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昭也就是隨口一勸,沒有期待陳鋒會答應。
畢竟早起去梅林練劍,已經是陳鋒數十年養下來的習慣了。
但沒想到陳鋒認真地思索了一會,道:“你說的是,這幾日我不去練劍了。”
回想起梅林里的那一幕,陳鋒又認真地補充了一句,“以后也不去了,在院子里練劍就可以。但這樣,只怕早上會打擾到你。”
傅昭受寵若驚,沒想到她這么一勸,陳鋒竟然答應了。
今天的世子,確實有些奇怪呀。
見傅昭眼神古怪地打量著自己,陳鋒不由地失笑,輕輕地拍了拍傅昭的臉頰,“想什么呢?”
“我只是在想,您為什么不要去湖邊練劍了?您回來的時候還是那種臉色,是不是早上練劍的時候出什么事了?”
傅昭心思細膩,陳鋒咳嗽了兩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傅昭拉住陳鋒的袖子,嬌聲問道:“世子,到底出什么事了?難道連我也不能說嗎?”
傅昭難得在陳鋒面前撒嬌。
婉轉嬌柔的語氣,聽得陳鋒渾身酥酥麻麻的。
他心中一動,伸手攬住了傅昭的纖纖細腰。
手上一用力,傅昭整個人便帖在了陳鋒身上。
傅昭羞得臉上浮現兩抹紅霞,她用粉拳輕輕地捶了陳鋒一下,嬌嗔道:“這么多丫鬟看著,您快放開我。”
陳鋒的胳膊就和鐵做的一樣,無論傅昭怎么掙扎,都逃不出陳鋒略顯滾燙的懷抱。
這種熟悉的溫度……
傅昭嚇得一動都不敢動,她柔聲央求道:“您快放開我。”
陳鋒低下頭,看到傅昭已經嚇得杏眸里泛起了霧氣。
陳鋒不忍心再逗弄她,他低下頭去,略顯冰涼的薄唇在傅昭的額頭上貼了貼,便收回手放開了傅昭。
感覺到禁錮住自己的胳膊離開了,傅昭急忙后退了幾步,離陳鋒遠遠的。
聽到動靜,良穗和司棋都在簾子處悄悄張望。
傅昭理了理衣裳,佯裝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時辰差不多了,去母親那邊吧。”傅昭的話說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柔柔軟軟的。
她忙閉上嘴,這是她和陳鋒的時候,才會有的音色。
她悄悄看去,還好良穗和司棋都沒聽出不對勁。
兩個丫鬟忙碌起來,去拿斗篷和雨傘。
傅昭穿好斗篷,戴好兜帽,走到外頭一看,天空竟然飄起了小雪。
良穗拿了傘過來,傅昭才往陳夫人那邊去。
她進了陳夫人的屋子里,在門口處將斗篷脫了。
丫鬟打起帳子,她順勢進了屋子里。
才進去,她一眼就瞧見了坐在椅子上的女人。
那女人的肚子高高隆起,想來就是陳信那位才接回侯府來的姨娘了。
那女人的模樣清秀,只能算是中等,比起何氏來差了一截,但勝在年輕。
傅昭裝作沒看到,直接走到了陳夫人的跟前行禮。
陳夫人讓傅昭坐下,也沒有為傅昭介紹月季的準備。
陳夫人始終想著元光大師的話,一定要月季肚子里的孩子平安誕生才行,是以只要陳夫人得空,就要將月季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她生怕何氏想不開,做出點什么來。
月季也安安分分地坐著,沉默著吃著點心,眼睛不敢亂瞧。
陳夫人笑道:“難為你還過來請安,今天除夕,想必你那邊也忙。等一下祭祖后你就回去吧,等晚宴的時候再過來。”
傅昭柔聲應是。
慢慢的,侯府里的眾女眷都過來了。
陳夫人等時辰差不多了,就領著眾女眷往祠堂去。
臨走前,她把陳媽媽留下來照看月季。
傅昭發現,何氏從始至終都沒看月季一眼。
她不由地疑惑,難道何氏轉性了?
“媽媽不用讓丫鬟去了。”程雨舒從外面走了進來,她的臂彎里還拎著一個食盒。
程雨舒抖了抖身上的雪,才走了進來,笑道:“這是我才從廚房里拿過來的,還熱著呢。”
“哪里能勞煩姑娘去廚房拿點心呢?”陳媽媽客氣地道。
陳媽媽知道陳夫人看重這個侄女,她對程雨舒便客客氣氣的。
程雨舒微微一笑,“我也是剛剛出去了一趟,恰好路過廚房就拿來了。”
她將食盒放在桌子上,陳媽媽便將里頭裝著的點心拿了出來,是還在冒著熱氣的栗子糕。
月季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塊吃了起來。
進了侯府,她最大的感受就是侯府的廚子不錯,做出來的飯菜點心,比在外頭最好的酒樓里的還要好吃。
才幾天,月季就覺得自己的臉頰圓潤了一些。
看著月季狼吞虎咽,和沒吃過飯一樣,陳媽媽直皺眉頭。
月季很快就吃完了一塊,她接著又要去拿一塊。
陳媽媽皺著眉頭勸道:“姨娘,你的嘴巴一個早上都沒有空過了。你已經吃過一盤子的點心了,還沒吃飽嗎?”
月季不好意思地笑笑,憨厚地說:“這栗子糕甜甜的,怪好吃的。”
程雨舒便勸著說:“媽媽,姨娘喜歡就多吃一些。等生了孩子坐月子的時候,有不少要忌口的。”
想著月季肚子里的孩子,陳媽媽也不再勸了。
她在一邊看著,月季竟把一盤子的栗子糕都吃完了。
程雨舒從食盒里拿了一壺茶水出來,親自給月季倒了一碗,并放到了月季的面前。
“吃了這么多肯定口渴了,姨娘喝口水解解渴吧。”程雨舒善解人意地道。
月季沖著程雨舒感激一笑,就將那一晚茶水一飲而盡。
這茶水也是甜滋滋的,月季又喝了好幾杯,直到肚子真的吃不下任何東西了才作罷。
見狀,程雨舒開始動手收拾空碟子和空碗。
陳媽媽忙道:“這些讓下人來做就是了,別臟了姑娘的手。”
程雨舒笑著回道:“侯府肯收留我,我不能不懂得感恩。這些事我在家里也是常做的,媽媽別擔心。”
說著,程雨舒已經動作利索地將空碟子和空碗裝回食盒里,她拎著食盒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