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邊何止脫離了安南的掌控，也脫離了它的掌控。
計劃不是這樣的，嚙齒氏族不該有辦法和惡魔玩意達成和平，更不可能瞞著它，除非……有來自上層的力量促使這些發生。
能瞞過自己，是長老議會，還是大祭司……
想到這里，鼠人長老深感不安。自己的那些小動作豈不是都不發現了？
“你是說惡魔鼠出發之前還要了北境的文獻？”
另一邊，送走了惡魔鼠，伊芙琳就跑來找安南通風報信。
“魯斯要這種東西，當然是幫身后的六臂蛇魔調查。”
北境越來越怪了，惡魔、斯圖恩鼠人都在往那邊擠，還有莫名維持的禁魔領域。
“你知道原因嗎？”
“你問你？”伊芙琳指著自己，“不如讓莉莉絲把那些書都記錄提取一遍。”
“好主意，莉莉絲！”安南喚來莉莉絲，“你把報社藏書室的那堆小家族記錄看一遍要多久？”
莉莉絲的投影出現在藏書室又消失，回答安南：“三個小時，專屬要十五分鐘。”
“那就專屬。”
莉莉絲在面前消失。報社，員工們突然發現藏書室中爆發極為刺眼的光芒，一時間，自由城到處都是“當前咨詢用戶太多……”的聲音。
十五分鐘后，莉莉絲回到城主府，各地忙音也恢復正常。
“搞定了？”
得到莉莉絲的肯定，安南想了想問道：“極北之地過去有什么值得關注的消息嗎？”
“圣羅蘭歷103年，北境十三王聯合探索極北之地，歸來十二王，一王死。圣羅蘭歷113年，余下十二王繼續探索極北之地，歸來十一王，一王失蹤。”
“圣羅蘭歷177年，北境十三王帕拉家族當代家主赫菲斯托帶領全族進入極北之地，銷聲匿跡。”
“圣羅蘭歷501年，深淵裂隙擴大，惡魔大舉入侵，雪山要塞同年正式建成。”
“圣羅蘭歷1000年，惡魔、鼠人內外夾擊，雪山要塞淪陷，落入惡魔之爪。”
以千年為跨度的大事件不多，而且近半都和北境之王有關，不過小家族的記錄不詳，想知道只能問北境之王。
“我去找大姐。”
安南走進伊蒂莉婭的辦公室，說明情況后，大姐讓他去家族的圖書館里找。
“我需要讓莉莉絲看一遍，可以嗎？”
“你才是家主，你可以做任何事。”伊蒂莉婭大姐溫柔地說。
很快，又是幾分鐘到處都是的“忙音”，他們補全了極北之地最后一塊拼圖。
里維斯家族的起源要追溯到威爾海姆。這很正常，威爾海姆是主要種族的發源地。所有人類都起源自那里。
只是千年時光讓大部分家族都發生了中斷，找不到源頭。
北境十三王之于北境就如同至高十三王之于艾倫大陸。雖然不少王落魄歸落魄，但記錄并未消失。
讓安南吃驚的是，家族居然出自奧爾帝國——就是那個和自己有著不大不小矛盾的帝國，伊薩克家族的分支。
安南想了想，確認他們落魄時伊薩克家族沒有伸出援手，出名時也沒來找他們，只是稍微留意一下，就把注意放到極北之地的兩次探索。
第一次探索是圣羅蘭歷103年，十三位傳奇連同他們的附庸共同鑄造了穩定局勢，只剩源源不斷從極北之地跨來的惡魔。北境十三王聯合為一支強大到恐怖的力量，既為徹底解決深淵裂隙，也為探索極北之地。
本該是十拿九穩，結果遭遇了什么，北境十三王之一的格雷厄姆身死，深淵裂隙也未解決，余下十二王回到北境。
圣羅蘭歷177年，北境徹底歸為人類版圖，即將因衰老從巔峰期衰落的十二王和一位新王決定再次探索極北之地，給先前未竟畫上圓滿句號。
然后迦娜家族的王失蹤，又是十二王歸來。
歸來的十二王一致決定，極北之地環境惡劣，加上深淵裂隙，已經阻隔了人類在極北之地生存的可能，從此放棄探索極北之地，轉而打造雪山要塞。
“所以到底在北邊遭遇了什么？”
安南聽完，發現和沒聽一樣，死了兩個北境之王的原因一個沒說。
莉莉絲搖頭：“沒有記錄，只有十三王決定共同隱瞞發生在極北之地的事。”
“付出了那么大的代價打探的情報，說隱瞞就隱瞞了？”安南有幾句鼠人臟話和惡魔臟話要說，這算什么，故意給主角設置障礙的吟游詩人的故事嗎？
伊芙琳摩挲下頜：“說不定不是他們想隱瞞，而是有迫不得已隱瞞的原因，就像怪異一樣？”
提到怪異，安南的神情突然變得凝重。
沒辦法，怪異背后是凋零世界，凋零世界背后還有源頭，這玩意兒可比惡魔、鼠人、奧爾帝國這樣的有型敵人嚇人得多。
畢竟是將當初處于大開闊時代的巫師們嚇得縮回艾倫世界封閉自我的存在。
安南幾乎可以想象，有一只無比恐怖的眼睛，在跨越無數位面，找尋艾倫世界的蹤跡，只待找到他們，說出那一句“找到你了”。
跟“源頭”相比，北邊的惡魔和鼠人確實不算什么麻煩。
但就沒有確定的消息嗎？
誒，等一會兒……
安南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們之前去了一趟舊土，布莉諾·迦娜在雪山要塞地下發現一片遺跡，那里還有一個被冰封的漂亮女人……
“莉莉絲，把布莉諾·迦娜帶過來。”
莉莉絲消失再出現，身邊多了一道雪白的赤裸酮體。
“呀！”
伊芙琳一聲輕呼，雙手捂住眼睛，但又打開指縫偷看。
安南瞪大眼睛看著不著片縷的布莉諾·迦娜：“你在干嘛？”
“還不明顯嗎？我在沐浴。”
濕發貼著脖頸和傲人胸部的布莉諾·迦娜渾身往下淌水，扭頭看了幾眼，在地毯上留下一行濕腳印，拿起沙發上的毛毯當做浴巾給自己披上。
安南·里維斯一激靈，倏然扭頭，果然看見走廊上女仆長艾比轉身離去的身影。
安南大人和沒穿衣服的女人，嗯……這回總不是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