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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到樓梯上的小江只看見一個人影突然從樓梯口滾了下來,他臉色一變,連忙靠到了樓梯邊上。
只聽轟隆隆的一聲巨響,小雅就從樓梯上一滾一滾的摔到了樓下。
雖然是木質的樓梯,卻還是摔的她眼冒金星,渾身上下更是劇痛無比!
「啊……」
什么情況?
為什么沒人接住自己?
城里不少姑娘都是靠裝柔弱來博得男子的真心,怎么到了自己這里就行不通了?
反倒是小春火急火燎的沖了下去,「小雅……」
等到她將小雅給扶起來,小江已經走到了樓上,他頭也沒回,到前方的屋子看了一眼后,這才回到了樓梯口處。
「姑娘呢?」
小春扶著痛哭流涕的小雅,輕聲說道:「姑娘在隔壁,殿下也在隔壁……」
「哦,那就別打擾他們。」
說完小江就下樓了。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起伏,就仿佛完全沒有看見摔下來的小雅,只是下樓的時候又經過了她們身邊。
小雅疼得痛哭流涕,那哭聲聽得小江心煩,「閉嘴,沒見兩位主子在樓上休息嗎?再吵吵,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
小雅的額頭摔破了皮,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著,「江公子,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會從樓上摔下來,我……」
「下次摔倒別哭出聲,吵死了。」
說完這句話,小江就一臉煩躁的走了出去。
小雅怎么也沒有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當下所有的話語都哽在了喉嚨,想哭哭不出,想說也不知道說什么,還得是小春把她扶了下去,才沒有繼續在那丟人現眼……
二樓。
柳笙笙獨自起身擦干了水,穿好了衣服,又坐到桌邊將自己濕掉的頭發擦了擦。
她的動作不緊不慢。
突然,她在鏡子里看到了一個人影,她連忙回過了頭,「誰?」
「是我。」
南木澤從屏風后面走了過來。
柳笙笙愣了愣,「你怎么走路都沒聲的?」
「見你在忙碌,就未打擾。」
「你,什么時候進來的?」
柳笙笙心里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聽見南木澤說:「有一小會兒了。」
「那你……」
「閉著眼了。」
南木澤認真的解釋,「進來時你正在穿衣,怕嚇著你,我主動閉眼了。」
一邊說著,他端著幾碗飯菜走到桌邊,一碗一碗的放到了桌上。
「那兩位姑娘不太靠譜,應當是沒當過下人,也不知做的飯菜可不可口,你嘗一下,不好吃的話,我讓人去抓幾個廚子回來。」
柳笙笙:「……」
抓……
這個字用的還挺理所應當。
戰爭打響,所有人都是四處躲藏,街道上除了將士就是將士,壓根看不見幾個正常百姓。
想找廚子,確實得抓。
柳笙笙拿起筷子吃了幾口,「其實沒那必要,多苦的日子我都過過,如今雨過天晴,吃什么用什么隨便一點也沒事,沒必要特意去請人來照顧我……」
說話間,南木澤忽然從后抱住了她。
他的懷抱一如既往的溫暖,只是這樣的氣氛反倒覺得哪里怪怪的。
他們之前,有這么溫馨過嗎?
柳笙笙不自在道:「殿下,我頭發還濕著……」
「喚我阿澤。」
南木澤輕
聲道:「你第一次如此乖巧,我亦第一次能如此抱你,可否不要那么生疏?」
一邊說著,他輕輕拍了拍柳笙笙的后背,「你淋了多久的雨?都著涼了。」.
「沒多久,也就是想保持清醒而已……」
「一連欺騙數萬個人,確實要保持清醒。」
南木澤說:「這是在拿你自己的性命撒謊,以后不許了。」
「其實還好吧,我心中有數。」
「那也不許。」
柳笙笙無奈,擦好了頭發,她便伸手拿過一塊桂花糕,邊吃邊道:「這甜點那兩個姑娘做的嗎?味道還行。」
南木澤點了點頭,「應該是,煮了飯菜還加一份甜點,奇奇怪怪。」
「有的吃就不錯了,還嫌棄什么?」
柳笙笙一邊說著,一邊又拿過了一塊。
南木澤道:「軍醫說,你不宜吃甜食,要少吃。」
「沒關系,我就吃一點。」
南木澤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那就只吃一點。」
柳笙笙輕輕推開了他的手,「殿下,我頭發還濕著……」
「喚阿澤。」
柳笙笙只能起身站到一旁,無奈的說:「你是蒼王,而我只是一介草民,怎能如此親密的喚你,我得繼續擦頭發了,你……」
「笙笙,別鬧了。」
南木澤的聲音很輕很輕,他就那么溫柔的盯著柳笙笙。
不等柳笙笙開口,南木澤又說了一句,「我錯了。」
柳笙笙:「……」
看來他已經認定自己就是柳笙笙了,怎么狡辯都沒用了啊……
南木澤到一旁拿了一條干凈的毛巾,爾后回到柳笙笙身旁,替她擦起了長發。
「你以前的頭發好像更長一些。」
柳笙笙沒有說話。
南木澤又說:「剪短了嗎?」
風青國的女子多數長發及腰,很少愿意把頭發給剪短的。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多數情況下,剪頭發都代表著離別。
代表看破紅塵,斷發絕戀……
這么一想,南木澤的心就異常難受。
「那時,你是真的想離開本王……」
「也沒有。」
「還沒有?向來只有祭奠死去的愛人時,又或者是為愛人守寡時,才會將頭發剪短。」
「殿下想多了,只是受了點傷,無奈剪短。」
聽到這話,南木澤的心忽的一揪。
生疼生疼的。
他輕輕拂過柳笙笙的后脖,那里的皮膚雖然比上次瞧見的好了許多,但還是有些皺巴巴的。
倘若不是她有驚天醫術,她的未來該有多么凄慘?
一想到這,南木澤就心痛的無法呼吸。
他從后抱住柳笙笙,仿佛要把她摟進骨子里。
「我喘不上氣了……」
柳笙笙一把推開了他,「殿下,男女授受不親,你……」
「喚阿澤。」
南木澤目光溫柔,語氣帶著一絲強硬。
柳笙笙呼了口氣,「殿下,我……」
「我錯了。」南木澤開口道。
「殿下,有沒有可能你真的認錯人了?」
「我錯了。」
南木澤又說了一句,「此前種種,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