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太慌了神:“這人可不能送在我們家呀。”
“不送你家送誰家?”
牛翠芳四下里看了一眼,婦人們紛紛閃避,不敢和她的眼神對視。
稀罕男人,看熱鬧是一回事兒。
把男人留在家里,性質就變了。
一村子的女人,男人都不在家,她們可不想招惹是非,讓人戳脊梁骨,說閑話。
“不行不行。”
顧老太也不樂意:“我們家就婆媳倆,連只公雞都沒有,留個外男不合適。”
“咯咯咯。”
大公雞似乎是故意和她抬杠,恰好在這個時候撲棱著翅膀飛上院墻,扯著嗓子叫喚。
“該死的雞,明天就燉了你。”
顧老太黑了臉,挽起袖子,打算宰雞泄憤。
“就是你家了,你家最近。”
牛秀芳力氣再大,扛著個落水的男人也很費勁,她沒心情聽顧老太瞎掰扯,緊走了幾步,拐進了顧家的門。
顧老太晚上幫著兒媳看顧孫女,陪著她們在朝陽的正屋睡覺。
中午難得清閑一會兒,會在自己的東屋補個午覺。
牛秀芳幫顧家整修房子,知道東屋有床,不由分說進了東屋,把人放在了床上。
她累的直喘氣,氣的顧老太心窩疼。
剛換洗過的床單被褥,這一折騰,又臟了。
“深秋水寒,得給他喝碗姜湯。”
“最好找個大夫看看,別落下病根。”
“誰會針灸?一針扎下去就醒了。”
“人工呼吸也行,對著嘴吹口氣,醒的更快。”
婦人們見人在顧家安頓下了,又有了看熱鬧的心情,呼啦啦的跟進院子,擠在東屋的門窗前,圍得里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七嘴八舌說個不停。
“大家都閃開,讓我來!”
牛秀芳的大閨女,已然年過十八,還沒定親的曹寶貴,一聽人工呼吸小眼神亮了,迫不及待的往里擠。
她長的酷似其母,膀大腰圓,一股子蠻力。
媳婦婆子們被她推的東倒西歪,站立不穩。
曹寶貴成功殺出一條血路,擠進了屋內。
“嘿嘿。”
她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搓著手嘿嘿直樂。
這么俊俏的郎君,打著燈籠都難找。
只要給他做了人工呼吸,就等于是在他身上蓋了章,以后他就是她的了,想賴也賴不掉。
“你跑進來干嘛?”
牛秀芳看不得閨女的齷齪樣,一巴掌拍在她的腦袋上,厲聲呵斥。
“我來給他做人工呼吸。”
曹寶貴臉皮厚,揉著后腦勺滿不在乎。
“你一個姑娘家……”
牛秀芳被女兒氣的心窩疼,沒好氣的數落:“自己跑進來,給男人做人工呼吸,成何體統。”
“這有什么。”
曹寶貴梗著脖子狡辯:“我親了他,和他有了肌膚之親,他就必須娶我,你不是發愁,我嫁不出去嘛,干脆找個上門女婿,嫁給他得了。”
“他來歷不明。”
牛秀芳心梗,氣的掄起拳頭又想錘他:“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嗎,你就想嫁他,還上門女婿呢,我看你是想氣死你老娘……”
“我不管,好不容易有個自己送上門的男人,我不能錯過機會,不然你閨女這輩子就真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