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府君子第二十八章:深宮白枝(5)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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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深宮白枝(5)


更新時間:2023年03月06日  作者:良喜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良喜 | 憐府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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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深宮白枝(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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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默認

作者:良喜

更新時間:23020819:40

第二十八章深宮白枝(5)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四周游魂厲鬼取著各宮分散的殘骸回到永樂后殿,李擇喜垂眸意會身前厲鬼頭子將白骨好好擺著,厲鬼頷首,接過眾鬼手中的白骨俯身擺開。

李擇喜靠在殿柱上雙手環胸看著面前頭快垂到地上的厲鬼,皺眉道:“你們脖子不痛嗎,彎那么低干什么,給我站直。”

厲鬼聞言身子依舊不敢直起,只得俯著身子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的。

李擇喜見狀更為不悅道:“怎么還交頭接耳呢?對,就你們兩個,把頭給我抬起來。”

被指到的兩個厲鬼原本蒼白的面色更加蒼白,渾身僵硬的直起腰,朝著李擇喜扯了扯嘴角,滿臉叫苦不迭的求饒道:“大人.....我們知錯了.....”

李擇喜打量著兩位厲鬼,淡眉冷眼問道:“你們在哪辦事的?”

厲鬼又彎下腰,恭敬道:“稟告大人,我們是南山回嶺的。”

“南山回嶺。”李擇喜聞言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抬眸道:“回嶺,楚江的地盤?”

厲鬼腰彎的更低,更加恭敬道:“稟告大人,正是楚江王的管轄之處。”

李擇喜道:“楚江待你們如何?”

“這.......”厲鬼并未想到李擇喜會如此發問,剛要張開的嘴又急忙閉上,四目交匯正在糾結著如何回答,卻見面前原本帶笑的女子臉色慢慢陰沉下去,厲鬼嚇得頓時跪下,磕頭答道:“稟告大人,楚江王待我們極好,從無半點苛待。”

“那就好,你們走吧,該回哪去回哪去。”

厲鬼如劫后逢生一般長吁一口氣,起身行禮,退步離開。

殿內剩下的厲鬼更加膽戰心驚,背后直冒虛汗,他們聽令來到此處,各自侍奉的君主不同,可到底也是忠心耿耿從無玩忽職守,除了九鬼以外十殿的十位主子各個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尤其是二殿楚江王,仗著有李擇喜的庇護在地府作威作福,肆意掠奪疆土,其中南山回嶺便是楚江從卞城王手中搶來的地盤。

本在十殿麾下就叫苦不迭的厲鬼哪里能想到今日喚他們來的是李擇喜,雖從未見過可在各處皆有所耳聞,平日在地府也難得一見,怎知就糊涂的撞到槍口上了。

后面的一對厲鬼識趣的上前一步,伸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行禮俯首道:“李大人。”

李擇喜對厲鬼的自覺頗為認可的點點頭,問題如初一轍,道:“哪里的?”

厲鬼答道:“南山豐嶺。”

李擇喜道:“楚江的地盤?”

厲鬼道:“是,大人。”

李擇喜擺擺手道:“下去吧。”

后面的厲鬼本欲上前,李擇喜伸手示意不必,厲鬼頓時送了一口氣后退一步。

李擇喜思慮片刻問道:“你們都是楚江手下的?”

眾鬼異口同聲道:“是,大人。”

“媽的,這狗東西玩挺大啊。”李擇喜暗罵一聲,聲音只有她和江至兩人可以聽清,江至不由得一笑,輕聲問道:“有和不妥?”

李擇喜正打算朝江至吐吐苦水,周圍人多眼雜她道也不好開口,江至當即會意頷首。

“大人,好了。”拼骨的厲鬼緩緩起身,朝李擇喜鞠躬行禮。

二人一同望向地面的骸骨,完好無缺只差頭骨,厲鬼拼的技術倒是不錯,該在的位置都在且距離間隔也分毫不差。

李擇喜道:“不錯啊,學過?”

厲鬼撓頭笑道:“稟告大人,我曾是一名民間大夫。”

“大夫?”李擇喜道:“如今在做什么?”

厲鬼道:“如今在安修一帶,擔任守夜。”

李擇喜搖搖頭道:“大材小用了,從今日起,你便是地府藥師,歸于藥師堂,如若有人攔你,便說是我的命令。”

厲鬼聞言頓時軟了膝蓋跪下,感激涕零的磕頭道:“謝謝大人!謝謝大人!小的一生難忘大人恩情,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地府官職分為三六九等,即便是下屬也有分層,最好的差事便是留在地府主子身邊成為貼身鬼差,若是能待在冥王和李擇喜身邊更是天大的好差事,其次便是藥師堂的藥師,不僅包吃包住,還可享受地府提供的賞金魂魄,衣食無憂,如若立功還可一飛沖天成為鬼差。

此后便是冥宮和十殿的侍女以及各處的守夜游魂,最差的差事則是在焚香葬地當差。

面前的厲鬼不過是拼了塊白骨便成了藥師,其余的厲鬼頓時瞪大眼睛面面相覷。

眾鬼艷羨之際,一陣陰氣蔓延而開,阿離落地,手中捧著一尊頭骨,面色亦有了些紅潤。

李擇喜當即了然,挑眉一笑道:“見到了?”

紅衣女鬼聞言一怔,訝異道:“大人怎知?”

“瞧你那滿臉春色,我想不知道都難啊。”李擇喜故作遺憾的搖搖頭,嘆道:“女子果然是念舊忘新啊,無情啊無情。”

阿離將手中的頭骨遞給李擇喜,笑道:“大人,你又說笑了。”

李擇喜倒是沒覺得自己話有不妥,伸手接過頭骨也不忘記打趣道:“不過話說回來,阿離,你當真不想再回到他的身邊陪著他?”

阿離聞言心中自是有些動搖,冷靜片刻后還是搖搖頭道:“不了,就如這般一直守在他的身邊就好,平日里我駐守邊疆若是喚我回故陵我便來看看他,只要能看到他我就十分滿足了,其余的不敢奢望。”

阿離自己也很清楚,早已身為厲鬼若想再回人間只有兩種辦法,要么投胎要么上身,無論是哪種辦法,他都不會認識她。

李擇喜沒有再勸阿離,只是緩緩蹲下,將頭骨歸位,如此一來,一具完整的涼宮骸骨便都在此處,一塊不少。

李擇喜凝神打量著骸骨上下,突然皺眉道:“不對。”

江至聞言走近她的身邊,柔聲問道:“有何不對?”

李擇喜伸手指向骸骨右側小指的指骨,這枚指骨不同于其它骸骨陰氣之重,幾乎沒有陰氣,這枚指骨便是方才置于嬰靈佛龕之下的骨頭,按理來說此殿祭祀厲鬼養嬰靈,整日泡在鮮血之中不應該如此獨善其身不受浸染。

江至聞言凝眸,殿外傳來聲響,眾人眼眸一緊,只見一名黑色簡服的男子提著佩劍緩步走向殿內,葉陵行禮道:“李大人,江公子,瞧見宮中厲鬼游蕩匯聚此處,屬下便趕過來了,大人是否已經找到了涼宮的殘骸?”

“找到了,不過有一塊應當不是涼宮的,你曾學過仵作之術,你過來看看。”

葉陵聞言頷首,俯首查看片刻,抬頭答道:“右側小指最后一節指骨,應當不是涼宮姑娘的。”

葉陵雖是鬼差,可除了整具殘骸或者四肢斷臂可以察覺陰氣,單單是一節指骨對葉陵來說還是有些難以分辨,若不是以陰氣分辨,便是當真有所端倪。

李擇喜問道:“如何看出?”

葉陵道:“除了這處指骨以外的骸骨,歷經百年卻依舊平整,而小指指骨卻無比粗糙,甚至殘留刀痕,尸骨入葬大約需要兩三年之久化為白骨,若是如涼宮姑娘一般暴尸荒野則會短些,大約一兩年,而這塊指骨應當是被人剜下血肉加速腐敗,所以上面殘留了刀痕。”

李擇喜聞言掩面認命,朝著厲鬼揚揚手,道:“都退下。”

厲鬼們聞言頷首,本想爭取升官的興致也頓時因好奇而退了不少,想來此地不宜久留,即使是想留下來聽聽此時前因后果,可到底還是活命要緊。

“是!”

厲鬼們紛紛頷首,退步離開。

待到厲鬼們紛紛退去,李擇喜道:“這么說來,涼宮的指骨和這枚指骨做了交換,這枚指骨雖有些陰氣,卻毫無怨氣,乃是骨主心甘情愿毫無怨言割下。”

葉陵頗有疑惑道:“當真有人會心甘情愿的割下自己的小指嗎?”

江至輕笑道:“若是有所求,割下小指又何足掛齒?”

李澤喜本來還有些云里霧里,江至一言頓時點醒了她,低著的頭緩緩抬起,自從入宮以來一切的一切,因為一個人,全部都可以說通了。

“空明。”

葉凌聞言望向李擇喜隱沒在暗色之中的面容,繼而問道:“那位鬼僧?”

李擇喜頷首道:“正是,你提及此事后我便讓地府查驗,傳聞百年前這位高僧修煉鬼術,背叛佛門,昆侖神寺的住持云光大師將其趕下昆侖山,這名高僧在深山之中遭猛虎撲食倉皇而逃,卻不小心跌入了獵人所布的陷阱之中,待到這位僧人蘇醒之時,雙目已被黑鳥啄瞎,此后這位僧人登上寒霧山,修煉成了不死之身重見天日,并與地府一位叛徒厲鬼合二為一,將其魂魄祭祀給了那厲鬼,以此成為為一個雖然活著,卻可以號令陰尸之人。”

葉陵道:“地府叛徒,可是泰母?”

李擇喜道:“是她,涼宮為了這位高僧不遠萬里來到故陵,可高僧卻不聽她的告誡,執意修煉鬼道,最終走火入魔喪失心智,涼宮心灰意冷想要離開卻遭青樓阻攔,最終橫死市井,暴尸荒野。”

說罷三人皆是臉色低沉,不由得思慮其前因后果。

空明這位高僧的名號雖是難聽,但是拜佛之人皆有耳聞視為佛門恥辱,聞千嬋為了登上后位便在祭祀大典之時調動兵馬在亂葬崗中尋得涼宮的尸骨以此為要挾,空明對于涼宮定是滿懷愧疚,得知故人殘骸在聞千嬋手中,只得就范。

而聞千嬋取那只簪子,便是以此告知空明,涼宮在她手上,卻不曾想那只是一具尸骨罷了。

提及涼宮過往,葉陵見李擇喜面色覆滿陰霾,小心翼翼問道:“大人,我曾一直想問大人,為何涼宮姑娘一事,大人如此上心,是否曾是大人故友?”

李擇喜搖搖頭,想起過往不由得一笑,道:“并非故友,只不過她因愛上了一個負心人落得如此下場,實在不值。”

江至聞言看向身旁含笑的女子,似在掩藏,不過既然不愿提及,應當并不是個讓人愿意回憶的過往,與其刨根問底惹人心傷,不如往事隨煙。

“既然是那位高僧,那這枚不屬于涼宮姑娘的指骨,也應當是那位高僧的交換之物。”

李擇喜點點頭。

葉陵問道:“如此一來,大人可有計策。”

李擇喜看向殿中那具風華褪去,絕容覆滅的白骨,心中感嘆人心復雜,愛恨情仇惹人心傷。

將思緒收拾好,李擇喜看向葉陵,道:“將骸骨帶回書閣,至于剩下的還有那個,此后再議。”

葉陵點點頭,取出一枚巴掌大的錦囊將骸骨收入囊中,隨即指了指永樂宮,輕聲問道:“那前面那位?”

若非葉陵提醒,李擇喜倒還忘記前面還有一個更難搞的紅顏禍水。

“對了大人,這是我在京華宮尋到的東西。”葉陵從袖中取出一枚細長的紅布遞給李擇喜,上頭覆滿陰氣。

李擇喜接過紅布問道:“在何處尋得?”

葉陵道:“床榻之下,并不致命已經積灰,想來有一段日子了。”

李擇喜皺眉低聲道:“陸雨枝,滑過胎?”

每一尊地府嬰靈都需要紅布障目,嬰靈滑胎多次未見天日,若是紅布取下,嬰靈心性受損,想要降生的執念便會附在紅布之上,若是將此紅布至于女子屋中,女子定會惡夢纏身,濕寒入骨,最終抱病而終。

而若是將紅布置于女子床榻之下,陰氣聚集,心肺衰竭,游魂惡靈啃食魂魄,懷上一個孩子便注定會流掉,最終便從不人不鬼,動彈不得,日日被惡鬼纏身生不如死。

李擇喜聞言眸子微瞇,伸手摩挲著手中的紅布,望向永樂宮那扇以楠木雕刻的玉屏花木門,雕的雖是玉鳥,可是羽翼大展頗有鳳凰之姿。

李擇喜開始有些看不懂聞千嬋了,若是說她不想害陸雨枝,卻也放了一個極陰之物讓陸雨枝滑胎抱病,若是她想害陸雨枝,何必以自己為代價去替陸雨枝一命換一命。

“這女人,想當皇后想當瘋了啊。”

聞千嬋被禁錮住身子只得靠在床榻旁掙扎,江至入殿解了她的嘴,聞千嬋當即防備的看向提步入殿的三人,質問道:“你們要干什么?”

李擇喜并無答話,居高臨下看著面前面容嬌媚,卻被毒染黑了五臟六腑的女子。

“你為什么要替陸雨枝救孫未央。”

聞千嬋撇過頭,抿唇冷言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李擇喜垂眸看著她,目光灼熱的讓聞千嬋害怕,李擇喜眼中沒什么多余的情緒。

“告訴我。”

見聞千嬋閉口不談,李擇喜也懶得理會她,知道她也時日無多就不愿趕盡殺絕,朝著身后二人示意便準備離開寢宮。

“我最開始是想要害她.....皇后無子便是最大的過錯,我不想她死,我只是想她知難而退讓皇上厭惡她多疼疼我,只要我有了孩子我就可以在后宮立足.....”聞千嬋看著李擇喜的背影緩緩開口帶著細碎的哭腔,噙著淚水,豆大的淚珠成片的落在她的手臂上,像是在傾訴,聞千嬋搖搖頭道:“我不是好人,我為了皇后之位什么都可以做得出來,實話說,或許有一天我真的會殺了陸雨枝,可是當她一臉天真拖著疲憊的身子求我救孫未央的時候,我后悔了,我后悔給她下蠱害得她這幅模樣.....”

李擇喜止住了步子,回過頭看向聞千嬋。

聞千嬋一怔。

她那雙總是妖冶含笑的眼眸,眼下似若寒潭般冷靜,可卻像一片腥風血雨之樣看著聞千嬋。

李擇喜輕聲道:“我知道了。”

李擇喜抬手收回黑霧恢復了聞千嬋的自由身,看著掩面痛哭渾身顫抖的女人,她沒有一點的惻隱之心,覺得無奈又有些可笑,無奈于陸雨枝的愚蠢,可笑在聞千嬋這個復雜如謎的女人,她還真是不明白這些深宮中的女人究竟在想什么,無法定義卻又的確可惡。

三人出了永樂宮打算離開山河城,江至看著李擇喜疲憊的背影,柔聲道:“忙活了不少事情,既然已經有了些頭緒,不如休息幾日出城游玩幾天?”

李擇喜聞聲抬眸,看著江至溫柔的瞳孔總覺得心安,揚起一個疲憊的笑色應道:“好。”

“對了,江未寒那小子現在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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