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在矮人笑話的傳播中功不可沒。
安南并不認同全部的矮人笑話,但有時和銅須接觸的時候,安南也覺得矮人笑話確實也有可取之處。
無頭騎士的頭扯動嘴角:“這個笑話不錯,已經讓我有想笑的沖動了。你呢,罕見的男魅魔?”
“罵誰罕見呢?”
“呃,這是你的笑話?”
“不是,我不太會說笑話。”但誰讓收了魅魔的錢呢,安南只好說起他的笑話:“無頭騎士先生,你開玩笑時被人指責過嗎?”
“指責什么?”
“開玩笑總得有個頭吧?”
魅魔呆呆看著安南,她沒聽懂。
但無頭騎士的頭沉寂了一會兒,突然笑出了聲,身體顫抖著捂住腹部。
“看來成功了,去吧。”
安南沖魅魔擺擺手,看著她抱起無頭騎士的頭跟著它往二樓走去,頗為欣慰,也算是給魅魔一族做一些微小的貢獻。
“我不要服侍你了!”
就在這時,魅魔妓女突然喊道,用力扔開無頭騎士的頭,“奧爾梅不多不少,你才是我心目中的男人!”
嘭——
她如雨燕般投入安南懷中。
安南啞然:“你……”
魅魔抬起頭,含淚雙眼閃爍著星星般的光彩:“奧爾梅不多不少,我不要做妓女了,我要跟你走!”
“嘿嘿嘿嘿嘿嘿……”
“醒醒,喂,醒醒。”
呼喚聲戳破眼前一切,安南回神,擦過嘴角扭頭四顧:“怎么回事?”
“我還要問你,你站在那兒傻笑半天了。”端著盤子的蜈蚣魔說。
“那個魅魔呢?”
蜈蚣魔的一排手指向樓梯:“跟無頭騎士上去有一陣了。”
安南抬頭,看著樓上空蕩的樓梯拐角。
“喔。”
奇怪,怎么會幻想這樣的事?
混亂真是害人不淺!
回到柜臺前,剛坐上去,四手蜂魔就湊過來問:“喝點什么?”
“我……”忽然想起收費的安南改口,“什么也不要,坐一會兒。”
四手蜂魔倒是沒說出坐著也要錢的話,但有人不花錢又讓他難受,就說道:“天快亮了,你不回去休息嗎?”
安南望了眼酒館外面泛起的微弱光亮。
“說的也對。”
安南起身上樓,柜臺后,四手蜂魔默默注視他的背影。
安南剛推開門,躺在床上的欲魔就倏然坐起。
“別緊張,是我。”
“知道是你。”
魯斯嗅了嗅,沒在安南身上聞到亂七八糟和不該有的味道,還算滿意。
倒不是吃醋,而是不想奧爾梅剛剛好拿著自己的錢亂搞。
“怎么樣?”
“收獲頗豐。”
“我打聽到這次血腥戰的規則,認識了不少惡魔,還和魅魔和吸血鬼保持了良好關系。”
很充實的一晚。
魯斯聽完卻漸漸皺起眉頭:“這跟任務有什么關系?”
“怎么沒關系?萬一它們之中有誰要參加血腥戰,不就可以幫我們給鼠王帶話了?”
“帶話?”
說漏了嘴的安南找補:“就是接近鼠王,探聽它的情況。”
魯斯不滿道:“我們是來干掉鼠王的,這么做有什么用?”
“那怎么辦,總不能一路打下去干掉鼠王吧?”安南攤手說。
“怎么不能?”魯斯眼中卻閃爍著躍躍欲試,“我們可以在血腥戰里名正言順干掉鼠王!”
“我?干掉鼠王?”安南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我一個魅魔怎么參戰,是榨干敵人還是捅死敵人,讓小孩子看到影響多不好。”
再說他是去救人的,跑去干要救的目標算什么事。
“不過你嘛……”
安南打量魯斯幾眼。
在實力強悍,體型龐大,掌握秘術之間,魯斯沾了一個身材不錯。
欲魔和魅魔算是深淵秩序與混亂的一體兩面。說人話就是,它們都不太擅長戰斗。
但他錯估了魯斯,她身上的那些傷痕可不是跟惡魔玩情趣留下來的。
“我要參戰。”魯斯堅定地道。
“啥?”
“我要參戰!”
魯斯化身戰斗欲魔。
天還沒亮,安南就跟著魯斯出酒館,帶它去報名血腥站。
瞧著魯斯躍躍欲試的模樣,安南嚴重懷疑干掉鼠王只是借口,欲魔真正想做的是去戰斗。
“我可打聽過了,血腥站一堆強大對手,據說還有五色龍參戰,要是不能認輸,我就只能在龍糞里找你的碎片了,碧蘿絲大人的任務也沒人完成了。”
滿腦子都是戰斗的魯斯脫口而出:“不是還有你嗎?”
“這會兒倒相信起我了?”
對安南來說,當務之急是先找到自己那個便宜灰毛鼠弟妹,弄清楚它的計劃。
街邊有不少鼠人在賣鼠人餅——一種像是泥巴的草餅。周圍湊了一群幼鼠人,這一幕既怪誕又熟悉。
安南過去問價,三銅幣一張餅,經歷酒館痛宰的安南見到如此廉價的東西簡直無比感動,前提是別問那些餅的原料。
安南掏了一銀幣買下三十三張餅,把它們分給眼巴巴望著自己的幼鼠人。
起初它們還不敢拿,直到安南開始往它們身上丟,幼鼠人們才一窩蜂的湊過來,焦急地吱吱討食。
說是幼鼠,生下來也就半個多月,但其實不算小,體長五六十公分,比鼠潮中的老鼠還長一頭,絨毛還沒褪,像是被羊啃過的草地,顯然,它們都是自然分娩出的——鼠母生的鼠人都是戰爭兵器,生下來就是精英鼠。
拿到餅的幼鼠人有的掉頭爭搶著跑掉,有的干脆蹲在安南旁邊吃了起來,還有的學不知從哪看來的姿勢,匍匐在安南腳下。
你還別說,就算是鼠人,小時候也挺可愛的。
發完三十三張餅,安南回到魯斯旁邊繼續趕路。
“你做什么?”
魯斯開始還以為奧爾梅剛剛好這么做有什么深意,沒想到單純是發食物,“它們都是鼠人。”
“鼠人怎么了?它們已經夠凄慘了。我讓它們吃飽,這樣起碼在短暫的生命中,還有人對它們好過。”
魯斯沉默許久:“你真是個矛盾的魅魔玩意。”
“你覺得我很善良?”
“不,你簡直混亂透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