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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媽媽忍不住,壓低聲音問:“對了,你可近身伺候過世子?”
說到這,如夢更加委屈了,眼淚掉得更兇了,一聲不吭地搖了搖頭。
“不應該呀。”陳媽媽上下打量了如夢一眼。
如夢的容貌和身段都是數一數二的,是陳夫人特意挑選的。
若不是當時給了傅昭,陳夫人也打算等將來,將如夢送到侯爺身邊的。
陳夫人特意讓如夢學認字,琴棋書畫也學了點皮毛。
像這些高門大戶的爺,最喜歡這種會附庸風雅的丫鬟了。
如夢抽抽搭搭地說:“少夫人防我防得緊,我已經好幾日都沒見過世子了。就算有機會,也只能遠遠地看世子一眼,更別說近身了。”
陳媽媽搖搖頭,這也只能說如夢手段稚嫩了點。
若是真的是有手段的,肯定能想出別的法子的。
“你既然已經是五少夫人的丫鬟了,就該一心一意伺候五少夫人,其他的事,你就別想了。”陳媽媽淡漠地說完,就離開,她還有正事呢。
進了屋子里,她先給傅昭請安。
傅昭才午睡醒來,頭發還沒梳,都披散在腦后。
一頭濃密的發,就和絲綢一樣柔軟。
傅昭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笑道:“讓媽媽看笑話了。”
“沒有沒有,年輕就是好,您的臉就和剛剝了殼的雞蛋一樣,任誰看了都覺得您還是待字閨中的小姐呢。”陳媽媽奉承道。
沒有人不喜歡聽好話,傅昭的笑容和善了不少,“母親派媽媽來,是有什么事?”
陳媽媽便道:“夫人昨夜著了涼,今日一直咳嗽著,就想請您往祠堂走一趟,請四小姐出來。”
傅昭道:“這些話,媽媽直接去和四妹妹說一聲就是。想必四妹妹也想快點回去的。”
祠堂那地方,待個幾個,誰都受不了的。
陳媽媽笑容苦澀,“若是這么簡單,夫人也不會派老奴來請您的。四小姐那性子,唉。”
陳媽媽欲言又止,沒有說下去,讓傅昭自己想。
既然陳媽媽都求到跟前來了,傅昭拒絕了也不好,便干脆地說:“那我就走一趟吧,可是四妹妹肯不肯聽我的話,我就不能保證了。”
陳媽媽忙道:“您愿意過去就好。”
傅昭低下頭,看著自己修剪得圓潤的指甲,“對了,不知道如夢和媽媽說了什么?這個丫鬟內向得很,有委屈都藏在心里,不肯說出來,我都怕她憋壞了。”
陳媽媽心頭一驚。
她和如夢說話的時候,她確定沒有人看到,沒想到還是隔墻有耳,這也是傅昭的本事。
陳媽媽的腦海飛快地轉了一下,想好了借口:“如夢是問我她家人的情況,這個丫鬟是有孝心的,估計是想家了。”
“原來如此,我放如夢一天假,讓如夢跟著媽媽一起回去吧。”傅昭的眼神清凌凌的,似乎要把陳媽媽看穿了。
陳媽媽頭皮發麻,都快笑不出來了,“這怎么成呢?要是別的丫鬟有樣學樣,這怎么成呢?”
“那就聽媽媽的,司棋,送一下媽媽。”
司棋送陳媽媽出去了,走到屋外,陳媽媽松了一口氣。
這個世子夫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
屋子里,良穗也很奇怪,自家主子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
良穗小心翼翼地問:“您是不是心情不好?”
傅昭道:“就是覺得困得很,也沒心情說話。”
“您才午睡醒來,要不再睡一會?”
傅昭打了個哈切,疲憊地說:“不了,等司棋回來,我們一起去四妹妹那里一趟。”
良穗應了一聲,就去拿出門要穿的衣裳。
傅昭又接連打了個好幾個哈切,這兩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睡都睡不夠似的。
難道是春困的毛病又犯了?
很快司棋就回來了,傅昭也不想那么多了,穿戴整齊就去找陳雅瑩了。
錢氏在態度上不肯向陳雅瑩低頭,可面子上卻要補救,不能再苛待陳雅瑩了。
這不,下午,吃飯的桌子上擺滿了點心,供陳雅瑩挑選。
聽到傅昭來了,陳雅瑩才手撐著桌面,懶懶地站了起來,“五嫂,你來了呀,正巧,我這里點心多得很,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前段時日,別人都覺得她是洪水猛獸,只有傅昭還惦念著她,怕她著涼給她送來了厚被褥。
就憑著這點恩情,她都不會把傅昭歸為錢氏那一類人,用對待錢氏的態度對待傅昭。
傅昭在陳雅瑩對面坐了下來,“我才午睡起來,還沒有胃口,妹妹吃吧。”
陳雅瑩大咧咧地坐了下來,慢條斯理地吃了一塊點心,才問:“五嫂,你是來當說客的嗎?”
傅昭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確實是母親派我來的,讓我勸你回去住。”
陳雅瑩撇了撇嘴,“母親怎么不親自來呢?母親不親自發話,我是不會回去的。”
良穗忙道:“陳媽媽說了,夫人是昨夜著了涼,所以才不能親自過來了。”
陳雅瑩更加不屑,“她那個老貨說什么就是什么了嗎?沒有親眼瞧見母親,我才不信的!”
她氣鼓鼓的,像是憋了一肚子的氣。
說實話,陳雅瑩胡攪蠻纏起來,很少有人是她的對手。
傅昭困得不行,注意力都快不能集中了,就由著司棋和良穗兩個丫鬟去勸說陳雅瑩。
二人輪番上陣,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都沒說服陳雅瑩。
后來阿繡也加入了那二人,可始終沒能讓陳雅瑩改口。
陳雅瑩也說得累了,不悅地道:“你們只是下人,沒資格來要求我做什么!若是再多說一句,就休怪我無情了!”
司棋、良穗和阿繡三人面色一白,不敢再說什么了。
傅昭站了起來,“既然四妹妹心意已定,那我也不說什么了,我們回去吧。”
陳雅瑩坐著不動,“那我就不送五嫂了。”
走出了幾步路,傅昭狀似無意地道:“先不回去,先去看看馮姨娘吧。”
陳雅瑩心一緊,連忙問:“我姨娘怎么了?”
傅昭回道:“姨娘病下了,喝了藥一直不好。大夫說是心病,心結打不開,病是好不了的。折騰了好幾天,姨娘都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