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沐浴時修行動靜太大的緣故。
那大浴桶吱吱作響,似是不堪重負,桶中的溫水亦是泛起漣漪……
一番酣暢淋漓的求仙問道…
甘玉靜杏目微闔,唇角還噙著癡癡的笑意,一雙粉臂環在他脖頸似是不愿松手…
紀伯常見自家嬌妻便是眉角都溢出一層細密的香汗,當下心疼的抱著她回到塌上休息。
夫妻二人在塌上耳鬢廝磨的說著情話。
甘玉靜想到自家官人今日之行,卻又渾身酒氣的回來,不由好奇的問道:“官人,今日所行可有收獲?”
“為夫出馬,必是收獲頗豐”
紀伯常自得的笑了笑,隨即將今日所行種種一一告知懷中的嬌妻…
對于自家官人擔任巡檢司副司首之職,甘玉靜沒有任何意外之色,畢竟安安的身份特殊。
特殊到莫說副司首,便是自家官人擔任正司首她也不會覺得奇怪。
畢竟,坊市中的這些差職,歸根結底不過是仙霞山為籠絡人心所設的一些虛職罷了。
但讓她比較驚奇的是那位沈真人,以及自家官人想要釀酒的奇思。
她猶豫一番,問道:“官人想要釀酒,可是想投沈真人所好?”
“不錯。”
紀伯常微微頷首,說道:“沈真人看在小安安的面子上對為夫多有關照,雖說她不在意這點小恩小惠,但咱們畢竟是欠了人情。
若是能投其所好,釀出些讓她滿意的靈酒,不說能償還人情,起碼為夫這心里也好受一些。”
“原來如此”
甘玉靜面露恍然之色的點點頭,笑吟吟的稱贊道:“官人心思縝密,遠非妾身能及。”
“對了,玉靜…”
紀伯常似是想到什么事,說道:“為夫初到巡檢司任職,今日宴會上也曾言明要設宴招待同僚。
明日你與為夫一同去醉仙樓,定上六桌規格高一些的好酒好菜,到時設宴請一下同僚走個過場。”
“行”
甘玉靜聞言眼波流轉,意有所指的問道:“那官人宴請同僚的時候,妾身要露面嗎?”
“當然要露面!”
紀伯常理直氣壯的說道:“你是我紀伯常之妻,為夫設宴,你豈能缺席?”
“妾身不是那個意思。”
甘玉靜嘟囔著說道:“妾身是怕自己蒲柳之姿,露面會給官人丟面。”
“一派胡言!”
紀伯常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若是玉靜伱都算蒲柳之姿,那何人才能稱得上是花容月貌?
況且,你與三娘都是我紀某人之妻,我們之間早就一心通體了,又豈有給為夫丟臉一說?”
“官人莫要生氣”
甘玉靜聞言眼中的愛意似是都凝成了實質,捧著他的面頰撒嬌似的嘟囔道:“妾身錯了,錯了呢”
“錯了?”
紀伯常見懷中美人兒的嬌憨之態,又見其已經漲到98點的仙緣度,故作冷態的說道:“光錯了可不行,還得餓了才行”
“哼”
甘玉靜見自家官人一本正經的說著閨房葷話,當下嬌氣的輕哼一聲,卻也乖巧的挪著身子慢慢的俯了下去。
“嘶”
第二日…
紀伯常與嬌妻在醉仙樓設宴,請覃廣林以及執法司、巡檢司的一眾同僚赴宴。
那些人有了準備,也都攜妻赴宴。
甘玉靜出自百寶閣,本就精干大方,加之巡檢司副司首之妻的身份出席宴會,自是贏得一眾赴宴同僚的好感。
宴后散場。
有些酒喝多了,與紀伯常以兄弟相稱的更是一再表明‘不日家中設宴,還望紀兄與嫂子請務必賞臉’云云…
隨后幾日。
紀伯常與甘玉靜不是在執法司司首家赴宴,就是在去巡檢司主事家赴宴的路上。
雖說他修為只有區區煉氣后期,但本身是二轉煉丹師這點,就足夠讓那些人高看數眼了。
更別提在旁人眼中,他還有雄厚的背景,不菲的身家,為人大方,談吐有度,還不爭權奪利。
這樣的巡檢司副司首,誰人不喜歡?
對方有意結交,而他也有意在坊市中結識些朋友,一拍即合,很快便融入了‘仙霞山外門弟子’這個圈子。
又過了些時日…
百寶閣的胡掌柜派人傳話,說是已經與一眾同道去仙霞山參與觀禮了。
紀伯常也知其意,當下與嬌妻交代一聲,走馬上任的到閣中坐鎮。
在百寶閣的二樓閑等一天,發現確實不需要自己做什么,又想到總閣下方的煉丹任務中足足有三成的油水可撈。
當下便讓管事的取來閣中儲備的靈植,到煉丹室中開始煉丹。
三成的油水啊
若是不趁此機會撈足了,都對不起胡掌柜臨走前的叮囑!
煉丹室中布置了輔助煉丹的陣法,短時間內,即便他人不在丹爐旁,也不會影響成丹。
他就如前世上班一般,白日一早到百寶閣轉一圈,確認無事后便泡在煉丹室煉制丹藥;
晚上客流少再回家與嬌妻共赴大道修行。
有時間的話,偶爾再去覃廣林那學習一下釀酒的技巧,或是去巡檢司、執法司的同僚那蹭一頓酒菜。
日子過的很是充足。
不知不覺已過三月有余…
這一日…
紀伯常依舊在百寶閣的煉丹室中煉丹,一爐合氣丹煉完,成丹六枚,一枚極品;兩枚精品;兩枚上品;一枚中品。
‘這等成丹率,這等成丹品相,只怕二轉高階煉丹師也就這般了。’
他將練出的丹藥裝瓶后分成兩份,一份是用來日后給胡掌柜交差的,一份是胡掌柜‘囑咐’入自己腰包的油水。
本打算再接一爐的…
不曾想卻聽到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外面傳出閣中管事的聲音:“紀客卿,有事須得您出面處理一下。”
“好…”
紀伯常應了一聲,隨即張口輕吸一口氣,卻見他身前人高的三足百鴉爐忽地變小,竟縮如糖豆般的鉆入了他口腹。
打開房門…
他第一眼便看到了門外面帶急色的閣中管事,頗為費解的問道:“什么事竟把你難成這般?”
“紀客卿,不好了…”
那管事的看了看四周,確認周邊無人后,這才面露難色的說道:“尚云峰尚客卿來了。”
“尚云峰?”
紀伯常聞言不覺有些詫異,想到此人與自己之間的因果,當下眉頭微蹙的問道:“他來閣中作甚?”
“說是向閣中借筆靈石。”
“借靈石?”
“是啊!”
那管事的滿臉急色的解釋道:“但是掌柜的走之前就交代了,說若是尚客卿來閣中,無論提什么要求都不能答應,一切得等掌柜的回來再說。”
“胡掌柜此言定然有他的道理…”
紀伯常也知道胡掌柜與尚云峰之間的關系,說道:“直接和他說明胡掌柜暫時不在閣中,你們也無權借貸,將他打發走不就得了?”
“我們都說了呀!”
那管事的指了指自己的老臉,滿臉委屈的說道:“我就按紀客卿您這說法說的,結果還被扇了一巴掌。”
他聲音頓了頓,苦著臉又道:“尚客卿似是知道您在閣中,讓我來喊您過去見他呢。”
“打了你一巴掌,還讓我去見他?”
紀伯常聞言不禁心頭一動,目光微凝問道:“他現在人在哪?”
“就在掌柜待客辦公的房門外等著呢。”
那管事的指了指方位,又道:“尚客卿還說了,要是您敢縮著不去見他,他就親自來會會您。”
紀伯常聞言似是感受了什么,當下冷笑一聲的說道:“已經來了。”
隨著他話音落下,一陣拍掌聲隨之響起。
尚云峰拍掌信步而來,看都沒看那管事的一眼,盯著紀伯常笑道:“紀客卿,尚某讓閣中斥資搭建的煉丹房,好用嗎?”
“確實好用…”
紀伯常隨口應付一句,見那傳話的管事臉色都變了,當下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那管事的抹了把額頭冷汗,低著頭似是不敢看尚云峰的目光。
尚云峰見狀目光一冷,見他低著頭腳步匆匆,當下冷聲呵問道:“我準許你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