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的劍!”
看著四方飛速閃過的畫紙,身為劍修的龍鷹,握著蘋果不由輕贊了一聲。
唰唰唰!
書桌上神秘詭異的玉筆,在無人操縱的情況下,以更快的速度繪著風云臺上的畫卷。
梅子畫看向龍鷹道:“你說的是誰?司雪衣還是夏侯絕?”
龍鷹咬了一口蘋果,淡定道:“自然是夏侯絕。”
“哦?”
梅子畫露出好奇之色,等待龍鷹說下去。
龍鷹盯著半空閃過的畫面,沉吟道:“夏侯絕的劍比司雪衣明顯要純粹許多,還有蒼龍圣骨加持,按道理來說,他早就該贏了才對。”
梅子畫適時開口:“為何沒影?”
龍鷹盯著司雪衣的身影,沉聲道:“司雪衣的劍更加恢宏浩瀚,有包容萬物的格局,他明明年歲不大,這份自信和從容,我只在一些宗師身上見過。”
梅子畫繼續道:“你覺得誰會贏。”
龍鷹沒有猶豫,果斷道:“沒什么懸念,夏侯絕肯定會贏。即便沒有蒼龍圣骨,全力施展龍族劍法的夏侯絕,就比司雪衣強上一籌,何況他還有龍骨加持,遠遠沒到極限。”
正說著,下一張畫紙從桌面上飛了起來。
龍鷹咬了口蘋果,道:“你看,他撐不住了。”
風云臺上,漫天劍影錯亂疊加,龍吟聲聲聲不絕。
就在眾人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時,數不清的劍影重疊,一道刺眼的電光照亮八方。
兩柄劍在眾目睽睽之下,以恐怖的大勢碰在一起。
緊接著驚天巨響爆出,一道劍光飛竄而出,司雪衣手中葬仙劍又一次被震飛了出去。
劍尖末入地面兩寸,劍身縈繞著雷光顫動不止。
“不好!”
武斗場上傳來陣陣驚呼,也有人目光平靜,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絕大部分修士都覺得,當夏侯絕祭出蒼龍圣骨和龍族劍法后,司雪衣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無論他表現的如何驚艷,都不過是死撐罷了。
不過雖說如此,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司雪衣不負天驕之名,亦不負圣院謫仙的封號。
他所展現的風采,早已讓在場修士心服口服。
“糟了啊!”
李道鴻眉頭緊皺,擔憂道:“和我想的不一樣啊,夏侯絕的劍還是要更快一些,司雪衣的劍再一次被震掉,劍勢幾乎全斷了,想要再凝聚起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斗到這個強度,一丁點破綻就足以瞬間敗北了,何況佩劍被震飛,司雪衣回天乏術了!”
之前篤定司雪衣還有后手的他,此刻面色凝重,搖頭嘆息起來。
旁邊瞿印聞言,眉頭舒展,眼前一亮。
他神情大喜,笑道:“有你這句話司雪衣穩了,你的嘴比神仙還毒,你只要不看好司雪衣,那司雪衣就穩的不能再穩了。”
李道鴻嘴角抽了下,盯著瞿印怒道:“我尼瑪#&*……”
又是一連串氣到破防的臟話。
瞿印不以為意,笑道:“看著吧。”
李道鴻還想再爭,一道堪比天雷的轟鳴巨響,從風云臺上傳了過來。
震得他渾身巨顫,差點吐出口鮮血,趕緊抓住瞿印的胳膊,朝著風云臺看了過去。
卻是司雪衣在劍勢蕩然無存后,騰轉挪移間,猛地轟出一拳迎上了夏侯絕的劍鋒。
李道鴻看到,司雪衣渾身金光爆閃,以拳芒抵住了夏侯絕的劍尖。
預想中,司雪衣土崩瓦解的畫面沒有出現。
反倒是斗了個旗鼓相當,甚至司雪衣還占據了上風,他身后龍虎虛影浮現,像是兩座巍峨山岳,讓他屹立不倒。
“退回去!”
司雪衣發出一聲爆喝,體內傳出天碎之音,被打破的枷鎖來到了十二道之多。
這是他肉身所能承受的極限了,天威重重落下,拳芒璀璨如日。
嘭的一聲,磅礴偉力洶涌而出。
夏侯絕面色微變,眼看劍身被震的彎曲扭動,他猛地收劍,迅猛后退。
其胸前龍骨再次綻放,以蒼龍圣骨的力量,硬扛了這道拳芒的威能。
等到落下時,雙腳陷落半寸,在風云臺上留下道凹陷下去的腳印。
司雪衣眼中露出欣賞之色,由衷贊道:“不愧是被楓月羽稱為天驕的男人,劍道天賦之強,的確是我生平罕見。”
這個生平罕見,指的前世今生,全都包括在內了。
夏侯絕并不曉得這贊許的含金量,冷聲道:“連劍都飛了,還敢這么狂,司雪衣,你憑什么?!”
司雪衣雙手握拳,在胸前碰了碰,笑道:“自然憑我這雙轟碎無數天驕,注定要碾壓天下劍修的無雙鐵拳了。”
夏侯絕面色一冷,身上劍勢再度暴漲,再一次沖殺過去。
“蒼龍劍法啊!”
司雪衣認出他所施展的劍法,笑了笑,以龍獄圣象訣催動龍虎拳迎了上去。
驚天巨響連綿不斷。
夏侯絕身與劍合,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條蒼龍上下騰飛朝著司雪衣不斷發起攻勢。
他的劍,一會變成蒼龍之爪,一會變成蒼龍之尾。
狂風呼嘯,雷鳴爆閃,蒼龍掌御風雷。
司雪衣不動如山,借十二道枷鎖盡碎之威,轟出一道道威能可怕的拳芒。
砰砰砰!
于是武斗場外的修士,看到了極為神奇的一幕。
司雪衣雙拳震蒼龍!
十招之內,蒼龍之影被轟然震碎,夏侯絕現出身形,又一次被震飛出去,落地后連退好幾步。
夏侯絕猛地抬頭,面色變幻不定,眼中盡是不屈之意。
司雪衣負手而立,笑道:“你好像很不服氣?”
夏侯絕冷著臉,沒有說話,可他劍身吞吐著寒芒,忽明忽暗,盡是無盡的戰意和鋒芒,在無聲的抗訴。
司雪衣神情淡定,從容道:“蒼龍圣骨有九重封禁,你一直沒有解禁,是覺得解禁之后,對付只有龍脈八重的我太不公平。我沒說錯吧,夏侯絕?”
夏侯絕瞳孔猛的一縮,劍身微微顫抖,他面色看不出太大波動。
可內心卻受到了極大震動!
這怎么可能?
他有種一種被完全洞穿,在司雪衣面前沒穿衣服的感覺,只覺的毛骨悚然,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
就司雪衣露出口白牙,笑道:“還是不要解禁的好,天位之前解禁,對肉身造成的傷害,多少會留下些隱患。”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夏侯絕心中充滿震驚,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何況……”
司雪衣話鋒一轉,眉頭輕挑,笑道:“對付我這樣的人,縱使九禁全解,又能如何?”
夏侯絕怒極而笑,沉聲道:“世人都知道你狂,可總得有個邊界吧,你咋不上天啊,司雪衣!”
司雪衣聞言大笑,高聲道:“那就上天!用你最驕傲的劍道天賦,讓你心服口服!”
他反手一揮,龍蓮花瓣轉瞬成槍,神龍落帝斬信手而出。
夏侯絕面色大變,太快了!
明明是底牌級別的殺招,司雪衣輕松祭出,看不出半點費力之色。
他來不及細想,騰空暴起,一躍百丈。
司雪衣氣血涌動,神龍之軀爆發,雙腳在地面猛的一踏。
他白衣如雪,不染塵埃,就這樣扶搖而起。
插在地面的葬仙劍嗡鳴一聲,掙脫束縛如驚鴻般離地而起,司雪衣隨意招手,便在半空握住劍柄。
百丈高空,狂風呼嘯。
司雪衣和夏侯絕相距不足一尺,四目相對的剎那,夏侯絕率先出手,劍出如龍,閃耀八方。
“諸天萬法皆存破綻,一刃通明可碎三千道藏。九劫臨世破盡寰宇桎梏,劍心通明方證無上真意。”
司雪衣神情淡定,腦海中想起了前世,自己人皇老爹的話語。
他已立誓,如無必要,盡量不用和司雪青有關的武學。
可今日難得盡興,破誓亦無妨!
于是有更璀璨的劍光在百丈高空閃耀,劍光流動的每一道軌跡,仿佛都將天幕割出一道裂縫。
截天式!
司雪衣的劍永遠都是料敵先機,后發先至,在風輕云淡中破掉對方的蒼龍劍法。
任憑天上蒼龍如何怒吼,劍光在閃耀間,總能輕松將其震退。
唰唰唰!
天上的司雪衣和夏侯絕,如流星般光華奪目,風采無雙。
劍光與劍光在炸裂中,如煙花般不停閃滅,武斗場內所有修士全都驚訝的目瞪口呆,一個個看的頭皮發麻。
緩緩落下的二人,像是天外銀河洞碎蒼穹,落下來的兩道瀑布。
幾乎所有修士,都被這嘆為觀止的一幕,看的呼吸急促,心頭狂跳。
等到兩人落地后,一聲天籟般的劍音,驚醒武斗場上所有修士。
劍與劍在碰撞中火花四濺,夏侯絕身上劍勢被徹底斬斷,他退后三步一口鮮血吐了出去。
本該被震飛出去的佩劍,被夏侯絕固執的緊緊握住。
代價便是右手衣袖被勁氣絞碎,手臂上傷痕累累,鮮血淋淋,內里骨骼裂出一道道裂縫,掌心有鮮血不停流出。
嘀嗒!
鮮血順著劍柄,流到劍身,一滴一滴落到風云臺上。
司雪衣神情動容,忍不住抬頭道:“你可真是個狠人。”
對方如果任由佩劍震飛,絕不會傷的這么嚴重,眼下這條手臂幾乎被廢掉了。
且不說到底要多痛,沒有半個月肯定是養不好的。
夏侯絕痛的臉頰抽搐,可還是沉聲道:“我是劍修,劍被你震飛一次已是奇恥大辱,絕不會再讓你震飛第二次。”
司雪衣默然不語。
夏侯絕深吸口氣,緩了緩,繼續道:“圣院謫仙,確實名不虛傳,在下心服口服,夏侯絕今日在此折劍,他日必定登門再戰!”
咔擦!
話音落下,他咬著牙提起劍身,而后左手捏住劍尖。
在眾目睽睽之下,用盡渾身氣力,于狂風嘶吼之中,將劍硬生生折斷。
咔咔咔!
劍身斷成碎片,混著鮮血落在風云臺上。
全場都被這一幕震撼到了,夏侯絕之剛烈,讓在場劍修全都肅然起敬。
司雪衣亦不例外,他輕聲道:“不愧是被楓月羽稱作天驕的男人,確實有點東西,劍既然斷了,不嫌棄的話,用我這柄葬仙劍吧。”
他甩出葬仙劍,劍在半空劃出一道軌跡,夏侯絕愣了半晌,出于本能握住了扔過來的葬仙劍。
司雪衣話還未停,雙手抱胸,笑吟吟道:“敢嫌棄的話,那我也只能勉為其難打死你了,沒開玩笑哦!”
全場修士默然,一個個瞠目結舌,不可思議。
有你這么說話的嘛!
饒是夏侯絕這樣的狠人,也是極度無語,嘴角忍不住狠狠抽了下。
他強行按下心中膈應,手腕一抖將劍身轉動兩圈貼在左臂上,算是回應了對方嫌不嫌棄的問題。
而后抬頭看向司雪衣,問出了疑惑很久的問題,沉聲道:“司雪衣,楓月羽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