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市老街的古玩集市，是城市繁華地點之一。趁著天色還早，葉小凡到達楚江后，便開車來到老街。外圍天橋，隨處可見售賣玉石、工藝品的小攤。進入長街，兩側大大小小的古玩字畫鋪子和名人舊居。人群熙熙攘攘。葉小凡隨意掃視周遭店鋪。“玉朗軒？”葉小凡抱著盒子，走入這家裝修高檔豪華的玉石店鋪。陳設典雅，擺設古玩字畫。穿青花旗袍的曼妙女郎，微微躬身，“歡迎光臨。”“先生，您需要買什么？一樓玉石珠寶，二樓古玩字畫。”女郎眼泛秋波。眼前氣質不俗的青年，可能非富即貴。自然在態度方面，比對其他客人會更加熱情。客客氣氣側手，在旁引導，眼睛仿佛會放電，一眨一眨。柜臺玉器、首飾琳瑯滿目，后方站著三五位店員，都沖葉小凡微笑。“你們提供玉石鑒定服務嗎？”“有的，玉朗軒和國家權威檢測機構有合作，能提供專業且被國內認可的鑒定證書。“本店老板宋秋是考古系博士，業內有名的玉石專家泰斗，在玉石、古玩方面都有不俗的造詣。”旗袍女郎洋洋得意回答。葉小凡拿出盒子，放在桌上，“那讓你們老板過來吧。”“不急，我先看看，沒必要勞煩我師父。。“其次，肉眼檢測只是第一步，真正靠譜且您需要的，肯定是儀器檢測，出具證書。“不管那種情況，都不需要我師父出面。”一位黑色唐裝、戴檀木手串的青年掀開簾子，走出來。他停頓一下，先打量葉小凡后，才走了過來。在瞥一眼材質普通、毫無價值的木盒后，眼神更加輕蔑。有點背景、人脈的人，又豈會來這兒求見宋秋大師？“免貴姓凌。”凌云才微笑站定，“先生，您需要鑒定玉石？”“對。”“嗯，可是祖傳傳下來的？”凌云才一邊按流程話術詢問，也不急著打開盒子。“野豬送的。”葉小凡如實回答。“啥？！”凌云才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野豬送的？”女郎強調詢問。葉小凡聳聳肩，“對，不過這不重要，我就想知道，它們的價值。”“呵呵，先生玩笑挺好笑的。”凌云才皮笑肉不笑，也不再追問東西來歷。他隨手打開盒子。一紫一藍，兩顆拳頭大的不規則，圓潤的寶石，在水晶燈下，光澤繽紛，微光流轉。它們在被葉小凡吸收掉靈氣后，石頭的石皮自動脫落成灰，剩下它們純粹的玉石部分。一剎那，店內傳來幾道驚訝呼聲。“真漂亮！”“這應該是翡翠吧？”“這兩種顏色的翡翠，倒是很少見。”“也可能是不值錢的玉髓呢，得由凌師傅來判斷。”女郎眼睛都直了。凌云才瞪大眼睛，嘴巴張著，微微顫動。葉小凡將他們的反應，盡收眼底。“看著還行。”凌云才震驚之色迅速收斂，強裝淡定，倨傲點頭，隨手拿起兩顆寶石。入手清涼，質感圓潤，清澈均勻。凌云才隨手顛了顛，已經心中有數，“它們是哪種品種的石頭？”“這個……有點像翡翠，但翡翠和玉髓兩者相近，很容易搞混，需要仔細檢測，其次造假技術越來越高超。“也只有我師父那種層次，才擁有一眼定真假的水平和權威。”凌云才小心翼翼將石頭放回盒子軟墊上，迅速關上，“所以，我需要進入工作間用儀器給您檢測，您明天來取。”葉小凡凝視他兩秒，此人眼神突然飄忽躲閃。“一天太久了，你們好像也不打算給什么字據憑證，不行的話，我改天找市檢測機構鑒定。”葉小凡搖頭拒絕。這個凌云才給他一種鬼鬼祟祟、心懷鬼胎的感覺。不太靠譜。他不懂玉石，但覺得這兩件東西不凡。放在別人店里一天，能發生很多事情。這玩意兒，就算拍照留證據，都不一定有用。玉石古玩的水太深了，價值很難有標準。“你這話說得。”凌云才佯怒，“怎么搞得好像我對你的破石頭有企圖？”“你看看我們店，特娘的，玉石字畫加起來，價值過億元了！能貪你兩顆破石頭？“玉朗軒開了十年，什么樣的石頭沒見過，就是祖母綠，我師傅都有收藏呢！”“太多來鑒寶的客人，大多都跟你一個德行。“總覺得自己帶來鑒定的東西是寶貝，價值連城。“前兩天還有人拿著茅坑臭石頭，非說是祖上傳下來乾隆御用鎮紙，真是笑死人了。”凌云財火冒三丈，嚴聲呵斥，隱隱有要將盒子丟出去的趨勢。不過他及時收住動作。葉小凡微皺眉，凌云才語氣不客氣，但說得好像挺有道理。凌云才深呼吸，平復情緒，轉而又笑起來，“這樣吧，您不放心，我現在聯系師父過來。”“您稍等半小時，我現在給師父打電話。”“好。”葉小凡點頭。凌云才抱著盒子，進了里間。女郎邀請葉小凡到一旁休息區喝茶。葉小凡坐在沙發上。“帶多點人過來！”紅簾子遮擋的里間，傳出微弱的冷笑聲。里面的辦公室環境密閉，普通人在簾子前都未必能聽到里面的聲音。葉小凡耳力驚人，捕捉到了這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他眉目凌厲了起來，但默不作聲，靜靜品著上好茶葉。女郎佇立一側，試圖找話題和葉小凡多聊幾句。“你們這家店是黑店？”葉小凡突然抬頭。“什么？”女郎愣了下，微笑回答：“我們是楚江最大的玉石古玩店，自然有很多競爭對手眼紅，不擇手段抹黑造謠。”她在這兒上班一年多了，是有聽過部分負面評價，但肯定和黑店搭不上邊。葉小凡收回目光。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剎聲。老舊的面包車，六個壯漢氣勢洶洶沖進店鋪。為首刀疤臉的中年人，瞥一眼葉小凡，但沒有過來。六人就站在柜臺一側，沒有動作。凌云才拿著盒子出來，堆著假笑，“抱歉，我師父沒空，先生您找其他人鑒定吧。”他將盒子放在柜臺上。葉小凡走過去，打開盒子。是有兩顆石頭，一紫一藍。只不過，光澤黯淡、質地斑駁的低劣石頭。葉小凡的石頭，已經被掉包。壯漢靠了過來，青年有恃無恐，咧嘴笑著，“您有什么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