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王的聲音充滿了自信，小斯莫贊許的目光更令它飄飄然。
它這一刻感覺自己和哥哥一樣聰明。
“就是這樣，你們來到北境，就和獸人父子去自由城一樣。”小斯莫繼續引導，“你可以把自己想象成獸人父子，把那些困難想象成惡魔，麥肯恩鼠人，和氏族的覆滅……只有克服這些困難，你最后才能達到自由城，享受新生活。”
惡魔……麥肯恩玩意……哥哥……自由城……
鼠王的眼瞳閃爍起來，它已經很努力在思考了，但還是什么也想不到，沒有目標的感覺讓它煩躁，想要破壞點什么。
這時，小斯莫的話像是一盆冰水澆下來：“好了，今天思考了這么多，放松一下，看看《貓和老鼠》吧。”
“好吔！”
沒有鼠人能拒絕貓和老鼠，鼠王更是把杰瑞代入成了自己的哥哥——把杰瑞力大無窮的表哥代入成自己。
鼠王像是個放大無數倍的幼童一樣老實看起《貓和老鼠》時，小斯莫走出了帳篷。
“怎么樣？”瑪莉亞問他。
“要是從幼年時教起，我有信心把它發展成自由之刃戰士。”小斯莫有些遺憾。如今鼠王的思維邏輯已經定型，所以想法都是建立在過去的基礎之上，很難改的回來。
鼠王的力量是畸形的，就如它們的外觀。站起來高度達到二十米，比一頭成年龍從頭到尾還長。
冰霜巨人成年的高度也就在八九米左右，但在鼠王面前還沒它的肚子高。
但這不是天賦，而是扭曲基因誕生的生命，就好像神孽。
瑪莉亞說，鼠人認為大就是好，多就是美，所以它們瘋狂生育，并以大體型為美。而鼠王就是在這種體系下誕生的存在，在氏族的地位近似于某種“奇物”。
動蕩之年前，鼠王確實是名副其實的王，和鼠人長老，祭司三權鼎立。因為它們得到大角鼠的鐘愛，賦予智慧。但在動蕩之年后，就只是沒有腦子的大塊頭了。
救回來的鼠王就是這種存在。大角鼠在，它就是所向披靡的戰場絞肉機。大角鼠不在，一個史詩法師就能輕松將其玩弄致死。
“篡改它的記憶怎么樣？”
“不行。如果它還是敵人，我們可以欺騙。”小斯莫一口拒絕。
瑪莉亞能理解小斯莫這種堅持——這是自由城和其他鼠人，乃至人類最大的區別。
“我不了解鼠王，但我了解鼠人。就算你給它灌輸一堆道理，它回族群后要不了多久還是會變得和以前一樣，說不定還會把我們透露出來。”
“那不是更好？”
瑪莉亞一愣，莫名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安南居然又盯上了麥肯恩玩意？！”
“您這么說就太難聽了。”
安南滿臉微笑，謙遜地解釋說：“我只是恰好想讓北境之王在一起聚會。”
因為北方關隘無戰事，勞倫斯特家族和迪亞特拉家族干脆提早出發，提前三天抵達自由城。
安南親自來傳送廣場接他們。
“哼。”
結果老家主好像更生氣的樣子，冷哼一聲，伸手要將安南撥開，然后沒推動安南，反把自己推了個踉蹌。
安南吃了那么多初心果，早就不是任人擺弄的小術士了。
安南和好笑的老女仆連忙去扶他。這回老家主沒再甩開他，任由安南攙扶著往使館走去。
“老家主一直是這種臭脾氣，安南少爺別在意。”老女仆小聲解釋說。
“沒事，哄老人嘛，這個我熟。”
老祖宗，大主教，哪個不是被他哄得找不著北。而且老家主也只是外冷內熱——他急著提前三天過來就是證明。
“薇薇安，你在說什么？”老家主提起嗓音。
老女仆從善如流：“老爺，我在跟安南少爺感嘆，我們已經好幾年沒見了。”
年紀大的人就喜歡懷念，老家主的神情緩和許多，似乎想起五年前剛認識安南時的樣子，嗯……好像和現在沒什么區別。
“瓊安沒跟著回來嗎？”安南在身后隊伍里望了又望。
老女仆說：“她說自己找到機會混進加爾金大元帥的隊伍里，要好好表現，給你個驚喜。”
“好吧。”
誰又能想到，當初一個靠“坑蒙拐騙”生活少女未來會變成一個戰士呢？
“安南，迪亞特拉家族來的可是你的老熟人。”老家主一副看熱鬧的語氣道。
安南抬起頭，望向迪亞特拉家族方向。
格瑪控制自己的眼神不到處亂瞟，做著深呼吸。他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安南就來到他的面前。
“安南……”格瑪神情復雜。
他以為自己放下了，無論安南記仇還是不記仇，自己都能坦然處置……但實際還是遠沒法平靜對待，親眼看到的自由城的一切比傳回的消息更是需要其仰望。
“你是？”安南抬起頭，疑惑看著格瑪。
格瑪怔然，臉龐倏然漲得通紅。就在他面如火燒，無所適從之時，安南忽然笑著拍了拍他的手臂。
“格瑪嘛，當初我們可斗了不短的時間，怎么可能忘，沒想到這么久不見，你已經是個優秀戰士了。”
被安南嚇唬又夸贊，格瑪手足無措，唯有那張臉還跟個被調戲的小男孩一樣發紅。
望見這一幕的老家主搖頭，真是沒用，他以為格瑪能起碼堅持一會兒，結果幾句話就被安南玩弄于股掌之間。
“安南少爺變化真大啊。”老女仆滿臉寵溺。
老家主驕傲地抬頭：“那還用說，他可是我看著長大的。”
敘舊幾句，抹除過去摩擦帶來的尷尬，安南說道：“精神緊繃那么久，趁機在自由城里放松一下吧，當心別被嚇到，這里可比當初的星月灣繁華多了。”
兩個家族還帶來了安南需要的記錄，他把這些交給莉莉絲，而關于兩次遠征極北之地的秘辛，他猜老家主或許會知道一些。
果然，晚些時候，老女仆來找安南，表示老家主有事和他說。
安南推著輪椅和大姐來到使館，老家主在客廳等著他們。
“安南，你怎么想知道過去的事？”
“這要從一個月前說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