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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樓,花團錦簇。
三座四層高樓,跨橋相連,橋下是宛轉清池,暖陽灑落,水面波光粼粼燦燦。
醉酒長歌頌,人不風流枉少年。
樓內規格最高的頂層望臺雅室,低消起步便是百兩紋銀。
鏤空望臺,酒案對坐,絕佳的觀景位。
從這可以望見半個烈陽城景,有著十二位曼妙舞姬在這望臺空地起舞,另有鼓瑟琴弦在旁合曲。
“君子,也來這種地方?”
楚辭望著坐于對案的君澤,這家伙臉上的詭異笑容消失了,看來這破傷風痙攣并非是持續性發作,而是間接性的。
小白則是坐在望臺邊緣,昨晚被宋楧全身上下捯飭了一遍,一襲淺黃裙擺,白色雙馬尾垂柳,灰白眸子看著長樂樓前的人來人往,小腳丫微微晃著,桃心箭尾則是收進了衣衫內盤在腰間,免得引人驚異。
“醉舞狂歌五十年,花中行樂月中眠。”
君澤微微一笑,飲酒而盡。
好家伙。
這話讓楚辭想到上一世的那幫一起在會所玩游戲的哥們,一個個在外面看起來人模狗樣,到了會所,都是章口就來一句:‘瓢和正經,有關系嗎?’?
‘君子紅塵高歌,小人心詭不測。’
光天化日,有何不可。
“說吧,什么事。”
楚辭并未喝案上的酒,其一是他并不嗜酒,其二是這個時代的水酒,他喝不慣。
“恩公可知,在我此番入烈陽之前,永地已重立王廷,然與其他舊地不同,永地并非是以昔日永王之后為續,而是繼承舊朝,以大稷為王統。”
大稷,舊朝之國號。
這波操作,倒是讓楚辭略微意外。
畢竟在上一世之中,大秦紛亂,并沒有已滅之「周」什么事。
而這幫儒家之所以選擇永地,原因也簡單,大致有兩個。
第一,昔年七國之中,唯有永國王族是正兒八經的姬姓王族后人,故而選擇在永地重立稷朝王廷,在最重禮法的儒家看來,最為合適不過。
第二,永國民風之彪悍,乃天下首屈一指,募兵也非難事。
昔年永武卒之名,令整個戰國時代都為之震顫,各國聞永武卒之名莫不是談之色變。
自永武卒現世而來,大戰九十七,全勝九十三,曾一口氣吞了嬴國八百多里地,差點就沒把當時的贏國給滅了。
亦是在永武卒強悍戰力加持下,永國于七國中率先稱霸,先后制霸中原百年之久。
“以大稷之名,號令四地諸侯,滅暴嬴,復春秋古禮,天下必可重回春秋盛世。”
君澤說這番話的時候,情緒很是激動,在他的眼中,已然浮現出了一個全新的禮法盛世。
應該不止他一個是這般想,而是整個儒家都是這個想法。
不過落在楚辭耳中,這些話卻是妥妥的天方夜譚。
當今天下,經過數百年的戰火洗禮,又有兵家詭道之盛,人心早已不古,儒家這幫人想恢復春秋古禮,簡直是癡人說夢。
而且那一套繁文縟節的舊禮,極其限制時代發展,注定會被歷史滾滾車輪所棄。
說完這一句之后,君澤站起身來,左壓右手,舉手加額,朝著楚辭鞠躬九十度,極為標準的春秋古禮。
“恩公為當世百年一遇之人杰,君澤斗量,持天子詔,請恩公入稷為卿,輔佐天子,匡扶山河。”
‘天子’。
楚辭有些好奇。
這儒家所尊的天子是哪個?那位桃夭?
女子為天子,這個在儒家禮法上應該就過不去才對,這幫儒家絕不會如此。
既然并非是那桃夭,又是何人?
楚辭想了想便是不再深思,這事應該是最近發生,估摸下一期的登仙樓月報就會有了。
“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楚辭看著君澤。
“天下之亂,與我無關,我不會加入任何一方。”
這天下究竟該如何走,或許最終與他楚九歌能牽扯上半毛錢關系。
但至少,楚辭不會刻意去主動沾染。
鞠躬而拜的君澤,稍頓片刻,起身笑了起來。
“其實我早就猜到了。”
“唉…”
“都說了恩公斷然不會同意,那幾個老頭子,非要我來試試。”
“其實我還有話沒說,若是恩公答應入稷,天子承諾,平定四海之后,為恩公封地稱王。”
君澤重新坐在楚辭對面,自斟杯酒,一飲而盡。
這酒剛喝完,君澤臉上的詭異笑容再現,嘴角更是忍不住抽抽,有著些許酒液從嘴縫中劃出,活像個智障腦癱。
“其實,在下還有另外一事想麻煩恩公,自從烈陽府衙一別之后,不知從何時開始,我這臉總是抑制不住的抽動,若是白日還好,到了夜里,總是把人給嚇得驚叫連連。”
君澤擦去嘴角酒液,一臉的苦惱,他畢竟是君子劍,儒家領袖之一,等經常現身于人前,又素來以君子之風聞名,豈能落個詭笑的名聲。
“別動。”
自己種下的果,還得自己來收場。
楚辭一甩手,數根銀針飛出,剎那便是落在君澤臉部數處大穴。
稍傾,收回銀針。
“可緩解一年之久,一年之后,再來尋我施針。”
破傷風這玩意,楚辭還真不知道怎么治。
若非這君澤是極道宗師,內有極道之氣護體,這破傷風發作了數年之久,怕是早就已經躺板板了。
“多謝恩公。”
感覺嘴角不抽了,君澤喜笑顏開。
“來,恩公喜歡哪幾位,就挑哪幾位。”
君澤心情大好,一甩袖,這十二位舞姬皆是停下舞姿,個個是面帶微笑的望著楚辭與君澤。
楚辭掃了眼這些舞姬的身段,微微皺眉。
“換一批。”
說完之后,有種夢回上一世會所選公主的錯覺。
“為何?這些女子容貌都屬不錯。”
君澤忍不住出聲,他可是有看好的,換一批豈不是就沒了。
“字母太靠前,玩不了高山流水。”
我欲高山流水,奈何峰巒無坡。
‘字母?’
‘高山流水?’
若有后期特效,君澤必定是滿頭‘????’。
與此同時。
登仙樓,三丈高的紅木樓門。
作為煉丹于始皇的仙樓,這登仙樓外日常有執戟甲士守衛,除此外,便是有著兩位登仙樓弟子。
“登仙樓重地,豈敢擅闖?!”
“還不快滾!”
此時,在這樓門之前。
有著一位消瘦少年,衣衫襤褸,目光卻是極為堅毅。
“我要見東皇。”
少年語氣堅定,絲毫不懼面前兩位身著陰陽術袍的登仙樓弟子呵斥。
“東君何等尊貴之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再繼續于樓門之前磨磨唧唧,我等可將你就地誅殺!”
守門的登仙樓弟子極為狂橫,這是登仙樓地位超然賦予他們的優越。
少年眉頭緊皺,隱約可見,藏于袖口的機關已然開啟,若是這兩位登仙樓弟子動手,首先死的一定是他們兩。
正當這少年眼眸深處泛起殺意之時,一道倩妙身影,自樓門而出。
這兩位登仙樓弟子霎時一頓,連忙朝這道身影躬身行禮。
“參見少君。”
戍守于樓門兩側的甲士,也都是低頭示禮。
少司命紫裙迎風,霧紗遮臉,只是淡淡看了眼少年。
“隨我來。”
一句話罷了,便是折身離去。
有了少司命的金口玉言,這登仙樓弟子自然不敢阻攔,只能看著少年跟隨少司命離去。
白日衣衫盡,高山流水時。
入夜,登仙樓小院。
當楚辭盡興而歸,方入院,一道少年身影便是映入眸中,單膝跪地。
“墨者唐十三,拜見巨子。”
望著這個跪地少年,
楚辭眸中回憶泛起,是去年臘祭,石開火離去之時所說的話。
‘咱琢磨了大半年,找到了些關于「森羅地獄」的蛛絲馬跡,但是那地方有點特殊,這一次咱去了可能就真回不來了,所以咱想把一個人托付給伱,希望你力所能及的照拂一下。”
‘這人是咱的徒弟,其機關術與暗器天賦,是咱平生僅見,我希望你在他有所為之后,將這把墨劍非攻交予他,在咱看來,他是最有資格承襲巨子名號的人選。’
‘這小子在家排行十三,所以叫唐十三。’
‘若他成長起來,有資格承襲巨子名號,楚兄弟可以將巨子令交予他。’
‘若是他沒有那個資格,楚兄弟可將巨子令自留,而若是他為禍天下,那就請楚兄弟代我這個不合格的師傅,清理門戶。’
既然他的弟子唐十三來尋自己,那便是意味著石開火…
世間生死無常。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