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魚欲歌:、、、、、、、、、
“師父,我來啦。”
秦悅象征性的敲了敲門,就一臉歡喜的跑了進來。
坐在書案后的秦曦用無奈的眼神看著秦悅,輕聲訓斥道:“小悅,我給你多少次了,注意禮儀。”
秦悅沖著秦曦皺了皺鼻子,笑嘻嘻的坐到自己的書案后面,沖著對面的秦昕打招呼道:“昕姑姑,我來啦。”
秦昕笑著點了點頭問道:“這兩天的資料查的怎么樣?”
一說到這個,秦悅眉飛色舞的雙手比劃著,滔滔不絕的說道:“昕姑姑,我給你說,這次查資料,我可是遭了大罪了……”
秦昕一聽,非常詫異。
遭罪?
在這洛京城,誰這么大的膽子,敢得罪秦悅這個小公主啊。
秦曦先是一愣,眼中露出關心一色,突然想到了什么,反應過來,冷哼一聲,低聲說了一句。
“遭罪也是活該。”
這時,秦昕才反應過來,秦悅的這個罪,估計是自己找的。
秦昕搖了搖頭,接著聽。
“我先去的府里的藏書閣,再去的混元宗,最后去的皇宮,讓他們找出關于提燈人的書后,結果發現,好多書都是重復的,我還要先將重復的書剔除,這份工作他們還不能代勞,只能我來,而且,有些書啊,明明書名不同,但是書里的內容一樣,有些書啊,明明書名一樣,書里的內容卻完全不同,還有很多書,書里的內容有很大一部分是重復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不同的,這還不是最可氣的,最可氣的是,書里的很多內容,竟然是矛盾的,上一本書還說提燈人十惡不赦,下一本書就說提燈人高風亮節……”
說到這里,秦悅嘆了口氣,一副一言難盡的模樣的道:“三哥說知已行難,我算是明白了,這知道查資料是一本事,這如何查資料又是一回事,這查資料,真是太難了。”
秦昕笑著點了點頭一臉認同的道:“的確,查資料就是這點最麻煩,所以才有,盡信書不如無書這一說嘛。”
然后好奇的看著對面坐著的秦悅,問道:“小悅,說說,你是怎么解決這個問題的?”
秦悅得意的一笑:“我問人啊。”
“問人?”秦昕挑了一下眉,看了秦曦一眼,好奇的問道:“問誰?”
秦悅得意的道:“混元宗時,我問的掌管情報的羅洪,皇宮那里,我找的是周博遠的弟子,周厚。”
秦曦和秦昕對視一眼。
問羅洪,等于間接的問芍藥,問周厚等于間接的問周博遠,再加上跟著自己學習……
好嘛,只是讓你查一個資料而已,可以參加懷瑾會議的三方勢力的話事人,讓你找了一個遍。
秦曦無奈的說道:“以后,這種事,最好還是自己想,問別人只能是別人的想法,并不一定準確。”
秦悅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道::“對,對,羅洪和周厚兩人的說法,就完全不同。”
這下,輪到秦曦好奇了。
“哦,說說看。”
羅洪和周厚的說法,基本上就代表了芍藥和周博遠二人的看法。
秦曦還真的很好奇,兩人在提燈人問題上,有哪些完全不同的看法。
秦悅卻像笑得像個偷了雞的狐貍似的著看著秦曦,搖了搖頭道:“不,師父先說。”
秦曦白嫖計劃敗露,惱羞成怒的道:“這是我給你布置的作業。”
秦悅一點也不怵,猶如淑女似的整理著因為跑跑跳跳弄適的首飾和衣服,緩緩開口道:“君子守信,淑女守德,皆不可背說學人口舌。”
秦曦氣呼呼的沖著秦昕道:“到底她是師父還是我是師父?她倒是教訓起我來了。”
秦昕趕緊連連擺手道:“你們師徒之間的內部斗爭,就不要拉上我了,要不然,你們一和好,無論我支持誰,都弄得我里外不是人。”
這和清官難斷家務事是一樣的道理啊。
秦曦沒好氣的瞪了明顯想看熱鬧的秦昕一眼,勻了勻氣,才開口道:“這本來是你發表完自己的想法,我才說的我的看法,我本來就沒想過你以我的看法為準,你可以綜合幾人的看法,客觀的思考問題,這個很好。”
秦曦先給自己找了一個臺階下,然后才說起了自己的看法。
“提燈人,據說是龍圣離開中原后親自創建組織,分成四個支脈,坐落在四夷之地,歷代靈潮之劫,提燈人都會力所能及的幫助中原,分擔擾亂后方,四夷入侵的壓力,讓中原人族可以保留更多的人口,就比如北狄提燈人支脈,他們對我們秦家軍的幫助就很多,一旦有重要情報,就會立刻傳遞給我們,雖然提燈人的幫助很小,這次的南疆之戰,南蠻提燈人同樣事先傳遞來了重要情報,我們渭水秦氏不會忘記朋友的幫助,一直將這件事記在心里,若是有什么可以幫助的地方,我們一定會力所能及的提供幫助。”
秦悅知道秦曦的態度了。
秦曦對大哥的提議,和另外兩方一樣,同樣持的是贊同意見。
只是,出發點,是從秦氏一族的利益出發的。
這和另外兩方的出發點,完全不同。
秦悅若有所思的輕聲自語道:“果然,三哥說的對,屁股決定腦袋,哪怕結論相同,出發點,理由等等,也是不同的。”
秦昕看著低頭沉思的秦悅,看了正好偷偷用欣慰的眼神看著秦悅的秦曦一眼,干咳一聲,笑著說道:“小悅,你師父可是先說了,你這,是不是可以說了。”
秦悅立刻回過神,瞪了秦昕,沒好氣的說道:“你少挑撥離間我和師父的感悟,師父明明是在教導我。”
秦昕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看著秦曦道:“你看,我就說吧,只要我一插手你們師徒之間的事,準要弄個里面不是人的下場。”
秦曦轉過頭,懶得理她,保持著為師的嚴肅對秦悅道:“說說你查完資料后的看法。”
秦悅點了點頭,收起之前的玩笑的表情,繃著小臉,一臉認真的說道:“我先說一說,我看完后自己的看法,提燈人在中原的名聲很差,很多江湖中的盜墓賊都打著他們的名號行事,現在,他們都已經快要成為盜墓賊的別稱了。”
秦昕挑了一下眉,找茬兒似的笑問道:“你怎么知道是別人打著提燈人的名號行事,不是真的?”
秦悅沖秦昕翻了一個白眼道:“秦氏的藏書閣對此就有詳細的記載,北狄提燈人從來沒有踏入中原一步,混元宗混聚了十八家世家的藏書和江湖中各方勢力的藏書,對此記載就更全了,連哪些江湖中人打著提燈人的名號盜過誰的墓,干過哪些缺德事,都有詳細的記載,至于皇宮里面的藏書閣……”
提到皇宮里的的藏書閣,秦悅先雞感嘆道:“那可真是不得了,里面不僅有之前收錄的十八家世家的藏書,還有歷代皇朝的藏書,涇水封氏的藏書,它估計是中原藏書最多,資料最全的藏書閣了。”
不過,隨后秦悅做了一個毀三觀辣眼睛的表情,嘖嘖了幾聲,繪聲繪色的說道:“你們是沒見到,它那里面,連歷朝歷代所有的盜墓巡查的卷宗都可以查到,只是,歷代皇朝可真是心黑啊,明明他們已經查明了和提燈人沒有關系,可是他們就是當作沒有發現,愣是將這黑鍋扣在提燈人的頭上,甚至連抓到砍頭的沒有打著提燈人行事的盜墓賊也安了提燈人的名號給斬了。”
說實話,秦悅看到這里,真的是傻眼了。
朝廷不應該代表著公平正義嗎?
怎么明明知道真相是什么,還要罔顧事實,給無辜者安上罪名呢?
秦悅接著說道:“關于提燈人,皇宮藏書樓的資料也最全,歷代皇朝對四夷提燈人都有探查的情報,雖然不是很全,不過,倒也可以看出一個大概。”
秦悅說到這里,不知想到了什么,搖了搖頭說道:“提燈人在四夷民間的勢力很大,也很隱秘,實力也很強,不比中原任何一個世家的實力差,中原對他們的了解很少,他們也很少接觸中原,除了傳遞一些關鍵的情報之外,兩方幾乎沒有直接的接觸。”
說到這里,秦悅回憶著某一卷宗某個不知名的人的批語說道:“提燈人組織嚴謹,實力強大,不愿接觸,目的不明。”
復述完了這個不知名的人批語,秦悅接著說道:“朝廷對身處四夷之地,實力強大,卻又不受控制的提燈人組織,非常提防。這應該是歷朝歷代朝廷一直在抹黑提燈人的主要原因。”
聽到這里,秦曦眉宇之間,滿是滿意之色,點了點頭道:“不錯,第一次查資料,就可以客觀的歸納總結自己查到的資料,非常好。”
秦曦很少這么直接夸贊她的,都讓秦悅感到不好意思了。
秦昕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道:“以皇朝的掌控欲,對世家都是小心提防,這么對提燈人,倒也正常。”
只是,她沒想到,這皇朝做的這么沒品下線這么低罷了。
得到肯定,秦悅談性更濃,提高了些許音量,接著說道:“我擔心自己年紀太輕,閱歷太淺,查不好資料,就厚著臉皮,在混元宗時叫上了羅洪陪同,在皇宮時叫上了周厚。”
說到這里,秦曦和秦昕都知道,接下來,就是她們一直想要知道的重點了。
對提燈人,芍藥和周博遠兩人的態度。
或許,面對自己,他們二人會撒謊,會設下語言陷阱,但是,對秦悅,二人絕對不會。
畢竟,因為秦悅之事,圣皇可是處理了好幾波人了,連圣皇的兩個兄長,被派到了南疆主持軍務,都有一部分這個原因在里面。
芍藥和周博遠絕對不敢在秦悅的問題上,犯這么愚蠢的錯誤的。
秦悅接著說道:“羅洪說,提燈人行事越發無狀,甚至之前三哥的流落到歸墟之境,都是提燈人的手筆,不過,據羅洪所說,三哥因禍得福,與提燈人的源淵很深,對提燈人大部分人并不討厭,只有少部分當年參與中原事務的人很是討厭,不過,這些人,應該早就被三哥處理了,所以,對于現在的提燈人,倒也不用太過顧忌,一切從各方利益出發,考慮問題即可。”
秦昕聽到這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一邊分析一邊斟酌著說道:“所以,混元宗雖然對提燈人印象不好,不過,并沒有因此感情用事,遵循的是一切從利益出發的原則?那么,他們對提燈人這次的提議,應該是贊同了,不過,需要提燈人為些付出足夠的利益。”
秦曦笑著搖頭道:“這很正常,混元宗與提燈人沒有任何利益糾紛,他們自然會如此冷靜客觀。”
至于和圣皇一起歸墟之地來的那三個人,就算接觸過,作為圣皇的家臣,他們也不敢代入私情,只能一切以圣皇的利益為主。
秦悅笑著點了點頭,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接著說道:“至于周厚,就很有意思了,他就像一個傳聲筒一樣,我問一句,他跑出去,詢問周相一句,然后再復述給我聽,嘻嘻。”
秦昕笑著搖了搖頭道:“周厚是周相的書童出身,再加上年紀尚輕,情理之中……倒是如此謹慎,卻是難得。”
秦曦干咳一聲,秦昕瞬間想到了圣皇的出身,趕緊眼觀鼻,閉上嘴,緘默不言。
秦悅對此倒是不甚在意。
她之前還是村里的小村姑呢。
她就從來沒有因為這個過去,感到自卑過。
她相信,三哥也不會在意這些的。
秦悅假裝沒聽到,接著說道:“周相的意思是,從朝廷的角度來看,提燈人這種不受監控的勢力,一般都會以提防為主,抹黑之類的操作,是最常見的手段,也是最溫和的手段,其實歷代皇朝對提燈人已經很克制了。至于當下,周想的意思是,此時的情況,又與歷代皇朝不同,所以歷史的經驗只能作為參考,不可儀仗。周相是贊同和提燈人積極接觸的,周想的原話就是,這是一件好事,契機也恰好合適,若是可以,他們朝廷也愿意參與其中。”
秦悅說完,眨了眨眼睛,問道:“師父,周相的提議,您的意思……”
秦曦沉吟片刻,笑著說道:“若是周相感興趣自然可以。”
秦悅聽后,不解的問道:“這是我們的事,師父,為何讓進行參與其中啊。”
不等秦曦開口,秦昕搶先笑著解釋道:“都是為人中原,為了人族,哪里需要分的那么清,曦兒,既然朝廷參與了,我們也不能厚此薄彼啊,讓混元宗也參與進來吧。”
秦曦笑著點了點頭道:“這個提議不錯。”
秦悅不解的看了秦曦和秦昕一眼,不明所以的道:“這么簡單就答應了?是不是不好啊。”
秦昕笑著說道:“自然不能那么簡單的答應,該給我們的,還是要給的。”
秦悅頓時明白了,右拳擊掌道:“我知道,這次又是勢力之間的利益交換,是吧?”
秦曦無語的看了秦悅一眼。
你就算想明白了,也不能說出來啊。
秦昕搖頭失笑道:“小悅可以出師了。”
自己猜對了。
秦悅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不過還是擺手道:“嘻嘻,我還差的遠呢,還需要跟著師父和昕姑姑多多學習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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