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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木澤的目光帶著一絲可憐,也不知道是不是柳笙笙的錯覺,她總覺得今日的南木澤把姿態放的很低……
「殿下,你這是做什么?」
「道歉。」
南木澤輕輕拉起她的手,緩慢的說道:「成親三載,我極少靠近清風院,且那三載,見你的次數連十次都不曾超過,是我不對;后來你隱姓埋名靠近我,保護我,甚至以身犯險來救我,如此種種,都能看出你的情意之深,可我未曾珍惜……」
「明明你就在我身邊,我卻無法將你認出,是我的錯。」
「明明你就在我身邊,我卻將冒充你的人帶回府上,亦是我的錯。」
「后來不分青紅皂白,打你三十大板,一連兩次,更是大錯特錯。」
看著他痛苦的表情,柳笙笙的心里不知為何有些不適。
曾經在她心底放了很久的事,在意了很久的事,如今突然被他說出,卻反而沒有那么在意了……
她說:「殿下不必同我說這……」
「你且先聽我說。」
南木澤深情款款的望著她,「我藏了許多許多話,今時今日方才有時間說,而此情此景下,你也難得肯聽我說。」
「我曾關你禁閉,冷院那般環境讓你住了許久,你應當覺得委屈。」
「后來太子身亡,于情于理于法,牽扯其事件之中的人,沒有斬首示眾,也當終身監禁,我是擔心你的,但皇兄失去了孩子,皇后虎視眈眈,想帶你走,總得做出點樣子,我應當受下八十大板,護你平安,可我沒有,看著你挨了那么多下才出手,是我的錯。」
「我深知你心中有我,后來也早就心中有你,可我猶猶豫豫,總是糾結于你過去的所作所為,這個錯,錯到了骨子里。」
「倘若那時我把話說開,或許你也不會受到那么多的委屈,倘若那時我強硬一些,你也不會離開我的身邊,這一樁樁一件件,皆是我的錯,你不在的每一個日夜,我都在深深反省。」
「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同你道歉,男子能屈能伸,何況是身為夫君,我沒有惜字如金,我只是不善言辭,而你不在的每一個日夜,我都對著天空反復練習。」
「你離開的那段時間,必定很是痛苦,我以為你不在了,我將君又來下埋藏的尸骨,全部帶回府上,整整齊齊的排列,一具一具的看,只為找出那些不是你的證據。」
「后來我察覺到情況不對,我知道那些尸骨都不是你,我卻更覺心酸,畢竟大火滔天,倘若你還活著,那時必定苦苦掙扎,我真的很想陪伴在你身邊,在你最痛苦的那段時間。」
「再次見你,我一眼便認出了你,可你將腦袋低的好下,你的害怕讓我無所適從,我強壓心中思念,決定如你所愿,我想著細水長流,就如最初你待我那般……」
「可思念無聲勝有聲,越是強裝冷靜,越是無法冷靜,偏偏愛意無聲,思念也無聲。」
「我多希望你能知曉,又害怕你知曉。」
「你曾說,實在控制不住心中所想,就數數路邊的行人,可我站在屋頂上,望著遠處的行人,每數一個腦海里面都是你,數著數著,能數出一千多個你來。」
「那日,姻緣樹下,葉婆婆的一言一語,我都聽進去了,人應當珍惜眼前,著重當下,那時你情緒不對,心情不好,我便有千言萬語也深藏于心,我本想離開了那里,找個時間好好同你說這些話,可是造化弄人,云都偏偏那時攻城。」
「我也知曉,兩城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也知曉不打這場仗,可以減少許多傷亡,也知曉有談判的空間,可以慢慢的來,可我等不及了,不是等不及奪回城池,是等不及想與你袒露心聲。」.
「我本想著一舉擊退云都,凱旋之時同你好好聊聊,偏偏你又獨闖敵軍軍營,這兩日,我亦是輾轉難眠。」
南木澤一口氣說了許多許多,他的眼眶微微紅潤,又一字一句的接著道:
「笙笙,你不同我回去沒關系,我認出你,并不是想逼你什么,只是確定你在,我的心里才不會覺得苦澀。」
「我不會逼你回去,亦不會強求你什么,靠近你是情難自禁,你冷漠也好,氣我也罷……別不認我。」
這是柳笙笙第一次聽到他說這么多話,而且還是這樣的話。
她從未想過南木澤還有這樣一面。
他確實不善言辭,吃醋也好,生氣也好,只會靠強吻解決。
粗魯莽撞是他。
溫柔細心也是他。
可曾經的他是那么冷傲,那么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柳笙笙想不明白,「你是何時……」
「不知何時。」
南木澤語重心長的說:「情不知何時而起,但我知曉會于何時而終。」
「便是我不在這個世上之時。」
他含情脈脈地看著柳笙笙,「你若原諒我,我帶你一起回京,往后余生,我必將只有你一位妻子,你若不原諒我,我亦不會再娶任何女子,你也不必覺得有何心理負擔,這皆是我自愿。」
說到這,南木澤摸了摸她的腦袋,「現如今,我只求你平平安安。」
柳笙笙呼了口氣,「不管怎么說還是謝謝殿,恩……」
南木澤情不自禁的彎下腰,蜻蜓點水的吻了一下她的唇。
「喚阿澤。」
「我……」
「不必說話,給個稱呼就好。」
南木澤盯著她的眼睛,又說:「你也是個糾結的性子,心中所想與嘴上所言并不一致,所以我還是不聽你說了。」
他可不想破壞這么好的氣氛。
而說出了心中所想,南木澤總算輕松了一些,他忍不住吻了一下柳笙笙的額頭,「好了,我該去忙了。」
「殿下……」
柳笙笙喊了一聲。
南木澤沒有回頭,沒有應她。
眨眼間就走到了門口。
柳笙笙忙道:「阿澤,有鴿子飛進來了。」
南木澤勾了勾唇,終于心滿意足的回過了頭。
他都沒有注意突然飛進來的鴿子,而是迅速走到柳笙笙面前,一把將她摟入了懷中。
「可不可以再喚一聲……」
那只肥嘟嘟的鴿子叫了兩聲,突然落到了南木澤的肩上。
柳笙笙驚訝不已,「這鴿子落你肩上了,該不會是你養的吧?」
南木澤伸出手,那鴿子瞬間飛到了他的手指上。
他便從鴿子的腿上取下一張字條,看了一眼后,就將鴿子放了出去。
「是皇兄,他想讓我盡快回京。」
柳笙笙瞪大了眼睛,「皇上?這里離京城那么遠,這只鴿子還能從京城飛到這里來?」
這也太神奇了吧?
就從未見過哪只鴿子能如此厲害……
果然是歷史上不存在的大陸,這要是存在于歷史上,這些生物都得被研究許久……
南木澤笑道:「信鴿而已,你未曾見過嗎?」
「這只鴿子好胖,跟我以前見過的好像不太一樣。」
其實柳笙笙是想說,這鴿子根本就不是普通鴿子吧!
還是說這個世界的鴿子跟現代社會的鴿子不是同一個種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