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如此,用不著。」
誰知他沒接,謝頌華卻塞在了他的手里,「我是大夫,聽我的。」
剛走到門口有事兒想要稟告的霍管家聞言腳步一頓,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
他自王爺開府便一直在王府里當管家,平日里王爺跟前的人來來去去,也是他在操持。
何曾見過有人這樣與王爺說話?
最詭異的是,王爺竟然沒有生氣。
再一看那窗戶上的人影,好家伙,自家王爺竟然真的拿著布巾在擦頭發。
霍管家干脆調轉了頭,來得不是時候。
但是他腳步輕快,甚至嘴里還不由自主地哼起了小調。
好啊!
是時候把王府里里外外都檢查一遍了,將來人丁興旺起來,那些個院子也就要派上用場咯!
屋子里蕭鈺倒是察覺到外頭有人來了,見對方又走了,便沒有過問。
只是覺得這頭發擦起來實在麻煩。
見謝頌華進了凈室,便又扔到了一旁,仍舊拿起公文來看。
謝頌華出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他倚在墻上看書的樣子,頭發分明還滴著水。
她皺了皺眉,「王爺又不是三歲小兒,這么大的人了,尚且不知道保重身子?」
說完之后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些放肆了,眼前這個人是蕭鈺。
她這語氣實在有些過于親昵且不遜。
蕭鈺果然放下了手里的書,眉頭也皺了起來,轉臉看向謝頌華。
好漢不吃眼前虧,謝頌華才要道歉。
就聽到蕭鈺有些不耐煩道:「太麻煩了。」
「這……」
這樣的回答讓謝頌華有些拿不準,自己應該繼續好言相勸還是趕緊見好就收。
「你來吧!」
「啊?」
蕭鈺卻已經將那布巾扔給了她,「你來替我弄,我不耐煩。」
這也可以嗎?
謝頌華先是愣了愣,隨即又覺得這樣似乎也沒有什么問題。
精誠合作嘛!
因而她也不矯情,拿了那布巾走了過去,「那你坐好來,不然我不好弄。」
眼角的余光看到她坦坦蕩蕩的神色,蕭鈺嘴角忍不住翹起,果真應了她的要求坐好了。
這也就是謝頌華,若是其他的女子,恐怕已經手足無措滿臉害羞了。
這么想來,他心里便覺得自己將謝頌華娶進來是個再正確不過的選擇。
也就只有她這樣的女子,處著才不會覺得哪哪兒不自在。
他的個子相對來說,實在是有些太高了,謝頌華不得不跪在他后面才方便操作。
這便看到那公文上的內容,竟然是關于邊關的軍務。
這一下她就有些拿不準了,替他擦了兩下之后,還是提醒道:「王爺,要不然,你換一本看?」
蕭鈺微微扭頭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轉回到手里的公文上,「你看得懂?」
這是瞧不起誰呢?!
謝頌華撇了撇嘴,白眼一翻,「看不懂。」
反正她已經提醒過了,就算是已經避過嫌了,回頭如果出了什么紕漏,也怪不到她頭上。
他正在處理正事兒,謝頌華也不好打擾他。
可這樣跪著給他擦干頭發也屬實有些無聊,謝頌華眼睛隨處亂瞟,然后便不小心看到了不該看的。
明明已經是冬天了,這個男人洗完澡竟然就這么穿著中衣,他真的不冷嗎?
這也就罷了,你的領口敞開了啊!
她這樣居高臨下,真
的想不看到都很難啊!
不過……
謝頌華的視線又往那邊探了探,到底沒有忍住,「王爺胸口怎么會有這么大一個疤?」
她目光太過于專注,身子下意識地就往前傾,好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些。
這樣一來,她幾乎是貼在他耳邊說的這話。
溫熱的呼吸撲在耳朵里,蕭鈺整個人都被激的一個激靈,下意識地就立刻閃開。
偏生一把頭發還抓在謝頌華的手里,這一扯,就將她扯了過去,自己也頭皮吃痛,下意識地往后縮了一下。
而謝頌華因為跪了好一會兒,膝蓋有些酸軟,加上身子還往前傾著,被這樣一扯,哪里還立得住,整個人就直接往前撲,腦袋直對著桌子角上。
關鍵時候,蕭鈺長手一撈,總算把她給拉住了,然后兩個人就在羅漢床上摔做了一團。
謝頌華只覺得自己后腦磕上了一片硬邦邦的東西,但又沒有那么硬,顯然不是桌子。
同時便聽到了蕭鈺一聲悶哼。
她連忙轉過頭去看他,誰知嘴唇卻擦到了一片溫熱。
而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是摔在蕭鈺的懷里的。
她方才是撞上了他的胸。
這樣一轉頭,一抬眼,看到的是蕭鈺錯愕的眼。
謝頌華的目光下移,自己鼻尖抵著的,是他的……胸肌。
她親了蕭鈺……的胸!
哪怕謝頌華是后世穿過來的,哪怕她是個大夫,見過無數人的身體。
然而這個時候還是被尷尬得腳趾抓地,只恨不能原地去世。
她此時真的很想知道,她和蕭鈺誰更社死。
最終還是蕭鈺先反應過來,伸手扶著她肩膀將她推了起來,然后立刻將衣襟攏好,又把衣服帶子重新系緊了。.
謝頌華輕咳了兩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然后若無其事道:「不好意思啊!」
蕭鈺看了他一眼,面色有些古怪,就連語氣也不似平時一向的淡定,「嗯,沒事。」
然后謝頌華才發現,他好像……耳朵紅了?
想想這個保守的古代,方才的那茬兒,對他大約確實是算得上是個事兒。
「反正……」謝頌華想了想,便開解道,「你就當我是個男的就好了。」
說完之后,發現好像有哪里不對。
如果她是個男的,被一個男的親了胸,好像更不可言說吧?
果然,蕭鈺的臉色更難看了。
謝頌華干脆閉嘴,然后撿起另一條細棉布,照舊往他后面去。
誰知道卻被他給攔下了,「不用了,我自己來吧!」
「你還真當回事兒了?」謝頌華將他的手打開,「不就是個意外嘛!」
她這么一說,蕭鈺倒是不好拒絕了,不然好像顯得他很在意方才的事情似的。
謝頌華倒是不敢再亂瞟了,將他頭發擦得差不多干了,便讓人送了熏爐進來,依著平日里她們幫自己的樣兒,替他將頭發烘干了。
到這會兒,時辰也就不早了。
謝頌華打了個哈欠,自顧自地往床上去了,「晚安。」
可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困得不行,腦子里卻總是不經意就想起了方才眼前那一片胸膛。
不得不說,這練武的人身材就是好。
謝頌華有些苦惱,自己這兩世都母胎單身的人,今日竟然會遇到這樣的美色。
及至睡著了迷迷蒙蒙的,還是那一片緊實的胸膛。
第二日早上照舊是被蕭鈺推醒的。
看了一眼仍舊昏
暗的窗口,謝頌華睡眼惺忪,「什么時辰了?」
蕭鈺卻問了一句不相干的,「你做什么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