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個家，突然就家破人亡了。
剩下了一個瘋婆子，看著就讓人覺得可憐。
柳家知道消息后就經常過去照看。
有一天柳清河當值，巡街的時候就繞去了武師傅一家，本想著看看師娘情況，順便給送點吃的過去。
哪曾想去了后才發現竟然有兩個癩子正要欺負師娘。
柳清河二話不說，直接將人拿了。
但師娘人卻已經不行了。
原來是在掙扎中，師娘的后腦勺撞到了石頭上，雖然沒流出血，但實際上腦子里卻有了淤血。
送到醫館，郎中看了看就搖搖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臨死前的師娘竟然難得的清醒了。
但對方的清醒卻不是交代什么遺言，而是對著柳清河就是一番詛咒。
如果不是為了要多攢點彩禮娶柳美娘，她的兒子就不會跟著跑鏢，也不會死。
所以她詛咒柳美娘嫁不出，成為老姑娘。
詛咒完后，人就咽了氣。
當時在醫館還有不少病患，聽到了這樣的話，流言自然也就散開了。
其實兩家的親事也就不過是兩家長輩的口頭之約，連個信物都沒有交換過。
說是定親，實際上什么都沒有。
可柳美娘的名聲就這樣耽誤下來。
宜夢聽得也是忍不住連連嘆氣。
瞧瞧眼前的姑娘，十六七歲的年紀，就跟朵兒花似的。
長得好看，性子也溫婉，若是沒有那一檔子事，指不定是多少人家好兒郎求娶的對象。
奈何這個時代就是這樣，女子的名聲一旦壞了，饒是你有再好，也一樣嫁不出去。
若非要嫁，也就只能嫁給那些鰥夫或是身體有病的人家。
總之，好人家就別想了。
“嫂子，對不起，我，我說多了。”
柳美娘已經哭成了淚人。
有些話她和自家娘親都不好開口，今日也不知是怎么的了，竟然和第一次見面的人說了這般多。
“好孩子，說出來心里就暢快了些。你且放心，嫂子不會外傳的。”
宜夢鄭重許諾，怕這丫頭心里再多了心事，回頭萬一想不開就不好了。
柳美娘擦了眼淚，點點頭：“謝謝嫂子。”
“我聽家里說你們家也要在村里住下了，到時候你若沒事就來我家找我，咱們一起聊聊天。”
宜夢提出邀請。
柳美娘點頭的頻率更大了些，眼睛里也多了幾分亮意。
在城里，原本小時候的玩伴在出了那件事后就再也不和她走動了。
這幾年她都是悶在家里那個小院子里。
如今終于又可以重新有新朋友，柳美娘是真的很高興。
宜夢讓柳美娘自己去廚房打了清水洗臉，又拿出自己用來擦臉的脂膏給她抹了。
又隨便聊了會兒天，柳美娘的眼睛不那么紅了，剛好柳家人也來叫柳美娘離開。
雖說齊家是給收拾了屋子出來，但柳家人最后還是決定回城里去。
柳清河是衙役，和城門上的官兵也熟悉，不怕進不去城。
柳家人走后，齊程氏就迫不及待的叫了四兒子到房里來。
“你明兒個就進城去打聽打聽柳家小妹的情況，要是差不多，咱們就找媒人上門提親！”
齊程氏神采奕奕，心里面對柳美娘那是格外的相中。
長得好看，性格也好。
而且聽柳老太太說，柳美娘在家里面洗衣做飯都是一把好手。
這樣好的姑娘到了十六還沒出嫁，柳老太太說是舍不得閨女，想多留兩年，可齊程氏心里猜測肯定是有什么別的原因。
所以，齊程氏才會如此迫不及待的讓齊全金去打聽消息。
只要不是什么大問題，這小兒媳婦兒，她看準了！
至于小兒子的態度？
齊程氏壓根就沒把那個猴崽子當回事。
能給他張羅娶媳婦兒就已經很不錯了。
齊全金應下了，又去找自家二哥說。
論打聽消息，自家二哥可比自己厲害。
齊二財倒是不意外會有這樣的安排，直接說明天一早就進城去，兄弟倆便各自散開。
回到自己屋里，齊全金一邊伺候媳婦兒洗腳，一邊將老太太的想法說了。
宜夢驚訝：“給老疙瘩相看？”
“是啊！你不知道？”
齊全金還挺詫異。
宜夢眨巴眨巴眼：“好像……知道。”
要不是齊全金提起來，宜夢還真忘了有這么回事。
婆婆好像和自己說過，但自己不小心給忘記了。
有點尷尬。
齊全金笑著說道：“媳婦兒你這怕不是又要一孕傻三年了吧？”
“去你的！”
宜夢嗔怪的白了他一眼，又道：“那你們是咋想的？對了，柳家那面是啥態度？”
“還不知道呢啊！娘的意思是先打聽打聽柳家小妹的情況，然后再找媒人上門提親。”
齊全金給媳婦兒擦干了腳上的水。
宜夢想到柳美娘和自己說的那些事，猶豫了下，到底還是選擇隱瞞下來。
自己已經答應了對方不會告訴別人，那么就要說到做到。
至于自家人這面，宜夢也不擔心。
這么大的事，甚至都能影響到柳美娘的親事了，城里肯定有很多人都知道。
只要家里人進城打聽，想要知道個大概不是難事。
到時候就看婆婆是個什么態度。
如果婆婆不介意，那就等著柳家人主動說。
柳家人說，那就是真誠相待。
如果不說，要么就是著急嫁閨女，要么就是不想讓閨女低人一等。
無論怎樣，這件事都有婆婆拿主意，輪不到她一個兒媳婦兒指手畫腳。
宜夢琢磨了下，對齊全金說道：“娘的安排是娘的安排，你私下里也問問老疙瘩的意思。畢竟是給他娶媳婦兒，他中不中意才是最重要的。”
“我也是這么覺著的，到底是要和老疙瘩過一輩子的人，他要相不中，就算柳家妹子再好，硬湊在一起也不是個事。”
齊全金頗為贊同。
他和自家媳婦兒那就是自由戀愛，兩個人日久生情走在一起的。
家里的三個兄長的親事就是家里安排的。
雖說家里安排的也挺好，日子也過得順遂，但和他，和老五兩口子相比，到底還是差了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