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什么?
當然是江城的特產,熱干面。
再加上三碗豆腐腦。
甜的。
不會有人豆腐腦吃辣吧?
還有一籠湯包。
江老板出錢,點的外賣,一頓三個人的早餐,加上配送費,攏共才花了三十出頭。
總不能又借宿又蹭吃蹭喝吧。
江老板雖然不是江湖人,但是很講江湖禮節,你來我往,換作鄂省的土話,那叫稱稱土土。
“現在點外賣真便宜啊,去店里吃應該還更貴吧?”
吃早餐的時候,在餐桌上他還念道這事。
“因為現在幾家外賣平臺在打價格戰啊,瘋狂補貼,我們公司的員工一般都一元喝咖啡。”
江辰訝然一笑,“是嗎?”
“對啊,你不知道?”
“我最近沒怎么點外賣。”
江老板說的,其實也是實話,他在沙城都是寄生在方家,吃喝都不用自己費心。
不過他回答的也不是重點。
吹響補貼戰號角的是誰?
還是率先給騎手繳納社保的速達。
而作為幕后的金主,江老板對這場刀刀見血的新一輪外賣大戰竟然毫不知情。
不是荒謬。
只能說江老板站得位置太高了。
要是事必躬親,真得累死。
有些事,底下人能辦,都不會上報。
“那你可虧大了,少薅了多少羊毛。”
吳語霏偷笑,她現在當然是全妝上陣,靚麗賞眼,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她整個人的狀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松弛了很多,好像卸下內心某個沉重、而陳舊的包袱。
“這么說來,真的是啊。”
江辰露出苦笑。
能不苦笑嗎?
他是少薅了羊毛。
可羊毛又究竟是拔的誰的?
真——
不對。
好像沒有感覺。
他都不知情嘛。
也是。
幾家外賣平臺斗得面目猙獰咬牙切齒你死我活,可是對江老板而言,純粹九牛一毛。
拔一根毛會有感覺嗎?
沒有。
三千億澳元是笑話。
可江老板不受世界上任何機構監管的舔狗金賬戶上,可是真真切切的躺著五萬億現金。
雖然他想方設法的把這些錢洗到“現實世界”里,可數量實在太過龐大。
就像給大西洋挖了條排水渠,效果是有,但效率不高,需要保持長期且穩定的耐心。
好吧。
現在沒有五萬億了,流了些出來。
雖然只是換了個地方,從“虛擬資產”變成了實體資本,可存款的安全感,是任何其他形式都無法比擬的嘛。
不知道江老板有沒有因此產生焦慮感,覺得不能繼續躺平,應該該動一動鳥?
“沒事,他嘛,不差錢。”
晴格格是知道一點江老板老底的,不過還在沒有在吳語霏面前抖出來。
人家那么真誠,都已經對她掏心掏肺了,還有什么必要給人家上壓力上強度。
“也是。這是普通人的福利,資本家就不要來參合了。”
吳語霏抿著嘴角點頭道,二女一唱一和,好不默契。
咋回事?
怎么一個晚上,關系就突飛猛進了?
“你倆昨晚聊啥了?”
江辰夾了個湯包放進嘴里,好奇的問,湯包得皮薄多汁才好吃,而這家比較差勁,雖然花的錢很實惠,但待會還是得給個差評。
“這是……女人間的秘密。”
吳語霏偷笑道,她吃完面,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今天你還得上班吧?
江辰道。
樓上那位黑絲御姐不就去工作了,今天不是周末。
“嗯。有什么,是我可以效勞的嗎?”
“不用,你去忙你的。”
“那……你們慢慢吃。”
“嗯,放心,肯定幫你把門關好。”
吳語霏抿嘴而笑。
沒有難舍難分,很尋常的分別,吳語霏離開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感傷。
“沒想到你們班上居然隱藏著一個寶藏女孩。”
吳語霏走后,還坐在人家家里吃早餐的方晴給予了她很高的評價。
“咱們沙城中學的姑娘,哪個不是寶藏?”
什么叫情商。
“小瞧你了。”
晴格格淡然的捧著豆腐腦,喝得嘴角都沾上了白色的碎沫,江辰視而不見,疑惑的問:“什么?”
晴格格越發面無表情了,又低頭“吸溜”喝了口豆腐腦。
“沒想到你以前那么普通,都還有女孩喜歡。”
江辰哂然一笑,越琢磨似乎越覺得有趣了,笑容越發肆意開懷。
“沒聽說情人眼里出西施?那個年紀都非常純潔,不在乎名,不在乎利,不在乎窮酸或者富有,只看重是不是有感覺。要不怎么那么多校花配黃毛呢?你看出了高中,不說社會了,在大學里,那些無所事事的社會小青年,女孩子們還會不會看一眼。”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吃到了高中時代的紅利?”
“紅什么利?發生什么才叫紅利,可我和人家清清白白。”江辰反駁、申明。
“還是離人家遠點吧。”
江辰愕然一笑。
“你這么說,我可就有點不同意了啊。我會害她嗎?”
雖然江老板刻意遺漏了一個字,但方晴幫她填補上了。
這才是默契。
“你是不會禍害人家,但是距離產生美。與她保持距離,就是你對老同學最好的關照了。”
并不是排除異己。
談不上。
昨晚在露臺上喝酒,無論她還是吳語霏,其實都坦誠相待了。
她不是某人的正宮女朋友。
所以要管也不是她來管。
而退一萬步說。
就算她是,也不會把吳語霏當作是威脅。
對方對于這一點也心知肚明毫不隱晦。
漂亮。
是稀缺資源。
但是得看對于哪個層面。
這是場巔峰賽。
普通選手進來,純粹是炮灰。
是因為知曉了對方不含任何雜質的感情,她才不想對方受到傷害,才從真正旁觀者的角度,局外人的角度,老校友的角度進行發言。
“有種美好,要讓它發揮出最大的價值,就是永遠的留在想象和回憶里。”
江老板不禁想到了早上在露臺上和女同學的短暫對話。
“我懂。”
他輕笑道:“白月光之所以是白月光,是因為它高懸天上。離得近了,就成了豆腐腦了。”
說著,江辰伸出手,從餐巾盒抽出紙巾。
“擦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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