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前客：、、、、、、、、、
“菲利普，奧斯頓是和王室有關系？”
書房內，返回貝克蘭德的羅爾斯看著書桌后身材高大，和尼根公爵有幾分相似的菲利普，在他說出“王室”時，這位即將繼任的公爵臉上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神色也陰沉了下來。
“真的是王室？”
低沉的聲音回蕩在書房內，與這聲音一同散發出來的還有來自一位“懲戒騎士”的威嚴，在羅爾斯從海上返回之后就發現菲利普已經晉升為序列5了。
羅爾斯身子靠后，脊背貼在椅背上，整個人癱軟下來，裝作禁受不住的樣子。
菲利普嘆了口氣，身上散發的威嚴氣勢收斂，輕聲道了句“對不起”。他揉著自己太陽穴，抬頭紋在額頭堆積起來：
“你為什么會認為是王室？新黨背后的一些貴族也擁有貝克蘭德軍火集團的股份，在新式軍火上份額上擁有話語權……”
雖然你這么說，但你恐怕在收到我那封信后不久就鎖定了奧斯頓背后是王室了吧？只是一直沒有說而已，而且連尼根公爵和首相阿古希德都不知情……羅爾斯坐正身子，整理了下領帶：
“我有一個朋友是埃德薩克王子的馬術老師，我從他口中知道四位王子在新式軍火份額上都擁有著相應的話語權。哥溫頓王子雖然不是王儲，可他是第一繼承人，并不需要冒險；戴維德王子今年只有十三歲，王室負責打理他的資產；至于埃德薩克王子應該已經放棄了對王位的想法，所以……”
“所以你懷疑查理·奧古斯都？”
菲利普的語氣很平靜，但從他直呼一位王子殿下的名字中，羅爾斯知道奧斯頓背后是這位王子的可能性很高。
是王室內部有消息傳出來？還是因為“黃昏中將”死亡后，查理王子做了什么，反而讓菲利普有了明確的目標？
“當然，那些新式武器正常來說是不會裝備給殖民地邊緣的奧拉維海軍基地的，而利維特家族一直支持保守黨，新黨未必愿意將自己的份額分配給他們。”
書房內陷入了沉默，菲利普好一會兒才沉聲道：
“在我收到你最后一封信的前天，查理的管家波爾自殺了，之后‘黃昏中將’布拉托夫的死訊就登上了報紙。這位王子殿下是看到自己的兄長遲遲沒有獲得‘白薔薇親王’的稱號，內心有了想法……”
“只要有希望，沒有人會放棄這種想法，更何況，他離那個位置如此之近。”
喬治三世為了成為真神“黑皇帝”，不惜放棄自己的兒子。如果他真的成功了，無論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哥溫頓王子，還是覬覦王位的查理，永遠只能是王子，直到他們死亡為止……
“關于‘終身貴族’的相關新聞已經有了報道，明天的王國議院肯定會很熱鬧。”菲利普并不愿意在這個話題上停留太久。
羅爾斯也看出了他的想法，兩人就“終身貴族”和風暴教會聊了幾個小時，基本上確定了關于前者的新聞會一直持續到新年到來之前，而風暴教會一方也給出了足夠的誠意。
“神之歌者”艾斯·斯內克被調離，貝克蘭德教區新任大主教依舊是“深藍主祭”雷達爾.瓦倫丁，一位序列4的“災難主祭”。雖然貝克蘭德離蘇尼亞海只有幾十公里，可陸地環境依舊不利于“海王”發揮出全部實力。
而菲利普的護衛中也多出了兩位序列6的“風眷者”，身上也佩戴了一件可以直接聯系到雷達爾大主教的物品。甚至為了保險起見，這兩位“風眷者”都是由風暴教會總部派出的，經過了教皇迦德二世利用“0”級封印物的檢查。
原本為了補償，風暴教會是打算派出一位序列5的“海洋歌者”，但被菲利普婉拒了。一方面他已經是序列5的“懲戒騎士”，另一方面是向教會示好。
而這種表態則換取了風暴教會更大的善意，他們允諾尼根家族的船只會受到教會神職人員的保護，會派遣更多非凡者保護尼根家族在南中蘇尼亞海域、在南大陸的利益。
這樣一來，菲利普就能將家族的非凡者調回國內一部分，另作他用。
“幸運兒”酒吧，為了拿到阿蒙陵墓里可能存在的“人皮幽影”，克萊恩將那座陵墓的消息舉報給了“機械之心”。
褐發亂糟糟的伊康瑟執事點了點頭：
“我們會先搜集相應的資料再采取行動。
“第四紀的貴族陵墓非常危險，你不要把這個情報再告訴其他人，或者自己去探索，否則你和你的朋友只會失去生命。”
如果我敢，我就不會坐在這里了……克萊恩自嘲一笑道：
“我的信譽一直很好。”
達成交易，目送伊康瑟和卡爾森離開后，他戴上帽子，慢悠悠走向了“幸運兒”酒吧門外。
看著頭頂的太陽，克萊恩瞇了下眼睛，決定去克拉格俱樂部消磨下午的時光，順便看看今天的特供是什么。
剛進入大廳，他就看見了大廳一角的知名外科醫生艾倫·克瑞斯，他的妻子懷孕了，疑似是一條序列1的“水銀之蛇”，威爾·昂賽汀。
這位醫生靠在沙發上，眼睛微閉，似乎在小憩。
“艾倫？”
身穿正裝的外科醫生艾倫眼皮動了一下，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起身笑道：
“夏洛克，真高興能遇到你。”
“怎么了？”克萊恩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兩人前幾天才見過面。
“有些無聊，否則我也不會在這里睡著……”艾倫打了個哈欠，臉上帶著幾分倦意。
克萊恩看著艾倫的黑眼圈，想到他的妻子剛懷孕一個多月，不由得打趣道：
“恐怕不止是無聊吧？”
“呃……好吧！”艾倫把眼鏡摘了下來，嘆了口氣，從口袋中拿出一塊細絨布，邊擦邊說，“懷孕的女人確實要比平時，嗯……敏感一些……”
因為塔利姆的緣故，昨天他很晚才回家，自然讓剛剛懷孕不久的妻子有些不高興，但涉及到王室和政治，他又沒有辦法解釋，只好坦然接受。
“雖然我沒有經驗，但我能理解。”
即使兩世都沒有當過父親，但不代表克萊恩無法參與這個話題，甚至“經驗”還比身為外科醫生的艾倫要多一些。
當兩人聊得興起時，穿紅馬甲的侍者帶著一位穿戴得一絲不茍的中老年紳士穿過了溫暖如春的大廳走了過來，他襯衣雪白筆挺，厚厚的灰藍色馬甲完美收住了肚子，長款的燕尾禮服線條分明，沒有一絲瑕疵。
紅馬甲侍者來到兩人身邊，恭敬地對艾倫說道：
“克瑞斯先生，這位先生來找杜蒙特先生，知道您在這里后，想見您一面。”
“你是？”艾倫略感愕然地看向那位中老年紳士。
克萊恩也側身打量著來人，戴著雙白色線織手套，兩鬢摻雜了幾根銀色的發絲，臉部法令紋深重，淺褐色的眼眸嚴肅到不含一絲笑意……這樣的打扮和風格，看著像是大家族出來的管家？
那中老年紳士摘下帽子，按在胸口，用最標準的姿態行了一禮：
“艾倫·克瑞斯先生，我是一位管家，代替我的主人來詢問您關于塔利姆·杜蒙特先生一些問題。據他的父母所說，是您告訴他們，杜蒙特先生臨時有事離開了貝克蘭德，對嗎？”
和塔利姆有關？是他背后的那位大人物？克萊恩本能地有些心虛，他不僅提供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假消息，還報銷了許多經費。
只是塔利姆離開貝克蘭德了？他將目光投向艾倫，捕捉到了他臉上即將消失的害怕與恐懼……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表情？塔利姆出什么事情了嗎？
“是的……他似乎有急事，連家都沒有回，就直接從這里離開了，還拜托我去他父母那里說一聲……”
艾倫的聲音越來越小，隨便一個人都能聽出他這些話都是謊言。
而這位管家先生似乎并沒有發現這一點，他點了點頭：
“那么，您知道他因為什么這么著急離開的嗎？”
“這個……這個我也不清楚……”
管家芬克爾的眸子突然銳利起來，語氣也不再溫和：
“克瑞斯先生，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如果……”
“這位管家先生，我也是塔利姆的朋友，他曾經還拜托我調查過關于那個以塔羅牌為象征的那個組織的消息。”即使是在心虛，克萊恩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幫艾倫醫生解圍，他的大腦在瘋狂運轉，想要分析出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塔利姆現在應該是安全的，至少艾倫是知道他去了哪里的，但塔利姆遇見的困難應該就是和這位管家先生的主人有關……對了，我聽艾倫說過，塔利姆似乎卷進了貴族之間的爭斗，他們那位共同的朋友大律師羅爾斯·阿德里安因為和尼根公爵之子關系親密，為了避免被卷進去，暫時離開了貝克蘭德。
“原來是莫里亞蒂大偵探。”管家芬克爾顯然記得他，微微點頭后，“昨天杜蒙特先生離開這里的時候，您也在這里嗎？”
“哦，不，我不在這里……但是我作為塔利姆的朋友，也了解他，既然他這么著急，那想來一定是特別緊要的事情，否則他不會連同父母告別的時間都沒有……”克萊恩一本正經地扯著廢話，他不太愿意被卷進這種事情中。
“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擔心杜蒙特先生會不會有危險。”芬克爾面色沉重，仿佛塔利姆已經遇害了一樣，他微微提高了聲音。“兩位請告訴我，塔利姆現在在哪里？”
雖然是疑問的語氣，可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淡淡威嚴讓艾倫下意識地想要回答，可只是張了張嘴巴，卻沒有說出任何一個單詞。
“仲裁人”途徑的非凡者？至少是序列6……克萊恩眼角一跳，一邊拉著艾倫，一邊對這位管家說道：
“管家先生，我勸一勸他……”
“不，我的主人就在外面，兩位還是同他去解釋吧？”芬克爾快走兩步，擋住了兩人的去路，同時伸手指向大門，淺褐色的眸子盯著克萊恩。
克萊恩拉著艾倫，后退兩步，見對方沒有退讓的意思，兩人對視一眼，無奈地朝門口走去，老管家芬克爾在后面跟隨。
一路上克萊恩朝著艾倫不停地使著眼色，可這位外科醫生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當兩人來到俱樂部門口時，卻沒有發現門口停著馬車，只有一位留著天然卷棕發、侍女打扮的年輕姑娘停留在那里，她眸子一亮，迎了上來：
“管家先生，殿下有事先離開了。”
殿下？克萊恩額頭血管輕微跳了一下，和艾倫對視一眼，又同時看向身后的管家。
芬克爾皺了下眉毛，思忖了一會兒，對兩人道：
“明天，我還會來找兩位，請兩位請給我的主人一個合理解釋。”
“好的。”
為什么我也在里面，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克萊恩在心中嘆了口氣，也只好點頭表示同意。
“所以，塔利姆是聽從那位大律師先生的勸告暫時離開貝克蘭德了？”
重新返回俱樂部的兩人，找了間休息室商量明天該怎么辦。
艾倫將眼鏡上推，捏了捏眼角道：
“對，現在他暫時呆在廷根，很抱歉，莫里亞蒂偵探，把你牽扯進來了。”
“我運氣似乎一直不太好……”克萊恩嘀咕了一句。
“什么？”
“沒什么，那現在我們該怎么辦？”
“我暫時也沒有好辦法，我打算傍晚的時候去一趟羅爾斯那里，問問他有沒有好辦法。尼根公爵遇刺后，他才返回貝克蘭德，又要處理事務所的工作，還要幫助菲利普勛爵做一些事情，只有晚上有時間。”
艾倫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我想羅爾斯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否則就不會讓塔利姆出去躲一躲了，不過據他說，過了年底就差不多了。”
這位大律師還是被卷進來了，所以他才讓塔利姆出去避避風頭……克萊恩摸了摸下巴，如果明天一切順利的話，他就安心地等著蒸汽教會的人探查阿蒙陵寢，然后拿到“人皮幽影特性”，晉升“無面人”后，就離開貝克蘭德。
這期間，能不出去就不出去，他已經充分體會到了自己的運氣是有多么的差！
想到這里，他看了一眼艾倫，有“水銀之蛇”的父親在，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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