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秦翌他可能已經知道,我們要對付他了。」
封絕驚惶失措的逃回皇城,剛進御書房就大聲的喊道。
正在批閱秦章的崇明帝的手一抖,緩緩的道:「大吼大叫成何體統。」
見到崇明帝,被崇明帝一吼,封絕這才冷靜下來。
「是臣失態了。」
崇明帝看封絕恢復了冷靜,這才放下手中的御筆,對封絕道:「說吧,怎么回事?」
封絕立刻開始陳述他的這趟青玉侯府之行。
「……秦翌看了我一眼,就畫出了我的一部分道文圖,那一眼,我看得真切,他的眼中當時金光一閃,我絕對沒有看錯,我懷疑他,他有,他有……」
「圣瞳。」崇明帝緩緩的開口接過話道。
「對,對……除了圣瞳,誰可以如此輕易的看到一個人的道文圖?這,這不合理。」
文圣的這雙圣瞳,多少人眼饞,但是,沒有一個人擁有,沒想到,秦翌竟然悄無聲息的擁有了。
還真的讓人意外啊。
「不相信誓言,只相信契約?那個契約還在嗎?」
「在,我寫的那份,不在了,給了秦翌,秦翌寫的那份,在我這里。」
說著,封絕從空冥袋中取出了那面刻有契約的水晶板。
崇明帝看著它,眼中滿是贊嘆的說道:「好字,每一個都劍意凌然,傲骨崢嶸,秦翌在劍法上的造詣,只怕已經達到了前無古人的程度了。」
崇明帝看著最下面的畫押,只是看著,想要勾勒,腦海中竟然就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秦翌的影像。
崇明帝警惕的閉上眼睛,停止觀看,秦翌在他腦海中的影像,才緩緩的消失了。
「好一個畫押,竟然將道文玩出這種花樣來了。」
不過,這樣的花樣,也就只有擁有圣瞳的人,才能玩吧。
「接著說。」
「……只過了十息左右的時間,秦翌就放下了手中傳承寶珠,眉心竟然出現了一個復雜的眼型紋路,猛然一看就好像第三只眼一樣,我,再看,秦翌已經用秘法,將它遮擋住了。」
崇明帝聽后,眼中閃過一絲凝重:「只用了十息,就達到了創造天視秘法的先祖的程度了?這天賦悟性,果然不愧是創造出了風水陣,最有望成圣的人啊。」
創造出天視秘法的先祖,可是他們家族的歷史上最智慧的人之一啊。
可是,這樣的人天賦悟性,竟然如此輕易的被比了下去,這才真正的讓他意識到了秦翌的天賦悟性的恐怖。
「接著說……」
「……秦翌確定傳給我說,隨手伸出食指,就點在了我的眉心,將諦聽傳承給了我,我這才有了秦翌已經知道了我們要對付他的事,他,他在警告我,我們,秦翌他,他……」
「冷靜,放心吧,秦翌只是警告,沒有動手,他要是動手了,你能回的來?」….
封絕一聽,也是,那可是隔著分身傀儡都能殺死對方本體的狠人啊。
他要是動手的話,那個人基本上就已經死定了。
不過,崇明帝的臉色卻非常難看。
「我有些小瞧了秦翌,估計在你去拜見他時,他就猜到了,從一開始,他就在警告你,無論是圣瞳,還是天視秘法的天眼,可是,你太遲鈍了,一時沒有察覺,最后秦翌干脆來了一下狠的,才讓你察覺到。」
眉心是一個人的要害,秦翌授予傳承的時候,可以點在那里,殺人時自然也可以了。
封絕此時都躲不開,殺他時自然更加躲不開了,就差明著說,隨時可以殺了封絕,讓他好自為知了。
陛下,接下來,我們還……」封絕小心翼翼的問道。
崇明帝搖了搖頭道:「秦翌向我們展現他的天賦悟性,他掌控的神通瞳術,他的神魂方面的手段,都是在告訴我們,他的手段層出不窮,不止是諦聽秘法一種,想對付他,只靠一個諦聽秘法,遠遠不夠……」
說到最后,崇明帝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突然開口問道:「阿絕,你知道,文圣晚年,我們家族算計文圣的事嗎?」
封絕一聽,都驚呆了。
「還有,這種事?」
崇明帝輕笑道:「文圣也是人,自然可以被算計,當時家族終于誕生了一個法相境武者,認為自己翅膀硬了,想要試一試文圣的深淺,就有了這場算計,結果,算計還沒執行被文圣叫破了,不過,文圣并沒有怪罪當時的行祖,只是告訴他,圣人至誠先知,是無法被算計的。」
「先知?陛下的意思是……」
「秦翌已經擁有圣瞳了,我知道他還有沒有圣人的其它特性,比如先知,若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可真的一點兒算計的余地都沒有了。」說到這里,崇明帝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道:「好了,以后對付秦翌的一切行動,全部暫停,一切,還是等靈潮之劫過了再說吧。」
等封絕下去之后,崇明帝看著封絕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封絕的膽子已經被秦翌嚇破,不能再擔任御衛軍統領一職了。」
可惜了,培養了三十年的人才,就這么廢了。
「圣人啊,圣人……」
難道,真的要再出一位圣人了嗎?
可是,為何不能是我涇水封氏?
反而又是渭水秦氏?
上天何豈眷顧渭水秦氏啊。
秦王府,書房。
看著空手而歸的封瑜,周博遠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秦翌和陛下在斗法,您又何必摻和進去呢?
「院長,您沒事吧?」
封瑜搖了搖頭,滿臉失落的道:「父皇捷足先登了,甚至將我的后路都堵死了,羅洪短時間內怕是很難從秦翌那里得到諦聽秘法了。博遠,羅洪那里,先不要告訴他,省得他空歡喜一場。」….
周博遠點頭應是。
「院長,現在,最重要的是修建風水塔,終結掉靈潮之劫,還請院長,以天下為重,為大局為重。」
封瑜笑著搖了搖頭道:「我知道孰輕孰重,你放心吧,我不會因此而影響大事的。」
周博遠對這一點,自然是非常放心的。
封瑜從來都是一個以大局為重的人。
在他的教導之下,他們黎陽學院出身的人,也大都如此。
要不然,也不會在沒有封瑜領導的情況下,成為最堅定的保皇派。
對于,當時的天下而言,當時的皇族就是大局。
「什么,秦翌又消失不見了?」
崇明帝看著剛剛送到的情報,眼神中再次變得凝重。
「剛剛警告完,就消失了,會不會……」
想到秦翌出手的狠辣,崇明帝壓下心中的不安,厲聲道:「立刻查!」
希望,不是他猜的那樣。
「陛下這次怎么了,對于秦翌的失蹤,表現的好像太緊張了吧?」
通訊會議室里,一個家主輕笑著說道。
「你還不知道我們這位陛下嘛?估計算計到了秦翌的身上,被秦翌察覺到了,這下可不就慌了嗎?」
「封絕可是御衛軍統領,陛下的絕對心腹,他拜訪過秦翌之后不久,秦翌就離開侯府消失了,這事必然和
陛下有關。」
「我得到的情報,封絕之后,封瑜還去了一趟,秦翌消失前見的最后一個人好像是封瑜吧,也有可能是封瑜的原因。」
「封瑜這次離開,滿臉的失望,顯然,沒能如愿,而且,若是封瑜的問題,陛下至于這么緊張嘛?之前秦翌又不是沒離開自家的侯府?」
「你說前兩天的事?我知道原因,是因為華神醫,他遇到了提燈人的襲擊,聽說連秦翌給他保命用的劍意都動用了,最后是封絕出現,才揀回了一條小命。」
「華神醫他要進京了?」
「當年失蹤的三人同時回歸,又同時重聚洛京,呵呵,還真是世事無常啊。」
「秦翌看來是感知到了劍意被動,所以才前去接應的。」
「那這次呢?」
「可以得到更加詳細的情報嗎?」
「現場除了當事人,只有秦毅在,秦毅雖然不甚聰明,但是畢竟在侯府當了十多年的差,該有的謹慎,還是有的。」
「秦翌好不容易和渭水秦氏疏遠了,可不能讓皇族撿了便宜,我倒是覺得,這樣挺好的,他和皇族的矛盾越大越好。」
「你還是盼著他們不要鬧的太大吧,不然,影響了風水大陣,那我們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放心吧,就算陛下現在想要停止,也不可能了。」
「我擔心,風水大陣制成,秦翌恐怕,就再也無法對付了。」
「現在,你有辦法嗎?」
「還是按對待文圣那樣吧,這不是我們剛開始就商議好的方案嗎?之前又有著成功的經驗,完全可以復制。」….
「秦翌和文圣,還是不一樣的。」
「是啊。」
「怎么,你有什么更好的辦法?」
「我最近專門查了文圣的事,發現一個疑點,我懷疑,圣人,不只是一個稱謂,可能,還有更多其它的含義在其里面。」
「什么意思?」
「圣人可能,是一種特殊的位格,一旦成為圣人,那么必須遵循圣人相關的行事準則。」
「這,這可能嗎?」
「我的先祖對此也在相關的猜測,只是,因為只有文圣一例孤例,所以……」
「渭水秦氏不是還出現過一位丹圣嗎?他們會不會有更多的記載和佐證?」
「說實話,我到現在還是覺得,除了文圣,丹圣和軍圣,都是湊數的,他們真的算是圣人嗎?我對此表示懷疑。」
「文圣編纂的,應該,是吧。」
「呵呵,文圣那是謙虛,我覺得,元圣之后是龍圣,龍圣之后就是文圣了,至于軍圣和丹圣,不過是文圣擔心自己太過耀眼,有自夸之嫌,才強行加上去的。」
「這個問題,多少年了,都沒有理清楚,還是暫時擱置吧。」
「好了,我們對秦翌的策略,在找到更好的之前,暫時保持不變,關于的秦翌的行蹤,大家都留心一下,好了,散會。」
「這里就是封氏祖地?好多口棺材啊。」
秦翌走在一口口豎著的密密麻麻猶如茂密的叢林的寒玉棺中,掃視著里面一個個栩栩如生的面容:「他們竟然都是活人?被封印在寒玉棺中,是為了關鍵時刻解除封印嗎?」
秦翌眉心天眼睜開,透過一層層的結界,看到了地下深處,還有無數的寒玉棺。
「百萬個?嘖嘖……封氏的底蘊,還真是強啊。」
雖然不是每個都有著金丹境的實力,但是,金丹境的比例,還是高達了三成,而且,能夠被封印在這里的,必然有著其過人之處。
「嗯?這個是,妖魔,果然,涇水封氏沒有放棄妖魔,他們竟然還在祖地秘密的煉制妖魔。」
雖然不多,而且煉制之后就立刻將其封印,不過,這也足以讓秦翌對封氏的印象更壞了。
「好好的人不做,為何要做妖魔?」
秦翌的右手食指微微動了動,最后還是沒有選擇動手。
「現在,還不是時候。」
現在動手,那就打草驚蛇。
風水大陣的計劃,還需要封氏呢。
暫時,還不能翻臉。
「不過,祖地已經找到了,他們失去了最大的底牌,很多事做起來,就更加不用顧忌了。」
眼不見為凈,秦翌干脆當作沒看到。
秦翌也沒有心思閑逛了,身影一閃,直接來到了秘境的中心,一個湖水中,一只巨大的百丈方圓的巨大的貝殼,靜靜的躺在湖底。
巨大的貝殼附近,還有一顆顆小則只有米粒大小,大的猶如桌面大小的金色的珍珠。
「沒想到封氏的傳承寶珠是這么來的,怪不得上面殘留有一絲此貝類神獸的氣息呢。」
秦翌的身影一閃,來到了湖底,將貝類神獸觀想了一遍后,發現,還是少了一些什么。
「是內部吧。」
只是貝殼是緊緊關閉的,如何觀想其內部?
「天視秘法。」秦翌的眉心紋路一陣閃爍,眼前瞬間出現了貝殼里面的場景。
「果然可以。」
這下,觀想圖算是完整了。
關眼之法,創造出來就簡單了。
秦翌滿意的點了點頭,身影一閃,消失在了原地,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
雨中魚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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