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作者：納米悠悠球
蘇琳的匯報早在許時意料之內。
畢竟公司里最近就這一件大事嘛——當然了研發專武也算，但要是這件事，恐怕也輪不到蘇大總監來報告，江澄澄自己就來了。
“具體情況？”
他甚至還有點如釋重負的感覺，好家伙總算有個結果了，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時間忙習慣了，休假時間長了反而有點不適應……
“和您預計的……不太一樣.”
蘇琳的語調有點為難，“因為林文華沒有失敗，反而，他……成功了。”
“是嗎？”
許時眉毛一挑，隨后卻是笑了起來，“行了我知道了，等我回來細說。”
“你笑的很奸詐哎。”
謝清焰聽不到通訊里說了什么，但許時的表情她倒是看的一清二楚，立馬就反應過來這家伙恐怕又做了什么壞事。
“有么？”
許時掛了通訊，輕輕拍了拍臉頰。
“可不是嘛。”
未婚妻小姐白他一眼，“所以我有點好奇，方便說給我聽聽么？”
“也不是不行。”
許時想了想也沒瞞她，大概將自己之前的布置和她講了講。
“……你舍得下這么大的血本？”
謝清焰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用「蛇環」的二期「超限計劃」為代價，只是為了鏟除異己？”
該說不說，這操作她聽了都覺得大膽，至少虧是肯定要虧不少的，想想都肉疼啊……
“你這可是剜肉補瘡。”
回過神來，狗女人難得好心提醒了一句，“小心點，別把自己玩沒了。”
“可這是一塊爛肉。”
許時聞言并不心疼，“我只知道癤子不擠膿永遠出不來，話說你也是經歷過領導層變革的，不至于這么驚訝吧？”
“……你說得對。”
謝清焰一怔，旋即不置可否，“那你要走就趕緊走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說就是了。”
“感激不盡。”
許時擺擺手，大踏步出了辦公室。
回到座位上的謝清焰卻是若有所思。
許時說的沒錯，大權更替這樣的事情她也是經歷過的，不過她和狗男人之間的情況也不能一概而論就是了。
事實是「棱鏡」的權力交接相當平滑，畢竟她謝清焰從始至終都是以高精尖人才出現在公司里的，未婚夫花天酒地的時候她在底層實習，這也導致父親去世前連交代都不用，各個部門的主管便已經靠在了她這邊。
少有那幾個不聽話的，甚至都不用她說什么，就已經被群起而攻之了。
所以說，她還真沒體驗過什么鏟除內鬼的戲碼……要不怎么會驚訝于許時的所作所為呢？
只能說狗男人是真的拿得起放得下，他的話也不是沒道理，林文華那種刺頭爛在那里一輩子都是麻煩，多付出一些代價也可以理解。
不過話說回來，所以「蛇環」也對「超限計劃」進行二期開發了對吧？別說這是有什么別的目的，做了就是做了……又或者說許時恐怕早有兩手準備，暗地里未必沒找其他人真正研究……
“嘖，許時你個騙人鬼！”
謝清焰日常可愛罵罵，狗男人屬實可惡，嘴上說的大義凌然，這不還是背著自己搞小動作了？
可轉念一想，她又覺得有點奇怪，如果真是“背著”，他也沒必要和自己說這么詳細吧？
畢竟許時對這件事隱瞞的很好，要是真的守口如瓶，只怕等黃花菜涼了自己都未必會知情。
所以他這是在給自己提前打預防針是么？事情如何你已經知道了，那不利于合作的事情就不要做，否則后果自負。
想想也的確，如果狗男人真和林文華撕破臉，后者來找「棱鏡」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提前把路堵死，掐滅某些人一些不切實際的念頭，也是有一定必要的。
尤其是她這種有前科的，更是要多注意才是。
想明白了前因后果，謝清焰倒在椅子上，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幾個月之前她或許還真會搖擺一下，但現在怎么可能呢？孰輕孰重她還不至于分不清。
就是這種依然被他提防的感覺……不太好受。
講真謝清焰也不敢說自己對許時沒有小心思，可老娘才剛剛幫你救了人哎！翻臉不認人你可屬實是有點屬實！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這股情緒牽動的她愈發煩躁，甚至有種化身桌面清理大師，摔點砸點什么出出氣的沖動。
不過最后她還是克制住了，只是抄起紙筆畫了張許時的簡筆畫，添了個豬鼻子，然后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
“算啦，做個觀望者也挺好。”
話分兩頭。
回到公司的許時，自然第一時間找到了蘇琳。
“我怎么叫您都不理，一聽到林文華的事情就回來。”
蘇大總監揶揄道，“您要是對他有什么特殊感情，完全可以直接告訴我的。”
“可不就是有特殊感情么？特別想把這個叔叔輩大卸八塊的感情。”
許時笑道，“而且你要換位思考，我回來第一個找的是你，按你的說法，我對你的感情才更深不是？”
蘇琳心道你回公司第一個不找我還能找誰？一副情深意重的表情，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了……感情真的深你至于在醫院里陪那夏無憂兩個多星期不回來？差不多就得了嗷。
不過她也沒糾結什么，眼下還有正事要說呢，和少爺拌嘴什么的，意思一下就行了，之后有的是時間。
“這是林文華讓我轉交給您的芯片樣品。”
她將手里的小盒連帶文件一起遞了過去，“還有參數報告和臨床記錄。”
“懶得看，沒心情。”
許時接過，也只是打開盒子瞅了一眼，“直接告訴我這東西的效果到底如何就好。”
“比一期的「雙生」更有效率。”
蘇琳頓了頓道，“雖說略低于您和我之前商討時的具體預期，但是作為新產品投放市場絕對沒問題。”
“以及，您讓澄澄挖給他的坑也都被避過去了，似乎……不太湊效？”
該說不說，從公司大局的角度出發，這樣的結果絕不算壞。
可問題是這是許時借來鏟除林文華的借口，這樣看來，就決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嗬，這么厲害么？”
許時聞言也不禁贊嘆一句了，講真這確實不容易，對吧？被臨時委派重要任務，班子是東拼西湊的，參考資料是錯誤的……這都讓他交了及格卷，也不得不說林文華還是有點真本事的，而不是江鳳山那種越活越倒退的完蛋玩意。
“林伯最近一定很忙吧？”
于是他這樣問道。
“還真是。”
蘇琳點點頭，“很久沒見到他對技術上的事情這么上心了，經常連著好幾天不眠不休……上次見還得是您十三歲，他和老爺共同研發城防炮的時候。”
“哦，這樣啊。”
許時笑吟吟道，“還真不容易……那吩咐下去，開個表彰大會吧。”
“嗯？”
蘇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你不是要鏟除他來著？怎么還表揚上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
許時看著她道，“開個表彰大會怎么了嘛？”
“我又沒說要表揚誰，對吧？”
快節奏的時代里，很多事情都是雷厲風行的。
隔天一早，有關新產品的表彰會便展開了。
不同于以往的公司例會，這種會議所輻射的范圍更廣，不光是各部門的高層，普通員工中也有一大半是要參會的。
大家對此的熱情都很高。
當然了，對于大多數人而言，之所以熱情高并不是因為公司研發出了新產品而感到自豪，更多是因為許時說了，早上開會下午放假……半天假期也很難得啦，尤其還是帶薪的，足夠讓麻木的打工人心里充斥著豐收的喜悅。
許時同樣開心，看著坐在一旁的林文華眉開眼笑。
老東西明顯有些疲憊和頹廢，看得出來蘇琳的情報沒錯，為了研發二代芯片他的確廢寢忘食了好一段時間，對于老人家來說也真不容易。
不過眼瞅著許時這小王八蛋的態度，以及繁華的會場，他心里也稍微好受了點。
畢竟他心里也有數，許時安排他負責這件事，就是奔著給他找麻煩去的——成年人的世界總是充斥著拐彎抹角，既然明面上找不出你林文華什么毛病，那沒有毛病創造毛病也要整你。
好在他也不是吃素的，最終還是成功研發出了芯片……以為我不知道你給的資料里全是漏洞？但老子年輕時好歹也是技術人員，這種陷阱可難不倒他。
那現在他倒想看看許時還能怎么辦，眾目睽睽之下，莫非你小子要硬挑刺？那可是會讓人心寒的。
想到這，他的嘴角也多了幾分笑意。
于是，在這種微妙的氣氛下，表彰大會開始了。
冗長的開場白總是不會缺席，許時對此也算是信手拈來。
將近一小時的講話，總結起來便是：
既然讓我說幾句，那我就說幾句。
想了想說哪幾句，那我就說這幾句。
我相信這幾句呢，比那幾句強；所以，我今天啊，就先說這幾句。
如果大家覺得呢，說這幾句不夠全面，那我就再補充幾句。
不得不說，兜圈子廢話說起來也是需要技巧的，初涉此道的許時深有體會，別說大家聽著累了，他說起來也沒好到哪去……
“……總之，大概便是如此了。”
許時清了清嗓子，“然后，關于最新研發出的二代加持芯片，經過測試效果遠勝「雙生」。”
“這是夜罪之城的一大步，也是「蛇環」的一大步，所以，參與研發的各位都功不可沒。”
他笑吟吟道，“那么首先，值得嘉獎的便是工程部的主管江澄澄。”
“看得出來，在接手工程部后，江主管的整肅頗有成效，接二連三的新產品便是最好的證明。”
“許董過譽了。”
江澄澄不好意思的站起，“這都是分內之事，我之后也會再接再厲。”
“hin好，我看好你哦。”
許時和她隔空使了個眼色，“以及工程部下轄的各位成員，尤其是新加入咱們集團的「被遺忘者」們，帶來的表現也足夠我刮目相看，好好干，升職加薪指日可待。”
這話也讓大家頗為受用，尤其是「被遺忘者」這個小群體——其實憑心而論許時對他們絕不算差，又或者說現在總比以前在城外的苦日子好，他們也能漸漸的融入進來，找到屬于自己的歸屬感。
有關升職加薪也不是說說而已，其實已經落實了來著……蕪湖，甜暈過去惹。
“順便，今天我還要感謝下，外勤部的主管，杜維先生。”
握手感謝環節結束，許時話鋒一轉又道，“杜主管為「蛇環」兢兢業業三十年，穩扎穩打功不可沒。”
“只可惜他年事已高，前段時間向公司遞交了退休申請，這屬實讓人遺憾，不過考慮到杜主管的健康原因，我不得不忍痛予以批準。”
“而鑒于杜主管在任時的優異表現，經董事會商議，在原本的養老金基礎上，再一次性發放信用點一千三百萬，以及十七區擬海景房一套作為嘉獎。”
“……不勝惶恐。”
顯然這個決定杜維先前并不知情，聽到許時這么說還愣了一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滿是激動的走到他身前，顫抖著接過了信用點卡和住所鑰匙。
“這是您應得的。”
許時溫和道，“您為公司付出這么多，就這些我還覺得虧欠您了呢。”
“至于新任的外勤部主管，經杜主管舉薦，以及董事會研究決定，將由現外勤部三組組長夏無憂接任。”
夏無憂快步上前，在眾人的見證下，從杜維手中接過了那把象征權柄的小手槍。
“以后可要加油哦。”
許時笑著鼓勵道。
“嗯。”
夏無憂笑著點點頭，“我會努力，成為您手中……最鋒利的劍。”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有關決策自然早就和她說過了，對夏無憂而言這也不算什么驚喜，不過鑒于前段時間在醫院的事情，這樣的安排總讓她感覺在信任的基礎上又多了些什么。
許時同樣欣慰，主要他沒想到夏無憂會這么說，這話原本是你說給沈河聽的來著……
現在對象變成了自己……嗨呀，這又何嘗不是一種___呢？
兩人眼神交互，彼此的眼中滿是溫情，總感覺要不是大庭廣眾下，下一秒恐怕就抱在一起啃起來了。
場內掌聲如雷。
對大部分人來說，鼓掌還真不是敷衍了事。
杜維的事情很好的為大家傳遞了一個信號——「蛇環」不會虧待有功之臣，在這方面上，許時的手筆甚至比老董事許誠還要豪橫幾分。
當然了，這也是因為杜維位高權重的緣故……所以說還是得更努力些往上爬才好，奮斗的今天就是享受的明天嘛。
尤其是一些原本就有類似想法，或是各個部門的小領導們，對此的體會就更深。
不過。
看著一片歡樂的會場，林文華只覺得他們吵鬧。
總感覺這場表彰會變味了啊……這不是表彰二代芯片研發的會議么？
結果就在開場輕描淡寫了幾句，夸獎江澄澄那更是表面功夫——nnd她能力強弱先不提，這件事情和她哪有關系？
是我負責的好吧！
當然他也清楚，估計這就是許時這小王八蛋故意膈應自己呢……但總不能不表態吧？是不是也說不過去？
“當然了，還有些事情也不得不說。”
許時的表態很快就來了，“本次芯片研發的負責人，是德高望重的林伯。”
“只不過，他的表現嘛……卻是讓我有些失望。”
“我個人是十分肯定林伯的能力的，但是在遞交上來的報告中，漏洞還是很多的。”
“譬如團隊成員李贛多次缺勤，成員任沖操作曾因操作不當引起小規模火災，成員張順菲申報材料費用與實際不符……有關的懲罰人事部已經做出，不能因為項目的成功，就忽視這些小問題，千里之堤潰于蟻穴，萬事都得小心不是。”
“當然了，肯定有很多人會說，這是因為負責人的疏忽所導致，不過我可以理解，畢竟林伯年事已高，力不從心恐怕也是難免。”
“所以，林伯，以后還要多注意啊，你說對嗎？”
林文華一時間說不上話來。
因為這已經不是在膈應他了，這是活生生往他嘴里塞蒼蠅，甚至還不放鹽。
從頭到尾，表揚的話他是一句都沒聽到，仿佛功勞全是別人的，甚至還被外勤部的人事調動搶了風頭。
光是這樣還則罷了，小王八蛋還要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問責自己！
講道理，許時說的那些絕對算不上大問題，誰家干項目沒有這些小毛病呢……多少年來都是如此，只要東西做出來就行了唄。
尤其二代芯片的成品絕對不差，這種小問題完全可以一筆帶過。
所以他也算看出來了，許時真就是在故意找茬，雖然沒有直接批評，但那幾個被點名的也都是他這邊的人，隔山打牛扇的還是他的臉。
林文華對此不算毫無準備，但眼見事實真是如此還是肝火大動。
尤其是自己廢寢忘食做出的成果，一來二去反倒像是被別人摘了桃子……換成誰都淡定不了！
以前都是我們搶別人的功勞，哪有別人搶我們的份！
最要命的就是，即便許時這么說，其他人也沒什么反應——杜維的事情擺在前面，很好的沖淡了這類似卸磨殺驢的戲碼。
大家也不是傻子，很多人都知道小許董和林文華之間齟齬很深，對此也未必有多意外。
反而是這樣的對比給他們敲了警鐘，想做林文華還是杜維？那肯定是后者了，斗法這么久，貌似也沒見林文華贏過……那還是別和許時對著干，給自己找不自在了，沒什么好下場的。
“林伯？”
眼見林文華遲遲不語，許時還裝模做樣的催了一句。
“……許董教訓的是，這些年我的確有所松懈，多謝您的提醒了。”
林文華幾乎是咬著牙做出的回應。
許時看在眼里，心里不住冷笑。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這本身就在他的考慮之內，又或者說林文華是否能成功對他來說沒什么差別——這可不是能力強不強的問題了，能力再強他也容不下這么個反骨老登，之前他甚至派殺手想對自己下手呢，這可不是一塊芯片就能解決的問題，而是不死不休的矛盾。
甚至林文華能成功他還更樂意見到，畢竟還可以借此剝奪一下他的勝利果實。
試想一下，廢寢忘食不眠不休解開的難題，不僅功勞被人搶走，反而還要被刁難一番，換成他自己也不可能一笑置之。
蝦仁豬心還是很有趣的嘛。
而這也基本算是當著大家的面和林文華攤牌了，無論如何就是要搞你，之后類似的情況也絕不會少，沒有毛病我都得給你弄點毛病出來。
所以，是繼續留在公司里和我唱對臺戲，還是自己主動夾著尾巴滾蛋，何去何從你自己選吧？
表彰大會就這么落下了帷幕。
“林老，不是我說，許時這小子未免太欺負人了！”
散會后，林文華的擁躉對此自然憤憤不平。
講真老東西的死忠真不多了，大家平時也是如履薄冰，本想借著這次的事情回暖幾分，結果沒想到許時就是奔著搞他們來的，這都不能說是卸磨殺驢了，只能說是把人當驢耍著玩。
早知做不做都是一樣的結果，還不如索性擺爛呢。
“放屁，說的什么話？”
林文華眼睛一瞪，“你要真的敷衍了事，可就不光是被說兩句這么簡單了。”
按照許時上綱上線的程度，要了你的命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現在也的確是要做出決定的時候了，唱反調唱不過，甩手掌柜當不了，辦了事情還要被挑刺，他也真是相當頭疼。
擺在他面前的似乎也就兩條路。
要么坐以待斃，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送給許時當球踢。
要么，就得在許時徹底發難前，提前做好兩手準備。
該怎么選，林文華其實也沒什么好猶豫的。
“小王八蛋，你想和我斗，那我們就斗到底！”
我人麻了，二十抽四金四個霍爾海雅，且二百抽見不到一個限定，垃圾游戲狗都不玩！氣死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