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歡并沒有說出自己內心隱秘的想法,至少就目前看來,他們還沒有走到這一步。
駱云益雖然很像于雁山,但也有幾分像駱戎,因此可以確定他一定在血緣上與兩人有關系。
不到最糟糕的時候,她不愿意將人性想得最惡劣。
景歡和駱云益并沒有和對方說起自己隱秘的猜測,更不知道彼此的想法南轅北轍。
一個以最壞的想法猜測目前的處境,另一個則出于各種各樣緣由,盡量美化目前的處境。
但無論如何,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
不僅要想辦法馬上離開這里,更要想方設法地保護對方。
兩人的想法不一樣卻不妨礙他們有同樣的目標,于是景歡和駱云益馬上調整好狀態,開始快速行動起來。
景歡照常按時進入檔案室,因為上次的意外情況,她不得不提高警惕,每次一進檔案室的第一件事便是讓系統查看里面的環境。
除去那個攝像頭,很難說今日有沒有其他人踏入檔案室。
她不只會在每天進入和離開的時候檢查,甚至讓系統設置程序,每隔十分鐘便會對檔案室的環境進行搜索。
或許她和駱云益也低估了于雁山,想想于雁山如果是很多年前就策劃這一切,能走到如今必然不易。
期間使用過什么招數不好說,但一定比他們想象中的更加陰毒和復雜。
也許他們時時刻刻都在活在第三方的監視下。
景歡翻看筆記本的手微頓,心不在焉地想著,手上的動作遲遲未動。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系統,其實他們何嘗不是生活在系統的監控下呢,一舉一動,系統都能看到。
系統不是冷冰冰的機器,它是新型的智能人,可能比一個活生生的人更面面俱到。
偏偏他們心知肚明系統的兩面性,現階段卻不得不為了利用它的價值而忽略它的危害。
系統監測正常,僅發現一處攝像頭(已注明)
景歡在系統的提醒下回過神來,看了一眼監控的面板,依然是之前放置攝像頭的地方。
看來系統并不會讀心術,也不知道該不該說這是唯一一件幸事。
景歡翻到下一頁筆記,漫不經心地展開,系統的掃描大概只需要0.1秒,但等待的時間卻十分漫長——她必須拍攝器前裝出一副研讀筆記的模樣。
實際上心思早已在不知不覺中飄到遠處。
也不知道拍攝器能堅持拍攝多長時間,如果于雁山看到她沒有這般無所事事的模樣,難道不會好奇或者懷疑嗎。
不對,他會時時刻刻看著她的模樣嗎,也不會如此悠閑吧。
景歡百思不得其解,她輕飄飄地瞥了一眼拍攝器一眼。
針眼大小東西并不顯眼,貼在暗黑色的書架上,如果她不走到附近,大約一直不會發現吧。
不過,她早晚會有走到那邊的時候,到時會怎么辦呢?
于雁山沒有準備預案嗎?
景歡一個人在胡思亂想中,甚至開始猜測這究竟是于雁山的所為嗎?
與她的猜測不同,駱云益心里有了其他想法,便會直接付諸行動。
他在短短的幾天內走遍藏區的很多地方,感謝系統升級后可以覆蓋更多區域,他只需要走大路,便能直接收取方圓百公里的垃圾。
這樣的工作效率算不得快,但藏區大部分地方發展得很落后。
比起現代化社會的化學合成產品,落后的藏區并沒有太多現代化產品。
如今看來,發展也要一分為二地看待啊。
駱云益今天做好最后的收尾工作后
便提前回到地下城,他沒有提前告知景歡,也沒有提前回家,而是直奔于雁山處。
他心底一肚子疑問,此時此刻更好奇于雁山在做什么。
「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了?」于雁山開門看到駱云益時非常詫異。
駱云益隨意坐在于雁山辦公桌的對面,然后絲毫不見外地為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親愛的舅舅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最近的行為,不外乎是場面話罷了。
「外面越來越冷了,我先休息幾天。」駱云益解釋道,「雪層覆蓋下的東西無法判斷,車輛行駛也很難,我之前打算開直升機,但風太大也會影響飛行。」
這確實是他面臨的難題,如果沒有系統這個特殊的外掛,他幾乎沒有任何可以應對的辦法。
藏區多年以來不受重視,甚至遭到一些歧視,根本原因也是因為地理原因和一些根深蒂固的偏見,另外,還有經濟發展十分落后。
于雁山點頭附和道:「我們這個地方不行啊,自然環境不行。」
「之前國際觀點常常提到地緣政治,我們這個地方因為自然和地理環境的影響,發展前景也十分堪憂。」
駱云益不否認他的觀點,不過緊接著說道:「但是藏區自有天佑,現在便遇到了發展的另一個機遇。」
末世的出現對于其他地方來說就是生靈涂炭,唯獨藏區不能與之相提并論。
其他地方地震、海嘯、山洪等天災接連發生,導致人沒有棲息之地。
藏區卻能利用本身的地理優勢,創造出一個新的奇跡。
「不過,其中還是有賴于我們有您。」駱云益難道恭維于雁山,不過也沒有忘記老父親,「還有我的父親。」
平心而論,沒有駱戎和于雁山,藏區不會在紛雜的亂世中得到片刻安寧。
駱云益的表現太反常了,以致于雁山忽然愣住了。
停頓幾秒鐘之后,才用一言難盡的目光看著他:「你是不是有事要求我,你直說。」
駱云益差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