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臂蛇魔把玩了一陣，語氣忽然古怪起來：“奧爾梅剛剛好，你……不會是……不……”
安南恨不得地上長出精靈導師的胸部讓他一頭扎進去。
誰會想到百變魔的惡意居然會藏在這兒……當初送的那塊蛋糕就該往里吐口水，擤鼻涕，撒泡尿，塞老鼠藥！
“沒關系，你只是太累了。”
碧蘿絲松開安南，感覺好笑，還出聲安慰他。
離開六臂蛇魔懷抱的安南涌現些許失落感，很快打起精神：“是……是啊，我奮戰了一晚，恨不得倒頭就睡！”
“再撐一會兒，我帶你去見莉莉絲大人。”
在奧爾梅剛剛好這兒耗費的時間比預計中少得多的多，她可以提前去見魅魔女王。
跟著六臂蛇魔回到大廳，帶上魯斯，安南想起應該還活著的兩只刀鋒魔：“巴布和安格呢？”
“你是說巴布卜魯比得翁薩和安格圖爾墨古斯達拉？它們去治療了。”
“那就好，它們兩個也幫了不小的忙。”
要不是它們倆悍不畏死拖住鼠人長老，安南恐怕得冒著暴露的風險才能逃出來了。
“你不怕它們分走你的功勞？”
碧蘿絲表露些許新奇，按功獎賞在人類之中很常見，但對混亂惡魔而言，通常只有最強者通吃。
魅魔女王的第六軍團算是惡魔大君麾下秩序性最高的地方，但也沒法改變惡魔的本性。
“因為我已經得到了我最寶貴的東西。”安南凝視著六臂蛇魔。
碧蘿絲對安南的深情告白猝不及防，連尾巴都僵直忘了擺動。
“莉莉絲大人就在里面……”
轉瞬她就恢復如初，只是蛇尾擺動的速度加快了些，來到營地巖漿池畔的一間黑曜石露天禮堂。
安南在禮堂首座上看到了魅魔女王的真身——不再是虛影。
那道身影斜倚在黑曜石王座里，禮堂外星云般的極光隨月光順著她卷曲的羊角流淌而下，滑過飽滿胸脯與細窄腰肢的輪廓，灑在交迭的雙腿。
右腳足尖輕點著黑曜石階，繃起的足弓像是天上的彎月。那雙魅惑眸光掃過安南，像是有羽毛在順著脊柱爬行，撩撥著他的情欲。
但……好像也就那樣。
驚艷歸驚艷，安南又不是沒見過泰德爾，她們的美麗不相上下，只不過是兩個極端。
而且此時安南的眼中只有六臂蛇魔。
正因奧爾梅剛剛好居然沒有沉淪自己的氣息而驚訝，莉莉絲便看見安南激動地向自己沖來，沿途突然屈膝，借著身上黏滑的血漬一路滑到座前。
“女王大人，我差一點就見不到您了！”
熟悉的話語讓六臂蛇魔側目。
“你只去了半天，就逃了回來？”魅魔女王似笑非笑地說。
“我不是逃，而是完成了您的任務！”
安南把不久前和六臂蛇魔說的內容又說了一遍，只是去掉了“顧不得魅魔女王的任務”這部分，又添加了不少細節。
比如說鼠人在秘密挖洞，疑似暗藏不軌，除此之外——
“它們還刻了褻瀆您的雕像！”
安南把臟水全潑在鼠人身上，反正又沒有鼠人會跳出來反駁。
安南說了個痛快，魅魔女王則移開眼眸，落向角落里的一道輪廓。
“斯圖恩大祭司，有這種事嗎？”
碧蘿絲蛇瞳驟縮，直到這時，她和安南才注意到禮堂中還有第四個人存在。
安南張大嘴巴，怔怔看著坐在那兒的大祭司……怪不得自己從斯圖恩營地跑出來，鼠人大祭司居然沒有阻攔……感情它在惡魔這邊等著自己！
安南看了看正面，惡魔大君麾下軍團長魅魔女王。又看了看旁邊，鼠人十三氏族之一斯圖恩大祭司。
只能祈禱百變魔的天賦真有那么厲害了……
蒼老，稀疏的白毛鼠緩緩道：“有一些真，有一些假。”
魅魔女王眼眸微瞇：“那就是都是真了？”
斯圖恩大祭司拄著脊柱杖站起：“我會讓它們停下，召回過界的族人。”
轉身離開黑曜石禮堂，從始至終，也未過問安南一句。
安南不懂了，無論是大祭司的反應，還是它們剛才的對話。
“你不理解？”
斯圖恩大祭司離去后，魅魔女王問跪坐在那兒發呆的安南。
“非常不理解！”
安南也不管什么族長不族長了：“斯圖恩氏族做了這么過分的事，您居然還放跑了它，我們魅魔一族威嚴何在！”
要是給他這個機會，安南先挾大祭司以令氏族再說。
“不要這么和莉莉絲大人說話！”碧蘿絲喝道，表面在質問，其實在幫他解圍。
魅魔女王輕佻地看了眼自己的得力手下，說道：“讓它說。”
安南忽視六臂蛇魔的暗示，儼然一副滿心為惡魔，為魅魔女王的忠誠姿態：“鼠人褻瀆您，未被約定，還殺了我們三任使者，為什么不狠狠懲罰它們！”
“奧爾梅剛剛好，第六軍團不是你的族群，被混亂支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碧蘿絲開口，隨魅魔女王慵懶抬起軟弱無骨的手臂時閉嘴。
“因為我們和鼠人，鼠人和我們不可能親密無間。”
安南看著魅魔女王從王座上起身，每一步都像踩在心頭，牽引著安南的呼吸。
“所以只要不背叛彼此約定，只要人類還是我們最大的敵人，這些小動作就是彼此都默許的規則。”
“你以為，麥肯恩氏族就真不知道斯圖恩氏族搞的小動作嗎？”
混亂陣營們有一套不同于秩序陣營的處事方法。
不光鼠人暗殺惡魔使者，惡魔使者也暗殺鼠人使者——只要沒有實質性證據，誰也不能奈何誰。
而安南最先帶回了證據，原本平局的交鋒變成了惡魔占優——斯圖恩大祭司就是為此而來。
“這件事你做得不錯，把欲魔帶回來，還讓斯圖恩鼠人吃了個啞巴虧。”
魅魔女王停在安南面前，那雙緊實而纖細的大腿擠占了全部視線，隨后，她的指尖挑起安南下頜，讓他目光上移，噴出一團溫軟迷醉的香氣。
“奧爾梅剛剛好，我應該給你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