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元輔第016章 西征紀實(八)利益捆綁(中)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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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西征紀實(八)利益捆綁(中)


更新時間:2025年05月08日  作者:云無風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云無風 | 大明元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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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一輛插著特許狀旗幟的商車駛出莫斯科,阿列克謝收到額爾德木圖的密信:“辦得漂亮,大公閣下。為了酬謝你的功勞,我已為你向師相提議嘉獎,若無意外,師相必有獎賞——你在我帥帳看到的蜂窩煤,其生產機器將會特供給斯特羅加諾夫家族。愿從今往后俄羅斯的煤火,會比克里姆林宮的燭光更亮。”

阿列克謝·斯特羅加諾夫深吸一口氣,抬頭望向東方,他仿佛看到明軍在烏拉爾山以西的駐軍在喀山點亮閃爍的篝火,如同撒在俄羅斯東部土地上的一把金箔——那是比任何頭銜都更實在的權力證明。至于烏拉爾以東,“大明領土”正隨著界碑的豎立,成為波雅爾們不敢觸碰的禁區。

時光飛逝,當莫斯科的初雪落在克里姆林宮尖頂,城中偏東處的波雅爾學院青銅門環上已經凝出冰花。阿列克謝大公的馬車碾過鋪著明式青磚的廣場,車轅上的雙頭鷹紋章旁,新漆的明式云紋清晰可見,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朱紅。

“大公閣下,”學院首席教習鮑里斯迎出門,袖口的明式補子繡著獅子紋——對應沙俄的親王品級,“諾夫哥羅德、喀山分院的匾額都已由沙皇親筆題寫,今日首批學員正行開筆禮。”

議事廳內,五十名波雅爾子弟跪坐蒲團,面前擺放著宣紙、狼毫與端硯。阿列克謝看著鮑里斯示范“沙皇”二字的寫法,墨汁在宣紙上暈開,忽然開口:“合格者除了優先晉爵,還可獲‘大明通商許可狀’——憑此可在大明購入貨物時可減免三成關稅。”

年輕貴族們的筆尖全都不自覺地一頓,眼中閃過精光——他們知道,這意味著家族商隊能在大明商社換取更多絲綢、瓷器、茶葉、棉布乃至各種新式鐵器工具,無一不是大大有利可圖的好貨。

年輕貴族們一邊心思飛轉,一邊偷偷瞥看阿列克謝大公胸前的麒麟補子。

俄羅斯沙皇國的官爵制度改革詔書早已頒布,學院內主教學樓外墻壁上的品級表將沙俄貴族與明式官階做出綜合:沙皇以下,最高爵位是皇室大公,為超品,繡麒麟紋;非皇室最高爵位為親王,列正一品,繡獅紋;以下公爵從一品,繡虎紋;侯爵正二品,繡豹紋……直至九品芝麻官,補子繡鵪鶉。

阿列克謝·斯特羅加諾夫并非皇室出身,但他的蘇茲達爾大公金徽章之下,卻赫然是一塊明式麒麟補子——這是皇室正一品的象征,與他的特轄軍統帥腰牌交相輝映。至于來歷,則是因為一些陰錯陽差的意外,不過外人并不知情。

在俄羅斯貴族品階改革之前,額爾德木圖這個外人并不清楚沙俄的爵位體系,只知道沙皇以下最高爵位乃是“大公”,而大公以下的爵位他卻一無所知,還以為跟大明一樣,因此當時許下諾言,將“蘇茲達爾大公”提前許給了他。

由于在奧卡河畔的決定性大勝,俄羅斯國內一時無人敢于對此表達質疑,可是等到貴族品級改革,額爾德木圖看了報告才知道這事鬧了烏龍——俄國制度與大明不同,他們的貴族制度本質上是學的歐洲那一套。

歐洲的“大公”其實是三種不同概念的集合體,其差異堪比伏爾加河與多瑙河。首先是以奧地利哈布斯堡家族為代表的Archduke(Erzherzog),這個源自神圣羅馬帝國的頭銜專屬于皇室直系成員,如同后來沙俄皇子必然獲得“大公”稱號一般,是純粹的血緣標識而非領土象征。正如腓特烈三世將奧地利大公頭銜合法化后,它便化作哈布斯堡王冠上的金絲,只纏繞在嫡系血脈之間。

其次是拿破侖時代興起的GrandDuke(Groherzog),這類大公往往是獨立公國的統治者,其地位介乎國王與普通公爵之間。托斯卡納大公科西莫一世曾以此號令亞平寧半島,而今盧森堡大公亨利仍在延續這種傳統——他們頭頂的冠冕需要領土作為底座。

當然,令額爾德木圖困惑的還得是斯拉夫世界的GrandPrince(Великийкнязь),這個源自基輔羅斯時代的稱謂最初屬于割據一方的君主,卻在伊凡雷帝改制后淪為皇室子嗣的裝飾品。

正如莫斯科大公的權杖最終化作沙皇權杖上的雕紋,這種大公頭銜已與封地無關,更像是嵌在留里克或者后來的羅曼諾夫家族徽章上的紅寶石。

如果說大公是凝固的權力琥珀,那么“親王”(Prince)就是流動的水銀。在德意志體系里,Fürst(領主親王)與Prinz(血緣親王)的區隔猶如易北河的兩岸一般被明確區分——前者是擁有實地的封建主(如列支敦士登親王),后者僅是王室血統的證明(如普魯士王子)。這種差異在漢語翻譯中常被抹平,就像把“萬戶侯”與“皇太子”都稱作“殿下”一般,其實是有問題的。

至于英國王室的“威爾士親王”則展現出另一種維度:它既是王儲專屬的進階階梯,又是征服者對被吞并土地的象征性統治。與此類似的還有西班牙王儲的“阿斯圖里亞斯親王”封號,這里就不一一拆解分析了。

不過,這種頭銜在沙俄而言,其實要在彼得大帝改革后的俄國才會達到極致——當沙皇將“大公”稱號賜予每個皇族子嗣時,實質上創造出了比中西歐更泛濫的皇室光環。

不過說一千道一萬,當明軍的鐵蹄在奧卡河畔踏著波蘭白鷹與俄羅斯雙頭鷹的旗幟滾滾西來進入莫斯科,任何既有規則在無與倫比的暴力面前都如同被擊碎的玻璃一般。

當額爾德木圖不愿收回成命,沙皇也只好下詔“特許”,宣布阿列克謝·斯特羅加諾夫因為“砸碎波蘭枷鎖”的“偉大功績”,成為俄羅斯沙皇國唯一一位非皇室成員的“大公”。

當然,與之相對的是,這位大公不僅有“尊如皇室”一般的地位,也同樣保有其封地蘇茲達爾大公國。

“斯特羅加諾夫家族可優先申領大明商貨,”阿列克謝抽出蓋著雙印的特許狀,“但不得壟斷,需分出至少一半給其他家族。”

他掃過席間臉色微變的舒伊斯基家族一位英武不凡的年輕人,淡淡地道,“戈羅霍韋茨伯爵,你若能學會用禹瓷茶盞優雅地品鑒武夷巖茶,下個月的通商許可狀,我會親自為您呈遞。”

被稱為“戈羅霍韋茨伯爵”的年輕人放在桌子下的拳頭已然捏緊,但面色只是一片沉靜,點了點頭:“感謝蘇茲達爾大公閣下,我會很快學會的。”

阿列克謝輕輕微笑,不再多言。他不知道的是,這位名叫米哈伊爾·瓦西里耶維奇·斯科平·舒伊斯基的年輕人并不簡單,在原本的歷史中,正是他率軍打下了偽德米特里一世的大片控制區,并且最終攻入莫斯科,讓自己伯父的位置得以坐穩。

不過,也正因為他的巨大戰功,以及跟隨他的軍隊越來越多,他的那位伯父又反過來擔心他威脅到自己,竟然暗中設計誘殺了他。

可笑的是,由于米哈伊爾·斯科平·舒伊斯基這位舒伊斯基派最強將領的死亡,舒伊斯基——也就是后來的瓦西里四世雖然暫時坐穩了沙皇之位,但已經無力抵抗侵略,最終在數年后被波蘭國王西格蒙德三世的軍隊擊敗,于克盧希諾戰役中被波軍全殲。

隨后波軍兵臨莫斯科,舒伊斯基宣布退位,莫斯科開城投降。波軍入城后囚禁了舒伊斯基,隨后輾轉將其押解至波蘭。1612年,舒伊斯基被殺于距離華沙130里的戈斯特寧城堡。

順便說一句,舒伊斯基家族其實也是留里克家族的分支,某種程度上而言也算王室貴族,就是血緣有點遠——當然,比劉皇叔那個“中山靖王之后”還是要強不少的,至少他家還是有封地的大貴族,在此前的戈東諾夫沙皇統治期間就進入了“波雅爾杜馬重臣會議”。

午間的宮廷宴席上,偽……呃,偽字去掉,德米特里一世的金冠首次搭配明式赭黃緞帶,面前的景德鎮青花纏枝蓮紋餐具映著燭火。當奶油燉鹿肉換成明式瓷盤盛放,當羅宋湯(紅菜湯)的銅勺變成青瓷湯匙,首席內侍高唱:“恭迎大明皇帝圣像!”

沙皇起身,帶領全場貴族向懸掛在主位的朱翊鈞畫像鞠躬——這是新增的禮儀環節,畫像中的朱翊鈞身著袞服,背負雙手遠眺前方,看起來威嚴神圣之極。

至于你問為什么是朱翊鈞的畫像而不是新君泰昌小皇帝朱常灝……嗯,因為額爾德木圖至今還沒面圣新君,他不知道當今皇帝的模樣,根本無法指點畫師,只好先畫了一副先帝遺像湊合用。

“此乃對恩人致謝,”沙皇的聲音在穹頂回蕩,“若無大明皇帝遣天兵救援,我等此刻或已淪為波蘭農奴。”

貴族們的揖禮完全照搬大明,其鞠躬角度卻各不相同,唯有斯特羅加諾夫家族的子弟腰彎得最深——他們知道,家族商隊的大量進貨單,就揣在家主阿列克謝的袖中,而家族如今的地位,更是仰賴大明天兵的威懾與支持。

席間,阿列克謝特意展示新到的禹瓷茶具,玫瑰紫釉色在燈光下流轉:“此乃大明禹州貢品,全俄羅斯僅有五套,沙皇陛下賜三套給今日揖禮最標準的三位大人。”

不久后,克里姆林宮內的消息在宮外傳開,莫斯科的富商們開始搶購明式商品。諾夫哥羅德的毛皮商將紫貂皮縫成明式道袍模樣,喀山的韃靼工匠模仿景德鎮瓷繪的花紋樣式制做彩蛋,就連街頭酒館的招牌,也開始用漢字題寫“酒”字。

斯特羅加諾夫商社的伙計們走街串巷,向中小貴族推銷“晉身三件套”:漢服、禹瓷、武夷茶——“波雅爾學院的考核,可都要看這些細節呢”,他們如是說道。

深夜的學院教習房,鮑里斯親王正在修訂教材。這位因為從小沉迷東方文化,因此這次平步青云獲得“親王”封號的原貴族異類,正將高務實主筆的那一版《大明會典》中的禮儀條款與東正教儀軌結合,試圖搞出一套“具有俄羅斯特色的漢禮體系”。

他忽然聽見窗外傳來馬蹄聲,是明軍商隊抵達,馬車上的絲綢箱上印著京華名揚四海的“書與劍”紋章。這些貨物將在明日分給通過考核的貴族,而是否通過考核,他這位新鮮出爐的鮑里斯親王擁有很大的話語權……

阿列克謝站在學院頂樓,望著全城漸次亮起的明式燈籠。波雅爾子弟們的誦讀聲混著東正教晚禱,從不同方向傳來。他摸了摸胸前的麒麟補子,忽然一時無言——當貴族們為了補子品級鉆研漢禮,當商人以擁有明瓷為傲,當沙皇在明帝畫像前鞠躬成為慣例,大明的征服,或許已經從刀槍換成了筆墨與茶盞。

而那三所波雅爾學院,正如同三粒種子,在俄羅斯的土地上生長出混血的權力之花:表面是東正教的枝葉,根系卻纏著明式的脈絡。

阿列克謝知道,當這些貴族子弟帶著“大明通商許可狀”踏上商路,當補子上的禽獸紋成為晉升的鑰匙,所謂的俄羅斯傳統,早已在茶香與墨韻中,悄然向東方傾斜。

這對俄羅斯而言是好事還是壞事?阿列克謝不知道,他只是有些感慨罷了。不過,他很快恢復了神采——對俄羅斯是好是壞與我何干,只要對斯特羅加諾夫家族是好的,那就行了。

他甚至忍不住想到,過去民間總有傳聞說斯特羅加諾夫家族有韃靼血統,這件事以往被家族視為恥辱,可如今……我要不要考慮改個漢姓呢?算了,還是先不要太急,等確信明軍能幫俄羅斯抵擋住波蘭人的報復再說吧。

雪越下越大,學院門前的青銅門環上,冰花融化又凝結,漸漸形成類似饕餮紋的圖案。阿列克謝轉身走入暖閣,案頭擺著新到的明式大統歷,泰昌二年的字樣旁,用俄文標注著“開化元年”——據說這是高務實首相親自為德米特米一世沙皇陛下確定的年號,讓俄羅斯貴族誤以為他們是與大明平起平坐的文明,卻不知自己早已走進了東方編織的文化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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