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妃?”喬綰的小臉越來越凝重,目光盯在云渺渺臉上。
秦頌怔愣在原地,小聲喚道,“渺渺……”
可后者,半分眼神都不曾望向他。
云渺渺抬步走到封廖身側,楚歌先一步帶著月清瀟撤離。
金色面具落在一旁,云渺渺望著封廖邪魅俊朗的臉龐,暗罵一聲廢物,抬起手替他療傷。
她雖入了魔族,可看家本事還在。
靈氣入體,封廖指尖微動,長睫顫了顫,緩緩抬起眼簾。
入目便是云渺渺滿是冷意的小臉,封廖一怔,眼底閃過一絲不明情緒,撐著手臂支起了身子。
“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云渺渺冷眼望著他,聲音隱約有些發顫,渾身的血液都跟著顫栗。
那是即將大仇得報的興奮。
“嗯。”封廖站起身來,高大偉岸的身子將嬌小的云渺渺擋住,示意她離戰場遠些。
云渺渺不理會他,自顧自的瞪著喬綰,后者也在凝視著她。
“封廖,只要你幫我殺了她,你提的要求我便系數滿足。”云渺渺臉色陰沉,聲音難掩殺氣。
封廖身子一頓,眼神中似乎夾雜著一些希冀,低聲問道,“包括真的嫁與我么?”
“自然。”云渺渺轉頭看向他,無視周遭的雜亂,一字一頓道,“只要你,殺了她。”
“好。”封廖揚唇一笑,垂眸望了她一眼,隨即提氣朝著喬綰的方向攻去。
魔息大起,撲面而來。
喬綰呼吸一滯,朝后退了兩步。
心急便會誤事,封廖只顧追殺喬綰,完全沒注意到她身側淡定的眾人。
就連最緊張喬綰的謝暮塵,都平靜的站在一旁,雙手環臂,完全沒有要拔劍救美人的意思。
封廖目光只落在喬綰身上,殺氣外露。
喬綰朝他勾了勾唇角,目光幽深。
“此等姿色,待抓了你,便賞給我西魔眾勇士嘗嘗鮮!”
封廖笑的猖狂,手中凝起鬼火,正要朝喬綰攻去,卻被突然響起的魔音給打亂了陣腳。
喬綰身后站了兩排青年,手中皆是拿著一柄特殊的音器。
“下面朝我們走來的是音修嗩吶隊,瞧,他們挺直的脊梁,聽,他們奏響的樂章,修真兒郎當自強!”
怎么還有旁白?
喬綰眨了眨眼,轉身望去。
孟素站在一邊,耳朵里塞著棉花,充當這場賽事的講解。
群星薈萃,嗩吶開會。
以宋竹青為首的音修站的排排齊,四十多柄嗩吶齊奏,奏出了非凡,奏出了自我。
也奏滅了封廖的鬼火。
那團燃起的綠色火焰,啪嗒一下,化為了濃煙。
封廖捂著耳朵,眼神從迷茫轉為驚慌,腳步自覺的后退。
“真可惜。”喬綰聳了聳肩膀,笑容嬌俏,“你若是想用鬼火打我,便不能捂住耳朵。”
封廖咬緊牙關,死死盯著喬綰,心中已經盤算好了她的一萬零一種死法。
“就是就是,有本事你把手放下來啊!”孟素蹦跶的很歡,頭一次見識此等場面,激動得不像話。
“封廖!”
云渺渺堵住耳朵,怒喝一聲,聲音卻被嗩吶蓋過,一分一毫都沒進去封廖的耳中。
封廖心有所感,轉身望了眼云渺渺,隨即放下手,掙扎著身子上前。
“他還在動!”孟素揮了揮手,朝著身后的修士示意,揚聲吼道,“第二梯隊,上場!”
第二梯隊?那是什么?
在封廖不解的目光中,一大片黑影朝著他的方向撲來。
“下面出場的是符丹二修隊,看他們雄赳赳的步伐,瞧他們氣昂昂的架勢,仙魔一戰,注定不凡!”
孟素不合時宜的聲音再度響起,同那刁鉆的嗩吶聲一起傳入封廖的耳中。
本想捂住耳朵的封廖身形一頓,不可置信的看向對面,嘴巴長到了最大。
一群丹修朝他沖來,手中都攥著千奇百怪的煉丹爐。
更可怕的是,他們身后跟著不少符修,正持之以恒堅持不懈的往那些丹修身上貼著分身符。
這樣做的下場就是,丹修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多,且都是不對稱的。
封廖腦袋空空耳朵嗡嗡,站在原地不知是跑還是直接躺下裝死。
“你們修真的還有正常人嗎!”
“沒有——”
幾百個丹修一起回他,聲音回轉,恐怖程度絲毫不亞于四十個嗩吶齊奏。
原以為嗩吶是王炸,沒想到這只是仙界宗門的一碟開胃小菜。
丹修大軍蜂擁而至,一手一爐,手起爐落,光速收割人頭。
原本在人數不相上下的兩撥人馬,瞬間分出了高下。
看著場上的魔修一個個倒下,云渺渺忙不迭做出了下一步舉措。
“廢物,一群廢物!”云渺渺尖叫一聲,清麗的容貌變得無比陰狠,抬手之間,無數靈氣傾瀉而出。
她在治療那些倒下的魔修。
喬綰眸色一暗,同在場之人在心中傳著音。
那……咱們還打嗎?
孟素頓了頓,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身側的喬綰。
小喬如此周密的部署,總不會出岔子吧……
當然要打,難不成她的靈力能數之不盡么?
喬綰面不改色,甚至有閑情逸致靠在大師兄懷中,用指尖撓了撓對方手心。
謝暮塵眉心一動,嘴角勾起一絲淺笑,單手握住那只淘氣的小手,輕輕搖了搖頭。
原來吃軟飯是這種滋味。
他甚至連腦子都不用帶。
鐘卿站在外圍,數次想要沖進人群,為仙魔大戰盡上一份力,卻都被身側的男人攔下了。
“哭包子你做什么!”鐘卿十分不耐,數不清第幾次甩開男人的手,氣鼓鼓的看向對面的杜涯。
杜涯眼神有些閃躲,第無數次解釋道,“你這具身子不比以前,修為跟不上,為何還要強行往上闖?”
“我人在這里,怎么可能光看著不幫忙?”鐘卿瞪了他一眼,抬腳又往里面沖。
再一次被攔下。
鐘卿氣笑了,轉頭看向杜涯,似乎在等他的下一個說法。
“……若是咱們處于劣勢,我定放你去,可好?”杜涯神色溫柔,再無冷意,輕聲安撫道。
“喬綰出主意時,你也在場,那般周密的計劃,想輸都難。”杜涯低頭輕笑,循循善誘,“你在此時上去,也幫不上什么忙,反倒添亂。”
“待你修為恢復從前,我絕不攔你!”
他胡說的,他自然會攔。
畢竟不是誰都像那只臭貓一般,能夠心安理得的吃軟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