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策劃有問題嗎?
應該沒有問題。
虛構出一個人物,無疑是最妥善的處理方式了。
個中好處江辰剛才已經論述的很明白,可以說皆大歡喜。
但結果他卻被轟了出來。
這么認真干什么?
一個名分而已。
虛擬人物啊。
至于要不要實體化……
那還不是以后再說嗎。
按照設定,不一定要親自亮相,異國戀嘛。如果父母家人非想見見,也很簡單,現在是科技時代,別誤會,不是帶父母出去,因為江辰有言在先,當下出國很危險,也不是讓人家國際頂層人士放下事業專程來神州拜訪。
跨洋通話或者視頻,不就能夠解決問題。
壓根不用親自對戲。
就好比影視業流行的新科技,拍戲的時候都不需要演員親自到場,AI摳圖輕松解決。
簡簡單單毫無成本,卻可以為裴云兮向家里爭取少說一兩年的時間。
何樂而不為?
某人這個辦法雖然有點劍走偏鋒,但實話實說,很適合用來解決眼下的困境,并且還能安撫裴云兮家人,堪稱皆大歡喜。
但皆大歡喜并不妨礙他被拖鞋砸出來的宿命。
“你好好考慮一下。”
退出大門時,他還不忘喊,然后幫人家把門關上,微微呼了口氣。
“嘟嘟——嘟嘟嘟——”
喇叭聲傳來。
站在裴云兮豪宅外的江辰扭頭,看見許思怡開車經過。
“干嘛呢。”
月白色的帕拉梅拉的車窗放下,許思怡勾起墨鏡。
“蹓跶。”
江辰若無其事,走近,“不是養傷嗎?還到處亂跑。”
他是會說話的。
許思怡白了他眼,“養傷也得吃飯吧。菜都沒了。你們都是千金之軀,所以這種臟活累活只能我這個丫鬟來干嘍。”
最開始是妾室,然后是外房,現在退讓到丫鬟了。
江辰笑了笑,“我和你一起去。”
“真的假的?”
“干活也就算了,總不能還讓你自費掏錢吧。”
“敞亮!”
許思怡擺頭示意,“上車。”
江辰繞道副駕駛。
許思怡看了眼那棟豪宅,放下墨鏡。
帕拉梅拉重新啟動。
“不介意吧?”
許思怡目視前方,一邊開車一邊問。
“什么?”
江辰不明所以。
“想什么呢。”
許思怡偏頭瞧了他一眼,“我說我開姝蕊的車,不介意吧?”
這臺帕拉梅拉是李姝蕊的車,某人當初送的。
同時。
也代表著某人嶄新人生的開端。
“這是她的車,問我干什么。她都把鑰匙給你了。”
“你知道當初看見姝蕊開上帕拉梅拉,我有多么羨慕嗎。”
許思怡憶往昔。
江辰笑,“以你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自己去買一臺。”
“那哪能一樣。”
許思怡握著方向盤,“欲買桂花同載酒,上大學的時候擁有和現在擁有,感覺天差地別。”
江辰點頭。
“也是。”
“那你買法拉利,蘭博基尼不就好了。”
正經不到半秒。
許思怡忍俊不禁,“真討厭!”
江辰笑而不語。
“剛才那是裴云兮的房子吧。”
許思怡冷不丁道。
江辰下意識“嗯”了一聲,然后迅速反應過來。
這妞東扯西拉和自己回憶大學生活,恐怕只是在分散他的注意力啊。
“你怎么知道?姝蕊說的?”
換作其他人,多半心虛,可江老板是誰,面色不改,鎮定自若。
“裴云兮住在春秋華府,又不是什么秘密。”
“你應該不追星吧?”
飯圈文化基本是出自女性的功勞,尤其是那些年輕姑娘,為了追星能夠不顧一切,看見愛豆比看到世界上真有奧特曼還要激動,瘋狂到無法理解,可許思怡肯定不是那類人。
“我不追星。但那可是裴云兮,哪個女孩子不崇拜她。”
“崇拜的是她的形象吧。”
江辰笑道:“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藝術品,沒必要羨慕別人。我也不羨慕吳彥祖啊。”
“我覺得你比吳彥祖長得帥。”
許思怡干脆利落,斬釘截鐵。
“馬屁不是你這么拍的。拍馬屁也是講究技術的,不能太浮夸。”
“我拍你馬屁干什么。你又不會給我一毛錢。”
“……那也是。”
“裴云兮怎么這么久不出作品了?”
許思怡閑聊。
“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不是她老板嗎。”
“她那種咖位,談什么老板不老板。她想工作就工作,不想誰還能勉強她不成。”
“少來。”
許思怡嗤然道:“當我三歲小孩呢。腕再大,她也只是一個藝人,娛樂圈真正的話事人,不還是你們這些資本家。”
江辰靠在座椅上,悠然自得,“刻板印象而已。”
帕拉梅拉駛出春秋華府。
“私下問你個事兒。”
“別問。”
許思怡話頭一滯,忍不住又道:“你怎么這么討厭啊。”
“所以才說,距離產生美。”
許思怡哭笑不得,“你就生怕我纏上你是吧?放心,我這株殘花敗柳有自知之明,不會丟人現眼的。”
“狹隘了啊。”
江辰笑道:“都昨天的事了,沒見誰一直記在心里的。”
“你要是滿足我的好奇心,我就當沒聽到過。再也不提了。”
“你想問什么。”
即使是在車里,而且車里只有兩個人,許思怡還是壓低了聲音,以神秘兮兮的口吻,悄然問道:“你對裴云兮,有沒有潛規則?”
果不其然。
江辰一點意外都沒有,知道對方嘴里肯定問不出什么好話。
“沒有。”
他干脆而果斷的回應,古井不波,問心無愧。
他對裴云兮不是潛規則,那是明規則。
許思怡明擺著不信,“我發誓,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不然天打雷劈。”
“你是在侮辱我。”
許思怡回應道:“你也是在侮辱我,侮辱我的智商。那可是裴云兮,女人看了都會動心。”
“女人看了動心。可我又不是女人。”
“你是在逃避。”
“我不知道誹謗我對你有什么好處。”
許思怡忍不住笑了,“你就裝吧,你騙了別人,騙不了自己。占有欲是男人的天性,越是優秀杰出,占有欲就會越強。哪一個成功的男人不花心?”
“以偏概全。不能因為你遇到的是這樣的人,就把天底下的男人都否定了。”
這都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完全是傷口撒鹽啊!
或者說,是一種休克療法。
許思怡咬牙切齒,腳放在油門上,“你信不信我和你同歸于盡。”
“這是姝蕊的車。”
啊啊啊——
許思怡估摸快發狂,她深呼吸,“你小心我改主意。我可以不要臉的。以我和姝蕊的關系,如果我求她,她肯定會心軟。”
“我不信,你試試。”
帕拉梅拉突然加速,差點真的追尾上前面的一臺國產新勢力。
“還沒到?剛才不就是商場嗎?”
“我要去醫院。”
“去醫院干什么?”
“我乳腺疼。”
相比于昨天,今天吃飯就要熱鬧許多,下班之后,羅鵬和白哲禮跟著李姝蕊跑過來蹭飯。
“呦,許學妹改風格了?走賢妻良母路線了?”
看見許思怡一個人下廚,羅鵬頓時發出調侃,仿佛還是當初東大那個花花公子。
他和許思怡肯定是很熟的。
“哪里是賢妻良母,我現在是下人。”
許思怡出來打了個招呼,而后便回廚房繼續忙活。
“唉,女大十八變吶。”
羅鵬搖頭晃腦。
“紹哥兒怎么沒來?”
江辰沒去幫忙,心安理得的看著許思怡忙里忙外。
不是真把自己當老爺。
買菜他出的錢。
他出錢,人家出力。
公平、公正。
“李紹哥回家了。”
“回家?”
江辰看向白哲禮。
“嗯,阿姨的身體有點不舒服,所以紹哥兒回去看看。”羅鵬解釋。
“沒事吧?”
江辰面露關心。
寢室長李紹話不多,但對他們而言一直相當于兄長。
“沒事。腰肌勞損,農民一般都有這種毛病。干活干出來的。”
“他父母還在種田?”
李姝蕊給羅鵬白哲禮倒了茶,雖然不是外人,但基本的待客之道還是得有。
“嗯。”
羅鵬點頭。
“不應該享清福了嗎。”
“你肯定沒去過農村。紹哥兒的父母老來得子,他們那一代是神州最能吃苦的一代,大半生都在和土地打交道,種地已經不是謀生手段,而是一種生活習慣,就算紹哥兒現在出人頭地,也是改不了的。就像很多工廠老板的爸媽喜歡在工廠里撿廢品一樣。”
李姝蕊點了點頭,“你們聊,我去幫幫思怡。”
“紹哥兒不喜歡麻煩人。你多上點心,要是真有什么事……”
江辰開口。
“放心。我當時就要和他一起回去,可是他不讓。唉,紹哥兒這個性子,我們是哥們,他爸媽不就是我們爸媽。”
把客廳當成了天賜資本的會議室,羅鵬道:“像紹哥兒的父母是成了一種習慣,可天底下還有幾億農民是不得不吃苦,不種地,就沒有收入,沒有飯吃,可辛辛苦苦一年,只能混一溫飽。”
他看著江辰,“我們商量了,接下來是不是可以關注助農領域,麥子熟了幾千次,是不是是時候讓農民的腰桿子直起來了?”
羅鵬作為花花公子,為什么寢室四劍客還能打成一片?
因為江辰等人清楚羅鵬的人格底色。
一個衣食無憂的富二代,卻能和底層的農民去共情,真是一個奇葩啊。
“你們決定就行。”
“到時候得麻煩你和速達打聲招呼,利用速達的物流體系會事半功倍。”
“敢情你們不是詢問我意見,只是拿我當工具人是吧?”
“怎么能這么說。”
羅鵬一本正經:“你是天賜的創始人,如果真的能夠幫到農民,哪怕只是改善一點點他們的處境,那江辰同志,你也是功德無量啊!”
白哲禮忍不住抿嘴笑。
一切都變了。
就連洛璃兒都參加工作了。
可一切似乎又什么都沒變。
“準備吃飯了。”
李姝蕊喊。
“小白,走,吃飯。”
羅鵬走向餐廳,“今天來的湊巧,居然能品嘗到許學妹的手藝,這當初在學校,想都不敢想啊。”
“羅總又在陰陽我是吧?”
許思怡將最后一盤孜然排骨端上桌,解開圍裙:“當時在學校,是年少無知嘛。出了社會才知道,我們女人還是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的。”
“嘖。不愧是我們東大的大美女,覺悟多高。”
“怎么沒把女朋友帶回來?”
“她有工作,不在東海。”
幾人相繼落座。
羅鵬忽然像想到了什么,目光轉移,“江辰,你可得為我做主。”
“做什么主?”
江老板在幫忙遞筷呢。
“初晨那小子現在可神氣了,前不久回來還威脅我,說我如果欺負他姐,就把我綁到緬底割腰子。你說你是不是要給我做主。”
“夏初晨回來過?”
“對啊,就上個月,還專程請大家一起吃飯,姝蕊小白都去了。”
寶劍鋒從磨礪出。
那小子就是個典型的例子。
遭朋友出賣,被誘拐出境,被綁架、剁手指,被迫染上毒癮……普通人碰上一樁,恐怕都得崩潰。
“那是你的家事,和我有什么關系。”
“怎么和你沒關系。不是你,他能那么囂張?那小子仗著現在手底下有幾百把槍,居然敢對我大呼小叫,簡直無法無天。”
“羅哥,你也太夸張了。他對你明明很尊敬。”白哲禮客觀道。
“是啊,他對我也挺有禮貌的。”
李姝蕊補充。
“他對你當然有禮貌了。江辰是他們的總司令,要是江辰在,信不信他會更尊敬,說不定還得立定敬軍禮。”
“羅總在說什么呢?你們不是做企業的嗎?怎么還有槍了?”許思怡小聲插話,與此同時偷偷瞟江辰。
“我是做企業的,他不是。”羅鵬漫不經心的答,真是不見外啊。
也是。
餐桌上坐著的,好像都不算外人。
江辰自然注意到了許思怡的視線,“雖然我們關系熟,但如果你血口噴人,我還是會告你誹謗的。”
羅鵬淡定自若:“你去告啊,知不知道我們天賜的法務多強大。”
“你覺得方晴會幫你還是幫我。”
江辰輕描淡寫。
羅鵬噎住。
“我覺得應該會幫江辰哥。”
白哲禮補刀。
“吃飯吧,怎么還像孩子似的。”
看看笑著插話的姝蕊,再看看幾個男人,自己今天明明已經坐得很近,可許思怡怎么忽然感覺距離他們更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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