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倒沒料到這小莊子里的人辦事效率這么高。
這樣的速度,倒像是池子里原本就時刻備著熱水一般。
不過現在既然熱水備好了,她們自然也不可能不讓人進來,故而姜念嬌只道“既然備好了熱水便進來吧。”
婦人得了吩咐,很快便將門推開了,這婦人身形健碩,倒似乎比許多男人還有力。
她一手拎著一個蓋著蓋子的大木桶,竟似是毫不費力的走進了屋里。
她只朝著屋里幾人點了點頭,看容貌倒是說不出的樸實憨厚。
她并不知見了主家該行什么禮,加上手上還提著兩桶熱水。故而也沒法行禮。
姜念嬌見她手上提著兩個木桶,便也示意一旁的翠翹替她過去分擔一個。
不想那婦人卻嘿嘿笑道“不用勞煩各位貴人,俺自己便能提得動。”
說完她還推了一把要接過她手里提桶的翠翹。
翠翹也算是有武功傍身的了,而且她的力氣也不小。然而就是這般的翠翹剛才為她這一推,竟也身形有些趔趄。
看著這細微變故,幾人面上都是一變。
顯然這也是個練家子,而且武功還不俗,只是這樣的練家子為何要棲身在這樣一個小小的田莊里?
婦人并不知道其他人臉色為什么變化,她只腳步沉穩的往室內一間屏風隔開的圓木澡桶里注入剛才的熱水,試過水溫之后,她又往桶中撒上一些玫瑰花瓣。
出來時,屋子里翠翹與那車夫顯然已經去了另外兩個房間換洗衣服,此時屋里除了一個被綁的結實的趙衍楨便只剩下姜念嬌了
故而農婦主動請纓道“姑娘,您可要搓背的,俺搓背可是一絕,保管能將您搓洗的干干凈凈的。”
姜念嬌自然想也沒想便拒絕了。
開玩笑,就憑翠翹都沒承受得住她那一推,她若是讓這農婦搓上一搓,她這身皮肉怕都要被她搓沒。
農婦隨后又看了一眼留在姜念嬌屋子里的趙衍楨,她出言提議道“姑娘,這男女共處一室,怕是不妥,要不這人讓俺替您帶出去吧?”
姜念嬌十分懷疑這農婦將人帶出去后,怕是再也不會還回來了。
故而她眼下也顧不得什么名節之說。
她只斬釘截鐵道“不必了,你出去吧!”
隨后她又看了看渾身濕透的趙衍楨,到底覺得不妥。
故而她又出言補充道“對了,你再去給他也拿上一套干凈衣裳過來吧。”
婦人得了這么個話,頓時看向姜念嬌與趙衍楨的臉色也不對了。
她倒沒想到這城里的嬌娃娃居然如此豪放。
不過想想也是,來這里的哪個不是來尋歡作樂圖快活的。
而且那年輕后生也確實生的好,想她闖蕩江湖十多年也沒見過這樣的玉人,若她還年輕個二十歲,怕也會忍不住對這小后生霸王硬上弓。
不過這姑娘生的與那后生倒也般配,兩人只怕也不必用什么手段,便能干柴烈火。
姜念嬌并不知道這婦人都想了一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她已先行去了洗澡的隔間。
她想的倒也簡單,現在趙衍楨被綁的跟個粽子似的,她也不必擔心他會闖進來。
只是很快她便發現自己還是過于天真了,這隔間的屏風絲質也未免太過輕薄,隔著屏風她都能瞧見影影綽綽的身形。
而趙衍楨座的那個位置還正對著這扇屏風。
這種設計分明就是羞恥到了極點。
如果說這屏風還可能只是無意間造成。
那擺在姜念嬌手邊的干凈衣物就可以完全看出這里絕對不是什么正經地方了。
姜念嬌捻起那件薄如蟬翼的紗衣,不知情的怕要以為對方是只拿了一件外披過來,而忘了取內襯與襦裙,然而
這紅艷艷的款式怎么看怎么艷俗。
姜念嬌還在嫌棄這外披之時,身后有人卻扣住了她的肩膀,她下意識要尖叫之時,那人倒是先她一步用手堵住了她的紅唇。
“別叫,是我。”那人聲音如玉石相碰,且身后她所依靠的那具身子也分明濕熱,她自然知道那人是誰。
而趙衍楨在感覺到她瞬間炸起的身子此刻也慢慢放松之后,便知她不會再尖叫了。
故而他迅速松開了姜念嬌。
姜念嬌回身之時,便見趙衍楨正從懷里摸出一個白色瓷瓶,他從那瓷瓶里倒了一顆藥丸出來,隨后顫抖著手將那藥丸服下。
姜念嬌也沒在意,她記得外界傳聞這位三皇子身子不太好,而且今日他又經了這么大的風波,想來如今怕是在吃藥。
而且比起這個,她顯然更想知道被綁的跟粽子似的趙衍楨到底是怎么在無人幫助的情況下掙脫繩索來到自己身邊的。
只可惜她還什么都沒問。
趙衍楨卻是自己吃藥還不夠,又硬往自己嘴里也塞了一顆,她剛要開口,他捻著藥丸的手指便送入了她唇中。
如此精準的配合,怕是剛才那離開的農婦都要感嘆他們二人的默契。
而且最尷尬的是,因為趙衍楨是突襲行為,她見對方伸了手指過來,只下意識便咬住了對方的手指。
很快嘴里便有一股咸澀的鐵銹之氣傳來。
待姜念嬌反應過來,想將對方連手指帶藥一起吐出去時,對方反而順勢用手將藥往她喉嚨深處抵去。
他在她耳邊仿佛誘哄一般低啞道“把藥吞下去,屋子里有催情香,這是清明神志的藥物。”
說完,他只又一把抱住了姜念嬌,濕透的衣衫相貼,透過一層薄薄的高熱,她分明應該覺得寒冷,手心卻不自覺冒出一層薄汗。
隨后耳邊能聽到他的喘氣聲,那聲音聽來倒是比剛才還要色氣幾分。
于此同時,他那雙修長白皙的大手正分外有節奏的攪著一旁的澡盆里的熱水。
隨著四濺的水花響起的是嘩啦啦的水聲。
姜念嬌自然也后知后覺意識到了對方是在模仿什么,她臉上一紅,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些什么,趙衍楨倒是毫無防備掐了她后脖頸一把。
隨著女子高亢的尖叫過后,是趙衍楨微微沙啞撩人的聲音“我弄疼你了嗎?”
姜念嬌只怒目瞪著對方,但她顯然也知道外面多半是有人在偷聽或者偷看。
好在這隔間里沒有窗戶,縱然有人想偷看也只能隔著門縫與屏風偷看。
故而姜念嬌只主動摟住了趙衍楨的脖子,隨后軟軟的撒嬌一句“疼。”
當初拜那繼母所賜,在這種事上,她自然不是什么無知無覺的小綿羊。
而且趙衍楨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前世的那些過往,故而她也用不著在趙衍楨面前裝什么純。
此番化被動為主動倒似是順理成章。
她聲如鶯啼,眼兒飛媚。
反倒是讓原本演的得心應手的趙衍楨微微一愣。
隨后他眼神一黯,眼尾一抹余紅,倒襯得整個人危險又誘惑。
他微微揚唇,分明是笑著,卻反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嬌嬌的聲音可真好聽。”
姜念嬌還來不及夸一句他也不賴。
趙衍楨的大手便勾住了姜念嬌的腦袋。
隨后幾乎沒有給她半分緩沖的時機,他只以唇堵住了姜念嬌尾余的那點聲音。
一吻深纏,意識到對方居然假戲真做起來。
姜念嬌立刻用力推拒起對方來。
然而她的力氣又哪里比得過對面的青年。
待呼吸都快不能時,她尚能聽到門外似乎還傳來那農婦的訓斥“你們蹲在這門口做什么?這事還沒看夠啊?”
那農婦罵完人,隨后
又對著室內喊了一嗓子“姑娘衣服我給你拿來了,我現在能進來嗎?”
這農婦的一番問話,這才將姜念嬌從剛才的深吻中拯救出來。
不知為何,分明是極度的纏綿,對方卻似乎有種想將她弄死的狠意。
她此刻的聲音倒并非刻意,而是實實在在的軟又怯“別,別進來。”
農婦心領神會嘿嘿一笑道“姑娘不必害羞,來咱們這的都是為了尋歡作樂。俺不會偷看的。俺把衣服給你放外邊屋子就馬上離開。”
姜念嬌正猶豫要不要妥協,趙衍楨卻揚著略帶沙啞的聲音道“還是請姑姑稍后再過來吧。”
也不知是他過于有魅力,還是這婦人也終于生起了羞恥心,此時聽了趙衍楨的話,她倒居然沒再勉強。
她只嘿嘿應了一聲,隨后又罵了腳邊偷聽的兩只小雜魚,接著便一手拎著一人的耳朵走遠了。
到他們走遠了,氣氛反而尷尬了起來。
趙衍楨顯然也意識到自己情不自禁之下做了什么。
他正要開口,不想姜念嬌反而比他更快開口“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也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我也不會將這種事放在心上的。”
她這話說的倒有些過于翻臉無情了。
趙衍楨垂眸望著身旁女子玲瓏的曲線。竟莫名有些懊惱剛才不該這么輕易放過她。
不過眼下顯然也并不是什么好時機。
如今那些守在門口偷聽的人都離開了,他自然也不打算在這一看就是挖坑埋人的房間里繼續等下去。
故而在腳步聲遠去后,他只拉著姜念嬌的手道“此處不是久留之地,跟我走!”
姜念嬌聞言自然配合。
趙衍楨沒有走正門,反而只是同時推開了屋里所有的窗戶,隨后才挑著一個最偏僻的小窗口拉著姜念嬌逃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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