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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6妻子即棋子


更新時間:2024年06月16日  作者:老貓釣鯊魚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女尊王朝 | 老貓釣鯊魚 | 一裙反臣逼我當昏君 


高緯抬手做請,笑道,

“在此之前,寡人想問姐姐,您眼下是以什么心情看安德王搔首弄姿呢?是當看舞姬獻媚了,還是想看自家男人如何出風頭?”

“皇上想替他與我談婚論嫁嗎?”

倆人說著,還是進了廂房,這屋里像是議事用的,正中就是一張大長桌案,涼席鋪地。

“是談條件,來…國主姐姐手腳不便,且先坐下來歇歇。”

高緯拎著大袖引她到桌案前,覆手做請,倆人于是對面而坐。

齊國主隨即道,“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即便宗親家的孩子,他們這種父母雙亡,仰人鼻息而活的,也不過是朕的家奴罷了。”

他上來頭一句,就是這么令人扎心、寒徹骨的話!與他對面而坐的白衫姑娘,聞言倏然瞪大的琥珀鳳眸,難掩驚詫。

“陛下此言……未免太刺耳了吧?”

“難道不是么?”少年天子那雙漂亮又陰邪的桃花眼微瞇,居然把臉湊近她,笑道,

“你也是一國儲君,知道這種掌握別人生殺大權的滋味。說實話……他們對朕有利用價值,朕才能客套地稱一聲堂兄,實則不還是以色事人的皇室家妓罷了?朕照樣能一句話賜死他們,像碾死個螻蟻一樣輕松。所以朕讓安德王獻舞,去搔首弄姿以娛賓客,他就會盡力而為。”他望著元姑娘眉眼間的晦暗不明,故意打趣道,

“你想救風塵嗎?聽說你想娶走安德王?這么說,蘭陵王當不了正室了?”

倆人只一桌之隔,但這張桌案顯然攔不住齊國小皇帝的滿口惡趣味。

元無憂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

“陛下既然什么都知曉,可愿放人嗎?”

小皇帝一拍桌案,桀驁地笑道,

“當然不放!他們正值年富力強的年歲,就該為大齊效力,朕不會讓他們和親入贅別國的。且他們的出身,也不配做女帝的皇夫。”

“皇上為何覺得…他們不配做皇夫?”

“他倆脾氣做不得正室的話,朕早與你說過了。至于門當戶對嘛?高長恭的母親是尊貴些,但他爹把嫡母當媳婦睡,讓兒子管祖母叫娘,史書實在恥于記載。高延宗的出身更不用提了,只是元家宗親的一個家妓而已!就這兄弟倆的出身……在父國大齊尚且受人恥笑,等到了妻子的國度,豈不更卑微可笑?”

這些話聽進元無憂耳朵里,挺替高家兄弟心酸。沒想到說話最刻薄的,居然是自家人。

但她只憋出仨字:“我不嫌。”

高緯搖了搖頭,頂著張嬌艷的漂亮臉蛋,卻語氣頑劣、輕佻,“但朕不會殺雞取卵。還要留著他們孵小雞呢。”

“呵…”元無憂自嘲一笑,不禁拿右手輕置桌上,抬眼逼視著對面的少年天子。

“聽說高家都是瘋子,陛下您這是犯病了吧?”

高緯這人素來沒什么羞恥心,故而這樣聊下去他也有話,即便被當面說犯瘋病,他也不惱,只笑道,

“你可知瘋子和常人的區別?”

元無憂眉頭緊皺,眼神無奈,“我要是能知道瘋子的動機,恐怕離瘋子也不遠了。”

“瘋子和常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不妥協,不委曲求全。因偏執而成為瘋子。”

“皇上形容的太寬泛了,能否說實在點?”

“世人眼里的“瘋子”,他的本心就是不守規矩秩序,不受道德束縛,所欲必得,殺伐果斷、愛恨一念之間。”

這番話把元無憂說悟了。她不能跟瘋子硬碰硬,要想達成目的,就得跟高緯同仇敵愾。

高緯說笑一般,眼神卻冷厲,

“蘭陵王和安德王這倆兄弟啊…他們就像堂前待客的花,平時他們是大齊強盛的象征,擺出來展覽,供人欣賞。有事時他們就是誘餌,是以色事人不會背叛家族、不會變節的名器尤物。他們還要留著調遣那些愛慕他們的人呢。你看,你不就是被他們引誘來的,為齊國效力的人嗎?”

小皇帝忽然又笑吟吟地逼視著她,元無憂愣是從他的虎牙里看出了寒意。她突然發現,其實齊國一直在跟她耍陽謀,所有人都知道這兄弟倆是美人計,都以為她是真中計了,事實上……元無憂的沉淪和清醒,都在一念間。

彼時她不能反駁自己沒被男色蠱惑,唯恐被這小瘋子瞧出野心來,也不好承認。

她只好正色道,

“難道皇上不想一勞永逸嗎?我若繼承母業,坐擁一國,難道還不配娶他們回去?”

沒想到這話,又把小皇帝聽笑了。

“呵!你還真想娶他們啊?兩國聯姻最忌諱產生真感情,否則會被另一方牽著走的!你還是死心吧,即便你想帶他們私奔,只要朕不允許,他們也無法活著走出齊國一步!”

頓了頓,高緯收斂了眉宇間的殺氣,又彎著桃花眼,笑吟吟道,

“朕可不想把他們嫁出去,只會允許他們在大齊娶妻,這樣其妻子才能為朕所用啊。他們的“妻子”即是朕的棋子!人命如螻蟻,只看其價值,你也是一國之君,利益既得者,也在棋盤上掌握生殺予奪,應該懂這種道理吧?”

隔著一張桌案,倆人相視一笑。

方才的對弈談話中,一直處于下風的華胥女帝,聽了他這番剜心刺骨的挖苦,只好端起眉眼陰鷙來,

“您這枚棋子質地精美,此刻明明是你我在布棋,何故不給我近水樓臺,先讓給旁人?我想在其上雕刻屬于我的烙印,皇上能否給個機會?”

高緯漫不經心道,“南陳確有聯姻之意,但因蘭陵王受傷,他便沒機會了。而安德王本就名聲風流,與無數人有染,倘若南陳長公主能看上他,也是一樁美事。”

他并未正面回答,無論是蘭陵王還是安德王,在他口中都如同死物一般,能隨便贈人、賞玩,絲毫不顧及元無憂早已與蘭陵王談婚論嫁過,也和跟安德王有夫妻之實。

真是個不管不顧的瘋子!

聞聽此言,坐于桌對面的白衫姑娘鳳眸微瞇,語氣沉冷下來。

“陛下未免太舉重若輕了,難道不知我與他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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