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元輔第016章 西征紀實(九)利益捆綁(下)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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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西征紀實(九)利益捆綁(下)


更新時間:2025年05月11日  作者:云無風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云無風 | 大明元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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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的晨霧尚未散盡,額爾德木圖的令旗已在克里姆林宮前升起。他身披大紅披風,看著沙皇德米特里一世的欽差捧著金冊走出宮門——那是沙皇正式冊封喀山親王的詔書,而接受冊封的,則是他前幾日剛收的養子,孛兒只斤蘇和。

“全賴世子殿下與斯特羅加諾夫大公斡旋,”巴圖爾哈只的白胡子垂至腰際,這位拒絕了親王之位的喀山韃靼宗教領袖聲音低沉,“老朽年逾七旬,只愿在清Z寺誦念《古藍經》,既無心也無力承擔更多治理之責。好在,老朽侄孫蘇和年輕有為,忠誠能干,定能守護喀山與大明的盟約。”

這位在明軍西征之后,僅次于斯特羅加諾夫家族、第一個投靠大明的韃靼宗教領袖,自然取得了大明的厚賜——額爾德木圖本打算讓沙皇封他為喀山親王,不過老頭年紀太大了,而且還是堅定的信徒,連子嗣都沒有,因此婉言謝絕了順義王世子的好意,請其另擇合適人選。

額爾德木圖便問他“族中可有年輕子弟”,老頭說還有三個侄孫,于是額爾德木圖讓他把人找來,經過一番簡單交流,選擇了最年長的那位少年收為養子,然后按照漢人習俗將自己的姓氏賜予,甚至給改了名——額爾德木圖自然是“黃金家族”,于是少年從此便成了孛兒只斤·蘇和。

在蒙語中,蘇和有兩種意思,一是健壯、結實、堅固,一是清澈、清爽、明亮。老頭很清楚,世子殿下這是暗示少年要堅定的站在大明一邊,因為這才是最明智的。

老頭望向正在營地里列隊訓練的明軍,士兵肩扛的萬歷三式槍口指天,寒光閃爍的刺刀刀尖在風中輕顫。這讓他一時有些恍惚,蒙古人素以騎兵聞名于世,但眼前這支歸化騎兵第一軍第二鎮的騎兵,居然在下馬之后也能有如此素養,儼然還是步戰精銳,這究竟是怎樣做到的?

顯然,老頭并不知道,上馬善騎、下馬善步的精兵,即便在騎一軍第二鎮之中也不超過半數,而這些人都是把漢那吉從他自己的西哨精銳當中仔細遴選出來,專門配給自己的長子,以便其在西征中打出名頭,日后好繼承順義王王位用的。

額爾德木圖撫著蘇和的肩膀,少年的蒙古袍下穿著明式山文甲。這倒沒什么奇怪,奇怪的是這套山文甲胸前繡著一個縮小的“書與劍”徽記,不知道是京華的通用“商標”,還是有什么別的含義。

“蘇和既是我養子,便有了黃金家族之身份,喀山親王之位由沙皇親封,乃是正理。”他轉頭對沙皇派來宣旨的欽差——恰好是那位阿列克謝的政治盟友庫茲涅茨克伯爵——笑道,“今后例行的軍事演訓,頭一年便從喀山開始——沙皇陛下的特轄軍,也該與我大明天兵學學協同戰術了,不然再如奧卡河畔那一戰似的,只知道猛沖猛打卻沒個章法,要如何抵御波蘭人的侵略?”

老伯爵哪敢多言,只能陪笑著點頭稱是,等額爾德木圖似乎沒什么別的吩咐了,才敢提醒一句請喀山親王午后入宮,沙皇陛下還有親自主持的加封儀式等著他。

額爾德木圖笑了笑,對蘇和道:“吾兒,聽到了吧?午后你自入宮受封,我畢竟是外臣,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約莫只有十五六歲的新晉喀山親王連忙躬身道:“謹遵父親大人所命。”

額爾德木圖之所以不去參加儀式,一來確如他自己所言,他一個外臣還是要盡量避免出現在這種場合,以免激起俄羅斯人的不滿——這看起來太像大明武力威逼沙皇冊封了;二來則是額爾德木圖確實有要事處置。

什么要事?自然是根據師相戰前的吩咐,打造烏拉爾鐵壁——鐵壁先不去說,那不是一年兩年搞得定的事,現階段重要的是找到師相親自指點的那處地方建立一個軍事要塞。

什么地方?后世俄羅斯的奧倫堡。此處位于烏拉爾山與烏拉爾河的連接處,本身位于兩處支流的交匯點,與交匯后形成的烏拉爾河形成三面環水之勢,作為軍事要塞而言,地理優勢非常明顯。

這地方現在并未建城(歷史上的俄羅斯在1743年才在此建城,且一開始也是作為軍事要塞建立的),額爾德木圖指派京華的一位商隊主事帶領兩名測繪員,在投誠的韃靼人騎兵保護下前往那附近尋找,今日剛好傳回消息說是找到了。

地方既然找到了,額爾德木圖自然要著手建城——呃,建堡事宜。京華的測繪員這些年經歷過不少類似的事,絕對算是這個時代頂級的水平,在報信的同時就呈報了當地山川河流堪輿圖以供參考。

不僅如此,那位領隊的商人還非常細致的找當地牧民和農人打聽各種礦物消息——這是京華的一貫作風,先從民間打聽消息,往往能讓找礦行動事半功倍——結果隨著堪輿圖的上報,還同時上報了附近兩處極有可能出礦的地方。

這兩處地方都離預備建設的“靖西堡”不遠,而且都在烏拉爾以東。一處被當地人叫做“伊列茨克”,很可能有巖鹽礦,可以產鹽;一處被當地人叫做“蓋伊”,應該有銅礦。

這些消息讓額爾德木圖很是心情暢快。他跟在高務實身邊做軍務秘書多年,雖然當時主管的京華的陸軍“業務”,但也聽過無數關于京華在南疆、南洋拓殖的事跡,非常清楚相關流程。

簡單來說,如果要打造一座軍事據點,繼而從軍事據點發展為一座新城,除了本身在軍事上易守難攻之外,還需要一些關鍵條件,比如周邊是否產糧或者至少可以開墾糧田,或者周邊是否有礦并適合開采與運輸便利。

現在的目標地“靖西堡”位于三河交匯之處,周邊肯定是能種糧的(后世的奧倫堡州甚至還是優質的黑鈣土,該州耕地面積在俄羅斯各州中排第三),現在又極有可能產巖鹽和銅礦,那簡直就是天選之地了,經濟方面絕對能夠自給自足。至于運輸……都三河交匯之地了,還怕運輸不便嗎?

總之,對于一切以師相指示為工作要點的額爾德木圖而言,得到這樣的好消息之后當然要趕緊行動起來,哪里還有興趣參加什么干兒子的晉爵儀式?左右不過是走個過場,讓他們自己玩兒就是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不說額爾德木圖如何與京華的人商討構筑靖西堡,卻說克里姆林宮午后的冊封儀式。

沙皇德米特里一世靠著明軍的威風坐穩了寶座,雖然權力受限嚴重,到底這地位是穩固了下來,現在的面色可比前不久好太多了,真個是紅潤有光——嗯?好像過于紅潤了一些,可能是伏特加喝多了。

他此刻正親自將鑲嵌東正教十字的金冠戴在蘇和頭上,冠冕邊緣細細勾勒的明式祥云紋卻只有近臣才能看清。

“以你家族協助擊敗波蘭之功,今日朕封你為喀山親王,領十萬牧戶,”沙皇的聲音混著穹頂回音,“與大明駐軍共守我俄羅斯沙皇國東部邊疆。”

蘇和跪地接旨時,手指上的明式玉扳指閃過微光——那是高務實過去某年送給額爾德木圖的新年禮物,現在則被額爾德木圖轉手送給了蘇和這位養子的“成人禮”。

儀式結束后,舒伊斯基公爵攔住阿列克謝,貂皮手套捏緊劍柄:“大公近來真是春風得意,不過我還是想要提醒大公一聲,波蘭人吃了這么大的虧,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少不得還要糾集黨羽再次東犯……大公,不知屆時只靠明軍與特轄軍,是否便能順利擊敗他們?”

阿列克謝止步,認真看了看舒伊斯基公爵,忽然露出笑容:“公爵閣下的意思是?”

“我們俄羅斯歷來的規矩,沙皇若有戰事,我等波雅爾都要出兵隨征,”舒伊斯基公爵嘆了口氣,“只是如今,我等波雅爾的私軍許多都還在用木矛,如何能為沙皇好好效力呢?我聽說明軍的火銃不僅先進,而且頗有富余,不知大公閣下能否……”

“不瞞公爵閣下,此事我早有準備,”阿列克謝變戲法似的摸出一張蓋著特轄軍印的清單,“隆慶二式火銃,比波蘭火繩槍要快,而且大明庫存充足,如今已經在向俄羅斯運來,足有五萬支。”

說到此處,他壓低聲音,“不過要保密,額爾德木圖殿下說了,只有聰明人才配獲得這些火銃。另外,這些火銃雖然是大明淘汰的舊款,比不上萬歷二式、三式,但也足夠與波蘭人作戰。”

舒伊斯基的眼睛亮起,他前幾天看到過隆慶二式的實物,當然知道隆慶二式在歐洲仍有一定的先進性:“價格如何?”

“金銀也好,物資也罷,都可以拿來交易,”阿列克謝指向克里姆林宮之外,“例如,一車煤可以換三支槍,比從漢薩同盟那些吸血鬼手里購買要便宜一半。”

他忽然輕笑,“而且京華的人還會教你們保養,前提是……”他望向不遠處正在與蘇和交談的一位京華主事,“你們的私軍,在戰時得聽特轄軍調遣。”

舒伊斯基微微瞇起眼,沉吟著問道:“可以聽從大公閣下調遣,但領軍將領必須由我自行指派。”

“這是自然,”阿列克謝溫和的笑起來,“波雅爾的規矩不容破壞,特轄軍要調遣之權只是為了統一指揮,以便能順利擊敗波蘭人,又不是要各位波雅爾將私軍拱手相讓——公爵閣下,我沒那么蠢,不會與全俄羅斯的波雅爾們過不去的。”

舒伊斯基松了口氣,打量了阿列克謝一眼,又問道:“很高興大公閣下有這樣正確的認識,只要大公閣下始終秉承如此態度,我想波雅爾們——包括本人在內——都會愿意與大公閣下長期合作。”

阿列克謝微笑著朝不遠處的侍者招了招手,侍者端著盛酒的盤子恭敬上前,阿列克謝端起兩個青花瓷酒杯,遞給舒伊斯基一杯,“敬合作。”

舒伊斯基看了遞到自己眼前的酒杯一眼,緩緩接過,“敬規矩。”

兩人相視一笑,各懷鬼胎地一飲而盡。

是夜,蘇和跪在額爾德木圖跟前,蒙古袍上的明式補子在炭火中泛著紅光:“父親,喀山雖然這些年一直有俄羅斯人進來,但我們的人依舊比他們多,現如今蒙……大明勢大,為何不直接讓我率領喀山重建汗國,再并入天朝?”

“喀山若并入大明,你頂多做個指揮使,”額爾德木圖擦拭著師相親賜的馬刀,“你看阿列克謝的特轄軍,不過區區三萬兵力,卻能掛著沙皇的旗幟,實際掌控這萬里江山。”

“您是說?”年輕的喀山親王半解不解地問道。

“留在沙皇旗下,才好幫為父就近監視。”額爾德木圖微微笑道,“若沙皇手下只有一個阿列克謝,我大明豈不是投鼠忌器,反過來要被他訛詐了?”

蘇和這才恍然大悟,“父親高見,孩兒明白了。”

此時帳外傳來信鴿振翅聲,一只腳環刻著“喀山17”的灰鴿落在窗臺。額爾德木圖身邊負責飛鴿傳書的信使前去收信,順手給信鴿喂食。

另有親信接過飛鴿傳書送來,額爾德木圖展開密信,高務實的朱批在月光下清晰:“隆慶二式庫存頗豐,若有余裕,汝可用于拉攏、離間各大家族,不必每事細報。”

額爾德木圖感受著師相字里行間的信重,一時心頭暖起。他望向莫斯科城頭,明軍與特轄軍的旗幟并列飄揚,雙頭鷹與騎一軍的饕餮紋在風雪中纏繞。

次日,當第一聲軍號響起,蘇和帶領新冊封的“喀山軍”親衛開始演練明軍的“雁翎陣”,長矛與火銃刺刀的碰撞聲,竟與東正教早禱的鐘聲奇妙地合拍。

額爾德木圖心中勾勒出清晰的脈絡:駐軍是明面上的鎖鏈,武器貿易是經濟的絞索,信鴿站與商社則是情報的細針。當舒伊斯基公爵的私軍換上隆慶二式火銃,當蘇和的親衛學會明軍的戰術,這些看似自主的俄羅斯力量,早已自覺或不自覺的成為大明棋盤上的一枚枚棋子。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額爾德木圖走出帳外,望著東方漸亮的天際。那里,烏拉爾山的輪廓似乎若隱若現。他知道,在山的另一側,大明已經開始著手建立屯田衛,或許此刻正將第一批犯人遷徙過來。

而他手中的密信,即將通過信鴿經過一個個站點,最終送往京師,上面寫著:“局勢已定,唯待波蘭再次東犯。以學生愚見,只待再勝此戰,天朝西疆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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