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確實沒有喝多。
尤其他站在洗手間里,被冷水淋身的時候,一個激靈,腦子更加清醒。
糟糕。
忘記修熱水器了。
今晚的溫度比昨晚低了些許,再加上又喝了白酒,過熱的體溫在冷水的刺激下,不知道會不會感冒。
要不。
用熱水壺燒點熱水,隨便沖沖算了?
只不過多耗費點時間而已。
說辦就辦。
江辰擦干凈身體,重新穿上內褲,走出洗手間燒水,門口傳來響聲。
“咚咚咚……”
他有些詫異,然后快速套上睡衣,隨即走過去把門打開。
“我媽給你的醒酒湯。”
江辰恍然,笑道:“方叔好點了嗎?”
“醒了。”
方晴走進屋,“趁熱喝了。”
江辰關上門,他不需要醒酒,但是這湯暖心啊,尤其剛才受了凍,更應該喝點熱的。
“有方叔潘嬸在,真是幸福。”
他走回來,接過湯,“坐吧。”
“澡都洗了?”
方晴看著他“邋遢”的打扮,睡衣扣子都扣錯了。
“沒。熱水器壞了。”
“洗的冷水澡?身體好啊。”
“試了下。抗不太住,準備燒點水。”
江辰低頭喝醒酒湯。
“那多麻煩。去我家洗吧。”
江辰微愣,抬頭,將信將疑。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
“……不太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昨天你不是還要去我房間睡嗎。”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昨天戲弄了她一把,到現在還耿耿于懷呢。
“昨天是昨天,昨天方叔他們都睡了,現在他們肯定還沒進房間吧。”
“沒有關系啊,今天你不是成了我男朋友嗎。”
看著那張溫婉嫻雅的臉蛋,江辰意識到,對方不是好心來給自己送湯的,而是來報仇的。
他咧嘴笑了笑。
“戲演完了。”
“誰說演完了?沒有人通知我啊。”
江辰沉默了下,而后立馬申明:“你要算賬得去找方叔,和我沒有關系,他才是導演。”
某人的思維相當清醒,并沒有沒有受到酒精的影響。
“所以你不怪他嗎。”
江辰詫異,“怪誰?方叔?我為什么要怪他?”
“你是說這場戲?”
“方叔只是不想我在親戚面前為難而已。”
“那我呢。”
方晴徒然道。
“你什么?”
江辰不明所以。
“不想你為難,那誰為我負責。”
江辰失語。
是啊。
往小了說,這是一場鬧劇,而往大了說,會損害方晴的名譽。
洪家肯定不會亂說,可誰能保證張中全能管住自己的嘴?
“你應該也不在乎吧。就算外面傳你談了戀愛,大不了過段時間,宣布分手就可以了。”
江辰很快想出了主意。
“什么好處都讓你占了,是吧。”
方晴不溫不火。
江辰尬笑,知道自己的話有點自私自利,連忙打感情牌,“晴格格,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咱們什么關系?就當兩肋插刀了。”
方晴點了點頭。
這話聽起來,起碼比剛才的話要順耳。
“那你什么時候替我兩肋插插刀。”
她問。
江辰臉色倏然一變,嚴肅鄭重。
“瞧你這話說的,只要你開口,赴湯蹈火。”
“當真?”
“當真。”
江辰不假思索,“就算付出生命。”
如果不畫蛇添足的進行補充,應該會更真誠一些,可明明如此浮夸的表演,竟然像是騙過了方晴。
“張中全的事情,怎么處理。”
難道說越高智商的人,其實越好糊弄?
“你看著辦。”
“他是你叔,又不是我叔。”
方晴終于沒有再忍耐。
是啊。
什么事都甩給她。
整得好像是她親戚似的。
江辰喝了口湯,“不用你親自出面,這個事情并不復雜,從法務部安排幾個人來和他對接就行。”
還是知道心疼人的。
殺雞焉用牛刀。
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哪里用得著辛苦青梅。
“那這個官司,你想打到什么程度。”
江辰笑。
“公事公辦就好。就當他是普通的當事人。”
末了。
他又多句嘴,將人家的話原封不動的丟了回來。
“他又不是你叔。”
就說。
欠不欠揍嘛?
也就是方晴性格好,換作其他人,保管得K他了。
“他怎么不是我叔?你不是我男朋友嗎?”
是不是自作自受。
江辰閉嘴,低頭喝湯,一口氣喝完,而后把碗遞給方晴。
“不早了,早點休息。”
方晴起身,臨走的時候,停頓了下。
“真不過去洗澡?”
江辰憋極反笑。
“真以為我不敢,你知道,我這個人逼急了,什么都做的出來的。”
“是嗎。”
比起昨晚,方晴今晚要淡定太多。
她有什么好緊張的。
畢竟今晚這家伙可是父親欽點的男朋友。
“那你去啊。”
下不來臺的某人坐在老掉牙的木質沙發上,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他敢嗎?
當然不敢。
只不過吹吹牛逼。
生活就是這樣,別人賭的就是你的軟肋,一旦你決定豁出去,對手反倒會率先認慫。
“我水都燒了,下次。”
江辰強行挽尊,表示下次一定。
方晴居高臨下,端著空碗,發出一聲輕淡而清晰的輕笑。
顏面盡失啊!
也沒有過多去打擊對方,作為法律工作者,無疑懂得拿捏尺寸,扳回一城的方晴正要轉身離開,可某人突然喊道。
“等一下。”
方晴下意識回頭。
而后。
只見某人抬起手,做了一個虛空抓握的動作,份外的……猥瑣!
“晚安晴晴。”
方晴發怔,而后猛然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色騰的冒起彩霞,其瑰麗與嬌艷,哪怕夜色都掩飾不住。
有些事情我不說,地壇,別以為是我忘了。
看來兩個人的記憶都出類拔萃、旗鼓相當啊。
“惡心!無恥!下流!齷齪!”
天可憐見。
估摸方晴把自己掌握的罵人的話全部宣泄了出來,并且還不泄憤,作勢要把手里的碗都給扔出去。
“打人是犯法的,你是法律工作者,可不能知法犯法!”
江辰趕緊提醒。
“色胚!”
好嘛。
又想起了一個新鮮的詞匯,人的潛力果然是被逼出來的,方晴咬牙切齒的轉身,還是沒把碗砸出去,走出江家。
“砰!”
漆黑寂靜的樓梯間仿佛爆發了一場地震。
樓道墻壁上的灰塵唰唰抖落。
尤其江家那扇垂垂老矣的可憐木門,差點徹底宣布退休。
說著悄悄話的方家夫婦當然也聽到了動靜,驚訝的看向門口,只見女兒臉色緋紅的走進來,把碗“啪”的放在餐桌,招呼都不打,徑直回了房間。
“怎么回事?”
潘慧莫名其妙。
方衛國皺起眉,若有所思,而后臉色一板。
“這小子!不會趁著酒意,假戲真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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