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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昭聽到陳雅瑩去祠堂的事,正在看著子蒙等人將書搬進書房去。
太陽快下山了,沒有陽光了。
子蒙生怕一個不好,讓陳鋒怪罪。
因此將書擺到書架上,是他親力親為的。
傅昭看得搖搖頭,但也沒說什么。
當聽到陳雅瑩去祠堂了之后,傅昭看了一眼天色,馬上就要天黑了,怎么不明天再進去?
她吩咐司棋:“你去拿點厚被褥,送去祠堂里吧。雖然天氣熱起來了,但晚上還是冷的,尤其是祠堂里。”
良穗道:“您送過去,四小姐也不會感激的。”
傅昭失笑:“我也不是為了讓她感激我,司棋,快去吧。將被褥交給丫鬟就是了。”
“是。”司棋便去了。
良穗卻不解,自家主子和陳雅瑩的關系一般,為何要主動去幫陳雅瑩?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說不定陳雅瑩還會覺得傅昭別有用心呢。
看出了良穗的疑惑,傅昭解釋道:“都是一家人,總不能自己還要踩自家人一腳吧。”
良穗嘀咕:“可是四小姐沒把您當作一家人。”
傅昭語氣淡淡:“那是她的事,我只要問心無愧便是。”
說不定還能博一個好名聲。
名聲是滿滿積累起來的,就從這些別人不愿意做的細節里積累的。
這些話,傅昭是不會和良穗說的。
等子蒙將書全部在書架上放好,陳鋒也回來了。
子蒙嚇得腿一軟,差點就要跪下去。
生怕陳鋒看到書架上的書都被動過之后,就要找他算賬了。
子蒙行了禮,低著頭看也不敢看陳鋒。
陳鋒只是進來拿東西的,拿了東西就出去了。
子蒙驚訝了一下,就聽到外頭響起的傅昭的聲音。
“今天回來的早,正好可以陪我用晚膳。”傅昭的語氣輕松又愉悅,拉著陳鋒回后院去了。
子蒙走出書房,就見陳鋒和傅昭帶著人離開了。
衛山拍了拍子蒙的肩膀,狐疑地問:“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衛山的嗓門不小,子蒙只覺得耳朵被震得疼。
要是放在從前,他肯定要和衛山說道說道,可現在,他沒什么心情,自言自語地道:“也不知道書房的事。”
衛山除了嗓門大,聽覺還很靈敏,“曬書的事?爺早就知道了。”
子蒙啊了一聲。
衛山古怪地看了子蒙幾眼,“怎么才到書房幾日,你就忘了爺的本事了?府里發生的事,怎么能逃過爺的耳目呢?而且還是爺的書房。”
子蒙感覺自己在做夢一樣,小心翼翼地問:“這可是爺的書房,難道爺沒說什么嗎?”
衛山撓了撓頭,覺得子蒙很是古怪,“爺能說什么?”
子蒙說不出話來了。
這一刻,他很確定,世子夫人在世子的心里的地位非常不一般。
以后世子夫人說一,他肯定不說二。
如今侯府里大大小小的事還是錢氏在管著。
主要是陳夫人把大部分的心血都放在了培養陳善身上,而且她未出嫁的時候,從來沒有學過料理家事,她怕出丑,干脆就讓錢氏管著了。
而傅昭才過門沒到一年,還在慢慢熟悉的階段。
傅昭派人往祠堂里送了厚被褥的事,自然沒有逃過錢氏的眼睛。
錢氏譏誚一笑:“她倒是會做好人。”
金兒壓低聲音,“要不要奴婢派兩個心腹過去守著?”
錢氏不屑一笑:“不必了,何必浪費我們的人手?”
“是。”
錢氏想了想,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就是因為陳雅瑩的輕佻,害得自己的兩個女兒的名聲都要被連累了。
而且因為陳雅瑩在府里的地位,這口氣她還出不了,只能生生地咽下去。
但只要看見自己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錢氏就覺得胸口里堵了一口氣,不上不下得難受至極。
這口氣不出,她遲早都要憋死了!
她抬眸,瞧了金兒一眼,眼神刻薄冰冷。
金兒顫了一下,憑借多年的默契,她立刻讓屋子里的人出去了,錢氏肯定是有話要說。
“把四小姐那里的菜單拿來。”錢氏吩咐道。
侯府每一位主子都有一張菜單子,按照每人的口味和喜好,菜單子都是不一樣的。
金兒將陳雅瑩的那一張挑了出來,送到錢氏的手上。
錢氏看了一眼,冷笑:“侯府金尊玉貴養大的姑娘,就是這樣報答侯府的。”
陳雅瑩被寵得嬌蠻,口味也刁鉆得很。
若是普通一點的菜肴送到她的面前,她肯定要鬧一番。
也因此,侯府里只要有好的,都是緊著陳雅瑩那邊。
可以說在日常支出上,陳雅瑩最費銀子了。
想起自己娘家送來的白花花的銀兩,不少都浪費在了陳雅瑩身上,錢氏就覺得氣不過。
她冷聲吩咐:“四小姐既然去祠堂里了,那菜單就改一下。在列祖列宗面前,吃得這么好可不行,也沒有誠心。明日開始,就讓四小姐茹素。若是她不愿意,就把我這些話告訴四小姐就是。”
錢氏也是氣狠了,再也顧不上面子了。
第二日,陳雅瑩看到早飯,氣得摔了筷子。
早飯就是一碗白粥,和兩碟子小菜,和她日常的早膳完全沒得比。
陳雅瑩沖著來送早膳的丫鬟怒道:“你們就是這么敷衍我的?是誰這么大的膽子,連我的吃食都敢做手腳?你把那個人找過來,我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這個丫鬟就是廚房負責跑腿的,嚇得渾身都在打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廚房的人說送這個過來,她就送過來,其他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就在陳雅瑩要沖出去找人算賬的時候,金兒進來了。
看到金兒,陳雅瑩神色稍緩,“是二嫂讓你過來的?”
金兒給陳雅瑩行了禮,“是,我家主子怕您誤會,特意讓奴婢來走一趟。這吃食,您別怪小丫鬟,是我家主子的主意。您在祠堂里,是求列祖列宗保佑的,若是再和以前一樣吃得好,恐怕就沒有誠心了,這和吃齋念佛是一個道理。”
陳雅瑩臉色陰沉著,一句話也沒說。
金兒硬著頭皮道:“若是您不愿意,奴婢回去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