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后,臨近正午,索倫和另外一個見習政委趕到森林附近。但放眼望去,仍是一片荒野,沒有樹林的蹤跡。
索倫反復比對,確定位置沒問題,那就是提供的地圖有問題?
起碼比其他人多得到一份情報。既然森林不存在,那會不會地圖上標注的其他地點也有誤……?
索倫回頭,在額頭冒汗的士兵之中掃過。
現在比剛出發時升溫了七八度,站在太陽底下已經開始讓人不舒服了。
當務之急,是讓隊伍降溫。
地圖上標注,在幾里外有一條小溪……是相信地圖,還是改變計劃?
身后士兵隱約有些躁動,索倫決定繼續偏離目的地,去找小溪。
這片曠野植被茂密,肯定存在水源,地圖即便不準確,溪流位置也大概不會差太遠。
另一位見習政委也遇到了同樣的問題,聽著隊伍里傳出的微詞,他做出和索倫一樣的決策。
又是一個小時趕路,曬得口干舌燥,提不起勁的兩支隊伍相繼抵達地圖標注的溪流位置。
眼前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翠綠原野。
錯誤地圖也是考核的一環?
索倫將錯漏百出的地圖傳遞下去,表示地圖有問題,讓士兵們稍安勿躁。這時,派到前面的斥候跑了過來,說前面發現幾百只鼠人。
索倫精神一振,回頭說道:“前面發現小規模鼠群,打起精神,我們去抓幾只活口審訊!”
作為自由城大學的優秀畢業生,他自然會一些鼠人語。
另一邊,再次撲空的見習政委也“巧合”地遭遇了一小股鼠群。
不過他終于做出和索倫不一樣的決定:把草皮鏟下來蓋在頭盔上遮擋陽光,繞開鼠群。
索倫和見習政委遭遇困境之時,兩名直奔目的地的見習政委并不知曉地圖有問題,出現在索倫他們身上的抱怨也出現在了他們身上。
“再堅持一陣,到了下午涼快起來我們再休息!”見習政委大聲打氣。
說了“兩點之間直線最短”的見習政委則看向抱怨的士兵:“還能堅持嗎?”
“這么熱的天趕路,板甲都快把皮燙熟了……”那名士兵忍不住說道。
見習政委觀察其他士兵的神色,有些僵硬,他猜是不好意思表露出來,就問道:“你叫什么?”
“問我名字干嘛,你還想記下來告訴我的長官?”那名士兵警惕道。
“不,我只是想在你說完名字后說出我的名字……”
見習政委無奈地道:“我知道,你們不信任我,因為我只是個才從軍事學院出來,連軍營都沒進過的新兵……但我們目標一致,都是為了完成任務。”
“我一直很憧憬地獄火軍團,做夢都想加入地獄火,現在終于有了加入你們的機會……可以說,我既是指揮你們的臨時政委,也是被地獄火保護的公民。”
“而無論是偶像還是手下,作為地獄火士兵,你都應該以身作則,成為一個榜樣!”
見習政委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話語說服了大多數地獄火士兵,但不包括抱怨士兵。
他就兵痞一樣扯著嗓子:“輕快話誰都會說,換你也穿一套板甲試試!”
見習政委有些失望,看來蛀蟲在哪里都有。
不過周圍地獄火士兵也在皺眉。還好,大多數地獄火士兵和想象中一樣,有問題的只是一小撮。
“好,脫掉你的板甲,我來穿。”
“這……”
“怎么,作為自由城最精銳的士兵,連脫甲的勇氣也沒有?”
“誰說沒有!”
抱怨士兵邊咕噥邊當著眾人面卸板甲。主要他怕演的太過,讓這幫真地獄火士兵忍不了揍他。
“戰友,幫我個忙。”
見習政委隨后讓一旁士兵幫自己披甲。
剛套在身上,見習政委就故意露出痛苦神色,被燙得齜牙:“確實很燙,我收回之前的大話。”
周圍士兵露出笑容,其中屬抱怨士兵笑得最開心:“知道了吧?還給我吧。”
“不用,接下來就由我穿著,這樣才公平。”
穿好板甲,見習政委原地崩了蹦,還算合身。稍微習慣板甲的沉重和熾熱,命令隊伍繼續前進。
“所以現在能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見習政委問道。
“德恩……”抱怨士兵含糊到。
“我叫法蘭克。”他說。
趕路隊伍恢復平靜,沒有刺頭再跳出來。
只要法蘭克還穿著板甲,士兵就沒法再向他抱怨——一個軍營都沒進過的學生都能行,他們有什么不行呢?
熟悉的一幕也發生在亞當的部隊。
沒錯,劇情都是設定好的,除了擔任背景的地獄火士兵是真的,有臺詞的士兵都是從致新世界和新世界影業拉過來的,鼠群也是被趕過來的,還有“導演”洛克倫副官在場外統籌。
既然是實戰考核,就要從同一起跑線開始,總不能真把他們扔去野外自生自滅——不是說政委的帶兵能力不重要,而是火槍兵數量越多,實力越強,要是真把一支百人隊丟到野外,只是浪費實力。
通過前兩輪考驗的見習政委們,應該更能理解“政委”的作用,在實戰考核發揮出來。
所以索倫猜得沒錯,實戰考核表面是看他們的“指揮能力”,能否以最快速度抵達關隘,深層是考量他們在路上種種遭遇而做出的反應。
不過,三天之內抵達北境關隘完成送信比他想象的還重要。
畢竟,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再優秀的軍官,任務卻失敗了,也是難以抹除的缺點……
作為地獄火軍團未來的靈魂,挑選過程注定殘酷,說不定到最后一個有資格擔任政委的都沒有。
“忍一忍,我們快到了。”額頭全是汗珠的亞當說道。
地圖錯誤對亞當的影響不大,第一次準備“劇本”的洛克倫副官完全沒想到會有人反方向走,外圍的地圖反而是正確的。而且只要找到土路,也就找到了城鎮。
比如眼下,他們就看見前面的土路和遠方小鎮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