這么大的動靜,他的翡翠還安然否?所以陳縣令一眼看到這夏日多出來的冰糖水時,里心頓時就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來昌縣方圓百里,也只有山上村有硝石,而他的東西正好安置在那里,于是陳縣令第一時間召集人手,直奔白石山。
而姜老三不過是他明目張膽可以上山搜索的理由罷了,若是沒利用價值,殺了就是,省得這些賤民蹦達得歡,連白石山的主意都敢打。
“硝石確實不是礦,但無主的東西都是朝廷的,你們私自開采就是違法了,按律當斬。”
陳縣令的話一落,姜老三夫妻倆嚇癱了,眼睛睜著大大的,賣個冰都要被砍頭?!這是什么王法,完全不給人活路嘛。
“呵,宋某從未聽說過這樣的律法,況且,我們也沒有開采,只是在地上撿石頭罷了,莫非你還不讓村民上山砍柴不成,這是陳家的律法嗎?”
宋夫子不再是樂呵呵的模樣,一個質問,氣場頓開,威嚴四射。
陳縣令眉頭緊皺,面對撲面而來的壓力讓他額頭都冒出了一層細汗,這老頭到底是誰?
“先生,這里可不是無主之地,書深早在之前就已經將這座山買了下來。”李書深諷刺一笑,將一張地契明晃晃地拿了出來。
陳縣令瞳孔微縮,山上村白石山的地契可是他的!為了翡翠而買下來,記在外室的名下慌山,這小孩為什么有他的地契?還是他手里的這份是假的?
宋夫子卻挑眉地笑了笑,這小子,藏得夠深啊,他怎么會白石山的地契?“如此說來,這不算是無主之地,那不屬于礦石的硝石就是主人家的。
只要主人家同意,誰都能意開采,如此、村民又有何罪?”宋夫子接過李書深的地契打開來看,最顯眼的非是那官府的紅章不可。
宋夫子直接將地契遞給了陳縣令。
陳縣令拿過后,一眼就看出了地契的真假,連是他當初不小心弄在上邊的印記都一清二楚,這地契就是真的。
可、為什么出現在李書深的身上?他還知道了什么?陳縣令頓時被嚇出一身冷汗。
這山上私塾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怪異。
眾目睽睽之下,陳縣令也不敢有大動作,最后不得不把地契乖乖地退回給了李書深。
這一波三折,看得姜長安刺激不已,李書深高明啊,什么時候拿到的地契?該不會又是他抄襲做舊的吧?
李書深得意地向姜長安勾起嘴角,沒錯的,這地契是假的,是他本人仿出來的,連是陳縣令本人都看不出來。
誰讓、這張地契前世后來屬于自己的呢,他可不就熟悉了。
當然是陳縣令倒臺后,他搞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