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長安當然不能讓那么多人等她一人了,特別其中還有宋夫子這個長輩,可別把客氣當福氣,做人必須時刻清醒,看清的情勢。
姜長安只忽忽拿了個燒餅,當然是紅薯燒餅,口感軟綿,一看就知道是姜老太太做的,因為她娘壓根沒有那樣好的手藝。
還帶上了一壺水,然后拿上大概的工具,主要還是姜老太的大鐵鍋,水桶啥的,完了領著一群人出了姜家。
不著調的學子們,一路上又把村民們看了個稀奇,今天宋夫子是要帶學生們下河摸魚還是上山搗鳥蛋呢?
學問也不做,從來都沒見過這樣散漫的夫子,所以山上村只有少部分的孩子在宋夫子那里讀書,大部分人寧愿多花些錢去鎮上或縣里讀。
姜長安也沒閑著,而是跟大家脆聲講解著自己的想法,“一般堿性的東西都能制鹽,海水,湖水,堿土,草木灰等等,不同的方法用時不同。
先生的雜記里沒有記載詳細的方法,但有提過,還做成了詩。
我看過后的想法是,一般很多東西水份變少后,都濃縮了成精華,想必鹽也是一樣的道理。
我查了很多古籍資料,東拼西湊,想出了大概辦法,但并沒有試驗過,所以成不成就不知道了。”
幫忙抬鍋的學生心里同樣保持著懷疑的態度,就這口烏七麻黑的鐵鍋,就能煮出鹽巴?怎么看上去就那么不可信呢。
所以為什么,先生要帶他們出來制鹽,其實他們不想的,學生不是應該好好學習嗎?
特別是沈世康,一晚上被自己老爹耳提面命,一定要跟姜長安與李書深搞好關系,而這一次特別說明了原因。
因為李神棍的預言,還有宋夫子的神秘身份。
但,沈世康懷疑他爹可能聽錯看錯了,讀書不好好做學問,去制什么鹽?制鹽能當官還是讀書能當官?
而且他們李家也不缺這點鹽,又不做這個生意。
沈世康生無可戀的提著木桶,跟在隊伍的最后面。
然后這時,宋夫子接下了姜長安的話,“長安說得有道理,而且思路很清晰,查閱典籍,結合現實,然后去嘗試,試一次不行就試兩次、三次,多了總能吸取經驗,一個人的成功往往都是由無數次的失敗積累而成的。
這就是做事的正確方法與態度,沒有一步到位,一蹴而就的成功,只有堅持不懈的努力。
你們莫要只看到別人的成功,而忽略他人的努力。”宋夫子趁機說教了一把。
“是,先生。”所有人都回答得好好的,但有沒有聽到心里去就不知道了。
張柱子扯著李書深走在隊伍的最前端,他們可是領路人,相當于開國功勛,因為昨天參與過種鹽的,雖然那時他覺得自己幾人像個傻子一樣還玩泥巴。
但如今、連宋夫子都相信了土和灰能燒出鹽巴,那事情還有假?
哎呦,繼野豬、靈芝與人參之后,他們又倒騰出了鹽來,全是值錢的寶貝,姜長安其實是個小財神吧?
“你拉我干嘛,我要聽夫子講課。”李書深神煩,宋夫子講的道理樸實無華,卻是最受用的,他沒有真心待自己的長輩。
上輩子為人處事不圓滑還透著傻氣,不知道被多少人取笑與看不起,如今有機會重新來過,李書深想跟宋夫子深造自己,提升自己。
“啊?先生沒講課啊?”講什么課?張柱子一臉的疑惑。
這時,沈玉嬌屁顛顛地跑了過來,手里還拿著一束開得特別燦爛的野花,“書深,你看,好漂亮的野花啊,你喜歡嗎”
出來玩,沈玉嬌還是非常開心的,因為她不喜歡學習,而且她爹還讓她多多跟李書深相處,那不就變相地同意他倆的事了嗎?
沈玉嬌自動忽略了姜長安,她爹明明是讓她兩個出息的孩子處好關系。
“野花得罪你了?把人家全揪了干嘛,體現你的殘忍嗎?為了自己的私心禍害弱小無辜,你還是個姑娘呢。”
李書深只差沒呸一句過去,他平時嘴巴很毒,但今天特別毒,就是不想沈玉嬌靠近他。
然,濃玉嬌意外的沒有生氣,而是好脾氣地吊在李書深的背后,“怎么嘛,你們昨天還殺了大野豬呢,而我不過是摘了幾朵花。
野花綻放不就是為了哄我開心嗎?不然它還有什么價值?”
李書深頓時被懟得啞口無言,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么自戀的,她咋不上天跟太陽比肩?
罷了,再說下去他就幼稚了,反正這傻白甜也不聽,聽也聽不懂。
學生們嘻嘻哈哈的,終于爬上了昨天姜長安他們曬堿土的地方,昨天他們翻起來的土已經被曬得白白的。
“這是我們昨天挖出來曬的,又灑了一層鹽水,現在可以用水洗出來,浸泡過濾,用過濾好的水倒進鍋里熬干,應該能成。
這需要很長時間,所以在等待過濾的期間,我們可以先燒些灰鹽試一試。
比如蘆葦,這個比較干凈。”姜長安一邊說,一邊讓小同窗們動手幫忙,人手多,沒過一會兒就洗出了四個桶的鹽水,等待沉淀。
然后,眾人又去割了幾捆蘆葦,當然是干的那種,直接燒成了灰。
姜長安用泉水從草灰上面過濾了一遍,采用的是過濾后的灰水而不是那個灰,眾人見后終于松了一口氣,其實那灰,真沒有多干凈。
是過濾后的干凈的水,這最好不過。
當然,灰比泥巴干凈多了,他們大多人是泥腿子,但真心沒有吃泥巴的習慣。
姜長安把灰水倒進了大鍋里,終于可以開煮了,滿滿的一鍋水,當然要燒很久的時間才會干,好在山上可以就地取材,柴火壓根不會少。
期間,宋夫子不用書本地在給他們講課,是書本上真正的知識,不過宋夫子不用帶課本就能講得滾瓜爛熟的。
戶外教學,真的很新潮,學生們也更容易接受內容且加深印象。
也因為,今天的天氣多云,天氣并沒有很熱,一切都剛剛好。
沒過一會,看火的沈大順突然大叫起來,“先生,有結晶了,真出了鹽!”灰真能燒出鹽來啊?!太神奇了吧?
這下,誰還聽得下去課啊,待宋夫子一聲令下,紛紛路過去圍觀。
“哇,真的鹽耶!還是細鹽呢。”他們家里平時只能吃粗鹽,細鹽可太貴了。
“顏色有點黃,又有點灰,比但我們食用的渾濁的粗鹽看上去要好很多。”
“等全部燒干的時候,顏色應該是灰白的。”
最后,當然如姜長安所說的,鹽的顏色是灰白的,而且很細,一大鍋灰水,竟然也能燒出個一斤多的鹽。
“先生,請。”成品當然是先孝敬老人啦,宋夫子成了第一只白老鼠。
“呵呵,好好。”宋夫子當然是高興的,沾了一點白鹽就嘗試了起來。
“嗯,味道是咸的,濃濃的,但很純凈,也沒有澀味,非常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