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行苦笑:“其實呢,機器狗的身上也加裝了氣味感應器。我們還參與過機器狗的氣味感應器的測試。之所以在搜索過程中,沒有觸發警報,是因為我們壓根就沒有給機械狗提供參照氣味。”
陶然:“是啊。我怎么忘了這個了。”
“7456”的尾巴忽然搖了搖,然后從陶然懷里抬頭,舔著陶然的臉。
陶然摸了摸它的頭:“啊,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到了基地,負責人立刻把跟這個間諜有關的人都叫到一起,審查。
剛好也到吃午飯時間了。
負責搜尋外面定位器的人,一邊吃飯,一邊開了個短會。
李慎行開完會出來,看到陶然坐在大廳里發呆,四條黑狗和那條機器狗都趴在她腳邊。
雖然有些生氣她的不聽指揮,可是今天又立功了。
而且想必又被嚇得不輕,不然不會看著那么呆。
李慎行走過去。
陶然覺得眼前光線暗了,才眨了眨眼從沉思中驚醒,抬頭:“嗯?你們開完會了。”
李慎行問:“你吃過飯了嗎?”
陶然:“吃了。”
其實她沒胃口,卻不想讓李慎行擔心。
李慎行說:“我跟我叔和陶叔說了,你明天就回去吧。最近基地要大整改。等整改完了,你再回來繼續你的工作。”
陶然帶著哭腔說:“你不可以這么對我。”
李慎行以為她說的是工作,深吸一口氣,努力委婉地說:“這里現在對你來說太危險了。我后面忙起來也顧不上你了。”
陶然:“不。我不回去。”
李慎行冷臉:“這是命令。就算你不愿意,也不能在基地待下去了。我會叫人送你到蘭州,你從那里坐飛機回去。”
他不可能24小時跟陶然在一起看著他,老這么刺激,他也受不了。
他說完就走了,帶著人和狗去找定位器了。
這一次用了嗅覺追蹤,效率高多了。
一下午就找到了十幾個定位器,應該已經拆除了百分之七八十。明天再接著搜一天,爭取拆掉絕大部分。
剩下一兩個,以后慢慢找。
基地里面也用掃描器掃過一邊,把所有隱藏的竊聽器什么的都找了出來。
雖然大家很辛苦,可是士氣大振。
李慎行跟隊友們擊掌相慶,手機在響,是陶光明打過來的。
現在李慎行一看到陶光明的號碼,就覺得心驚膽戰。
有時候不做賊也心虛。
可是又不能不接。
“喂,陶叔。”
陶光明的聲音有點緊張:“陶然的智能腕帶剛才報警了,說是心跳和體溫都比平常要高。”
李慎行含含糊糊回答:“哦,沒事,她上午出去轉了一圈,可能曬了會兒太陽。”
陶光明:“不是,就剛才。體溫都39度了,太嚇人了。”
李慎行皺眉:“是嗎。我去看看。”
他到陶然的房間門口敲門,卻沒有人回答。
李慎行急了,大聲問:“陶然。你在里面嗎?你還好嗎?”
這會兒想起來,中午的時候陶然臉色就不太正常。
李慎行調了基地的監控來看,陶然中午進去后就沒出來。
他立刻拿來了備用鑰匙,打開門。
陶然躺在床上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勉強睜眼看了李慎行一眼,就又閉上了眼。
李慎行一邊叫著她一邊把她抱起來,往基地的醫務室跑。
醫生給陶然檢查了一下,說:“確實在發高燒。不要慌,她這是因為高燒引起的昏睡。”
李慎行:“怎么好好的會發燒呢?”
醫生:“生理期在太陽下暴曬,然后又驚嚇勞累,就會發燒。哪怕不是生理期,中暑后也有可能發燒。”
李慎行:“現在怎么辦。”
醫生:“不要慌,輸點液,只要燒退下去,今晚不再發燒就好了。不過,要留在這里觀察,今晚上最好有人守著她。”
李慎行:“我來守。”
陶然迷迷糊糊,夢境有些紛亂。
一會兒是她累倒在終點上,李慎行俯身看著她,一會兒是李慎行那天居高臨下忽然湊上來親了她一下。
陶然哽咽著說:“你怎么能親完當作什么都沒發生,還想趕我走。我還以為你跟別的男人不一樣。原來你也這么渣。”
李慎行有些心酸,給她擦著額頭上因為退燒而冒出的汗:“我不是不想負責,只是怕你有危險。我要負責,又怕讓你為難。”
陶然半夜醒來,發現自己在醫務室的病床上。
李慎行躺在旁邊的行軍床上。
她捉住李慎行的一只手,以為是自己攥著李慎行不讓他走,忙松了手。
李慎行立刻醒了,一下坐起來,望向陶然。
對上陶然烏黑的眼睛,他松了一口氣:“你醒了。感覺怎么樣。”
陶然:“對不起,我又讓你擔心了。”
李慎行:“你不舒服為什么不告訴我呢。還硬撐著。”
他有點后怕。
中暑要是嚴重的話,可能會導致大腦受傷,器官衰竭,甚至是死亡。
陶然聲音嘶啞地回答:“我就覺得暈暈的,以為睡一覺就好了。沒想到一閉上眼,就醒不過來了。”
李慎行忙倒了水過來。
陶然接過,一口氣喝完,兩個人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陶然忿忿地說:“渣男。”
李慎行的臉皺成一團,嘆息:“我不是。”
李漱玉曾經笑著說,陶然和李慎行就是兩個極端。
陶然是“討好型人格”,李慎行是“誰也不討好型人格”。
所以陶然只會守不擅長拒絕,李慎行只會攻不擅長答應。
當時大家聽了哄堂大笑。
大概誰也沒有想到,有一天那個只會進攻的人會在原地徘徊,而這個不擅長拒絕的人等不到答應的機會。
陶然:“渣男,你就是不想對我負責,你都親了我了,難道打算跟我做一輩子朋友嗎?”
李慎行一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陶然說這句話的目的,帶著幾分驚喜,卻又有些不確定,望著她:“你是說.......”
陶然紅了臉,垂下眼睛。
李慎行:“你要是現在不明確拒絕,我可就要當你答應了啊。”
陶然嬌嗔:“明明是我逼你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