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龐因魅魔女王靠近而變紅的安南扭捏起來:“您也要?”
魅魔女王抿起紅唇,眼角勾勒一絲笑意,身后的黑桃尾巴輕輕搖曳:“真是膽子大的小家伙,不過你可以嗎?”
安南倏然扭頭看向六臂蛇魔,眼神分明在說: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說!
“我和碧蘿絲可是認識好幾百年的好朋友,比你們可親密得多。”魅魔女王放開安南,“快點吧,再想不到獎勵就沒了哦”
安南又不可能把魅魔女王拐回自由城,再來個“魅魔女王之擁”毫無意義,他看了眼六臂蛇魔,忽然福至心靈說:“我希望您能讓我繼續在碧蘿絲大人身邊做事!”
六臂蛇魔輕擺起尾尖。
“我本來也這么想,那就當獎勵給你吧。”魅魔女王故意狡黠道,“好了,該讓碧蘿絲換一個剛才沒法給你的獎勵了。”
不要羞恥,不要羞恥,丟人的是奧爾梅剛剛好,不是他安南·里維斯……
“我的身邊沒有你能做的事,鼠人那邊也不適合你再去了,大祭司不會放過你。”
碧蘿絲說到,稍微沉思,忽然想到一個適合奧爾梅剛剛好的任務:“我們在麥肯恩氏族的人手說,紅眼氏族的鼠王還活著,前幾天回到氏族。”
“它可能知道一些真相。你在調查上有一些天賦,我想讓你去一趟麥肯恩氏族,讓鼠王再也不能口……”
“鼠王?”
安南故意露出不知情的茫然。
“這要從惡魔爪牙半島說起……”
六臂蛇魔講述,安南則在心里相互對照,拼出大概雛形:差不多在自己抵達蒙特利爾山的第五天,費米他們開始行動,放出了鼠王。
在灰毛鼠弟妹的幫助下,鼠王順利返回氏族。但在極北之地安插釘子一事比她想象中重要,紅眼氏族搞砸了一切,外加只有它一只鼠人活著,剛回去就被丟進地牢。
很可能接下來等待它的就是血腥場的命運。
惡魔方面擔心鼠王知道什么,萬一被麥肯恩氏族掌握了線索,第六軍團就被動了——就像斯圖恩大祭司今晚只能吃個啞巴虧,剁掉伸出的爪子一樣。
雖說動手的是人類。
不過魅魔女王和六臂蛇魔都不認為那只連從一到十都數不明白的鼠王知道真相,優先級并不高——這就是信息差,她們不知道鼠王不光在前哨站島學會了四則運算,還成為了一個光榮的自由之刃預備役!
鼠王會不會說真相,完全取決于它的后果。目前來看它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不然麥肯恩氏族已經知道紅眼氏族的覆滅和惡魔脫不開干系。
安南想了想,鼠王那邊關系自由城的重要布局,不能不管。
不是說這邊就不重要。有阿爾別克、艾丹和背后的帝國在盯著極北之地,多一個少一個他不影響全局。
至于審判庭本意是讓安南配合阿爾別克……
他一個惡魔小卒,要聽軍團長和指揮官的命令也很合理吧?
傍晚逃離的時候,阿爾別克都用上了邪能,顯然已經得到大祭司的信任。
安南低下頭:“惡魔中的惡魔,雌性中的雌性的魅魔女王,還有碧蘿絲大人,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魅魔女王因前綴愣了數秒,舔了舔嘴唇,魅惑輕笑。
奧爾梅剛剛好混亂歸混亂,但高位者最看重手下的兩點:本事與忠誠,剛剛好都有。
還是雙關句。
外加他又是莉莉絲的族人,沒有意外的話,第六軍團長莉莉絲麾下恐怕很快會出現新的大魔。
說到魯斯,魅魔女王和碧蘿絲同時看向帶過來的魯斯。
另一邊,認為得到信任的安南都準備好出賣吟游詩人來獲得魅魔女王重用了,結果怎么不問自己?
沒有合適的機會,他識趣地準備退出,被六臂蛇魔喊住:“你也留下吧。”
安南頓時挺起胸膛,有種費盡心思終于混進惡魔高層的感覺。
“莉莉絲大人,我看不出她中了哪種詛咒。”碧蘿絲開口。
淡粉色的霧靄從魅魔女王周身溢出,托起怯懦的魯斯,凝聚一雙粉霧之手打開它尖細的嘴巴。
魅魔女王的尾巴如蛇般鉆進魯斯的喉嚨。
“嘔——”
不是魯斯,而是安南發出的動靜。
“抱歉。”安南捂住嘴。
魅魔女王的尾巴越探越深,安南的嘴角也越扯越大。
某個時刻,尾巴如同魚兒上鉤般拉著絲線猛然扯出。
魅魔女王甩掉粘液,向后退卻。
安南還在思考魅魔女王后退幾步的用意之時,魯斯突然“哇”地一聲,近似噴射般吐了出來。
開始都是吐出傍晚吃的肉糜,未完全消化的古怪臭味迅速彌漫開,然后就是木塊,石子等鼠人也難以,沒法消化的東西。
再然后,就是一些深色,還在蠕動的碎屑。不過暴露在空氣中,很快扭曲蠕動著停滯。
安南挪動到六臂蛇魔旁邊,小聲問:“它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魯斯被邪能改變了身體和靈魂,莉莉絲大人在將詛咒實體化,再驅逐出去。用這種辦法祛除。”
“真厲害……”安南由衷贊嘆。
哪像自己,到現在連個正經法術都放不出來,用什么都是傳送門。
不斷吐出實質詛咒的過程中,欲魔的輪廓也在發生轉變,臃腫佝僂的鼠人體型逐漸纖細,粗毛退化回去,露出細膩的深色皮膚,逐漸凸顯女性特征。
安南捂住眼睛,繼續透過指縫盯著。
啪嗒——
從它的毛發里掉出一個硬物,在場的三道目光同時落上去,那是安南的模型。
吐出一切能吐出的東西,欲魔虛弱地趴在一堆穢物里,許久,才如剛誕生的生命般,渾身裹滿沾滿粘液地抬起頭。
“莉莉絲大人,碧蘿絲大人……”她又看向安南。
“我叫奧爾梅剛剛好。”
期待的“奧爾梅剛剛好大人”沒叫出來,六臂蛇魔就游動過去,問她的情況。
誤打誤撞,被大祭司詛咒的魯斯轉化成一只失去思維的褐毛鼠,但記憶還在,魯斯說感覺像是睡了一覺,只是夢里一切都不受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