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力不如陳鋒的衛山,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眼神也不如先前的堅定了。
程雨舒對衛山的反應很是滿意,她知道表現,能勾起對方的保護欲來。
她滿心歡喜地抬眸朝著陳鋒看去,并投去了一個飽含情意的眼神。
但她抬眸看去,對上的卻是一汪毫無波瀾,猶如百年古井的狹長眸子。
陳鋒看著她,就像在看一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一樣。
對于她的示弱,陳鋒更是沒有一絲動容。
程雨舒宛如當頭被澆了一盆冷水,一腔熱情也被冷水慢慢地澆滅了。
可是這么好的機會,她實在是不想失去。
她咬著唇,慢慢地朝著陳鋒走過去。
她身上也撒了香粉,離得越近,氣味越是濃郁。
陳鋒的鼻尖嗅到那濃郁甜膩的香味,卻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傅昭。
他從沒看到過傅昭使用香粉,傅昭身著的衣物也從來不熏香,可傅昭身上就是有一股好聞的味道,聞著格外舒心。
而面前女子身上的濃郁的香粉味……陳鋒后退一步,對衛山吩咐道:“我先回去。”
衛山聽懂了陳鋒的意思,他大步跨過去,擋在了女子的跟前。
但是看著女子猶如受驚小鹿一樣的神情,他卻怎么都狠不下心來。
衛山咳嗽了一聲,道:“姑娘,你回去吧。”
看著陳鋒要離開,程雨舒干脆狠下心,一把推開衛山沖了過去。
她深知,若是這一次不成,那下一次會難上加難。
她直接沖到陳鋒面前,張開雙臂攔住了陳鋒的去路。
“世子哥哥,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前幾年我們還見過面的,我是雨舒,當時你看我一個人拘束,還給了我一個桔子吃。你還記得嗎?”
程雨舒眼含希冀地望著陳鋒,希望能讓陳鋒記起一些從前的事情來。
聽著程雨舒大膽的話,衛山飛快地朝后看了一眼,這一眼卻叫他嚇得差一點魂飛魄散。
陳鋒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了。
但礙于對方是個女子,才沒有發作出來。
陳鋒的耐心已經耗盡,他后退一步,從別的方向離開了。
程雨舒不死心,還想追上去。
但這一次,衛山死死地擋在程雨舒跟前。
衛山好心地勸道:“這位姑娘,若是你再糾纏世子,恐怕你就不能留在侯府里了。”
衛山的話說得不客氣,程雨舒面皮發紅。
衛山拖延了一會,等陳鋒徹底離開后,他才朝著陳鋒離開的方向而去,只留程雨舒一人站在原地。
程雨舒咬著牙,才不讓自己哭出來。
陳鋒就算是憤怒得罵她不知廉恥,也比沒有任何反應強。
她才寒風中站了一會,直到被凍得渾身快僵硬了才慢慢地離開。
她才走了幾步,突然聽到了一陣笑聲。
她心里一緊,害怕得后退了幾步。
只見從不遠處的梅花樹后,走出來一主一仆。
程雨舒一眼就認出來,走過來的人竟然是何氏。
何氏怎么會在這里?她對陳鋒說的話,何氏又聽到了多少?
程雨舒嚇得手都在發抖,若是何氏將她對陳鋒說的話傳了出去,那她肯定會立刻被趕走的。
到時候陳夫人也不會再認她這門親戚的。
眼看著何氏已經走到了跟前,程雨舒只好硬著頭皮喊了一聲三表嫂。
何氏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著程雨舒。
她不過是覺得煩悶,從陳夫人那里出來后就往侯府偏僻的梅林這邊散散心,沒想到就能讓她碰上這么精彩的一幕,看起來最近她的運氣也不是一差到底。
何氏打量夠了才開口,“程姑娘,真是好巧啊。大冷天的,你穿這一聲冷不冷啊。”
在何氏冷嘲熱諷的語氣中,程雨舒低下頭,小聲地回道:“不冷。”
“你的臉都凍得這么白了,怎么可能不冷呢?”何氏笑了一聲,“可惜了,就算你穿得和花一樣嬌艷,我那個木頭似的五弟,也沒有多看你一眼啊。”
何氏果然什么都看到了!
程雨舒抖得和枝頭的秋葉一樣,害怕得都沒了主意,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何氏慢悠悠地說:“程姑娘,你慌什么呀?我五弟那么優秀,你愛慕她也是情理之中的。只是不知道,你的這片心意,我的五弟妹知不知道?”
聽到何氏提及傅昭,程雨舒再也撐不住了,她低聲下氣地央求道:“求求三表嫂高抬貴手放我一馬,不要把剛才的事說出去!你讓我當牛做馬我都愿意!”
何氏心中一動,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是嗎?讓你做什么都行?”
程雨舒拼命點頭,“你讓我做什么都行!”
何氏心中有了主意,她笑瞇瞇地拍了拍程雨舒的肩膀,“你放心,我讓你做的事也是在幫你。”
程雨舒迷茫地望著何氏。
何氏拍了拍程雨舒的肩膀,笑道:“你放心,你所求的,我會助你一臂之力!”
傅昭梳完妝后,就聽到陳鋒回來了。
她便起身從內室走出去,只見司棋手里端著姜茶,似乎是有些猶豫地站在原地。
傅昭走過去,“怎么了?怎么不給世子端過去?”
司棋回過神來,怯怯地道:“奴婢瞧著世子的臉色有些難看……”
陳鋒很少會在旁人面前展露出怒容來,司棋被陳鋒的怒容嚇到了。
她抿了抿唇,接過司棋手里的姜茶,親自給陳鋒端了過去。
陳鋒正在屏風后換衣裳,換好衣裳走出屏風,看到是傅昭親手端著姜茶,他大手一伸,將姜茶拿到了自己的手中。
他握了握傅昭的手,傅昭的手軟軟的且暖暖的。
他自然而然地牽著傅昭在榻上坐了下來。
傅昭細細地觀察了一下陳鋒的臉色,果然見陳鋒和平日里不一樣,臉色似乎要比平常更冰冷一些。
傅昭便問:“您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陳鋒回想起先前的那一幕,眉心一跳,淡淡地道:“沒什么事,想必是湖邊風太大了。”
“正好過年了,這幾日不如就別去湖邊練劍了吧。”傅昭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