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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金主爸爸，最樸素的黑T恤也穿的這么好看。”
方露露豎起大拇指，化作商場銷售，對試衣服的白軻大夸特夸。
而白軻，有生之年竟然換上了女裝，雖然是男朋友風超大寬松版，但穿在他身上真的很不寬松，尤其是那領口和肩膀，又瘦又窄，要不是他忍耐性一流，當場就把這衣服撕了。
沒辦法，他身高在那擺著，天生骨架大，就算只剩骨頭也比正常人大上幾號，更何況還被白加“恢復”過，目前看著與正常人差不多，雖然病殃殃的沒精神，但也沒方露露剛見他時那么病態了。
為什么要換衣服呢？
當然是因為，他們要出門。
“這個你勉強能穿得下，”方露露找了一條闊腿褲，也不知道上一個方露露怎么想的，她穿絕對會拖地，可能還要加一個10厘米的瑪麗珍鞋，白軻穿差不多，八分靠上一點。
詭異的是，白軻看起來還不錯——主要是靠臉撐著，把腦袋遮得住就慘不忍睹了。
方露露從臥室的窗戶繞進廁所，結果發現廁所門也鎖了，頓時大呼“絕絕子”——她姐就是神人，一共留兩個窗戶，廁所和臥室，看樣子就沒打算放他們出來。
什么？假如白軻要上廁所怎么辦？
那還用想嗎，肯定是讓她帶著他飛過去鉆窗戶，這可真是絕絕子他媽給絕絕子開門，絕絕子到家了。
所以呢，家里蹲是別想了，毫無自由可言，蹲它干啥，還不如出去。
于是白軻聞言出了個餿主意：“那我們去買房子，你搬出來住。”
方露露：“……你瞧瞧你說的是人話嗎，有錢也不能這么用啊，一共500萬，買個房子要去一半！”
白軻很無所謂：“才一半。”
這家伙有鈔能力，沒法交談。方露露直接無視他，左翻翻右翻翻，做了個計劃。
加上今天還有7天就要中考了，不管考0分還是多少分，她肯定要去參加考試的，所以她要去學校拿書，之前走的太匆忙，有些課本被她扔學校里了，順便辦理飯卡退費。
再然后，她準備把白軻送回去——真的不是她心狠，而是他現在的情況太慘烈了，光能量在他身體的每個角落亂竄，蠶食敗壞他的身體組織，別看他還能說話走路，其實已是強弩之末，鬼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忍住的，明明那么疼，卻裝的好像什么都沒發生，若無其事地換衣服，還對她彎眉淺笑。
但是他不愿意去找白加，方露露直覺不能告訴他，所以她才決定先去學校。
當然，學校不讓外人進，但是江城三中可沒有高壓電網，也沒有六階的神射手守門，她完全可以帶著白軻飛進去，要是被老師發現了就以白加的名號狐假虎威，等她把事辦妥，東西都拿走，他們就直接打車去星聯盟附近，找個地方坐下，把白加約出來，當場來一發治療術，over
這計劃堪稱完美。
第一步是拿書，直接走進去收拾，反正她和6班里的同學不熟，也不用打招呼。
“你在這里等我……那邊是欄桿，你就站在這里，不準移動，不準跳下去。”
她還特意把白軻推到靠近教室的那一側走廊，生怕他看不清楚路，一個腳滑失去生命。
“嗯”白軻乖巧點頭，倚靠在雪白的墻壁上，手長腳長，怎么看也不像弱勢群體，仿佛伸手就能把頭頂的電燈泡擰下來，卻像個寶寶一樣舉起手保證，“不動不跳，你快回來。”
“好的好的”方露露遂滿意點頭，很是欣慰，正打算速戰速決，卻怎么也沒想到她剛進教室就被一群人團團圍住，就好像她是天皇巨星，一邊喊著她的名字一邊提問題，還有瘋狂尖叫的，差點把她嚇死。
“方露露！！！啊！！！方露露！！！”
“真的假的？真的假的？真的假的？”
“聽說你把唐揍翻了是真的嗎？！視頻沒出來前我還不信！天啊！昨天！白加先生竟然說希望能成為你的師父——啊啊啊！！！”
“妃祁！妃祁！拜托你了方露露啊啊啊，請一定要保護好我家妃祁！”
“唐妃cp不拆不逆，唐自然會保護他，關她什么事，孫玫你瘋了嗎？”
“方露露！！我張飛菲此生就求你一件事——求求你了，幫我要一張笑笑女神的簽名吧！”
“我要妃祁的！”
“我要唐的！”
“我都要！順帶給我簽一個你的！”
“方露露！你真是太牛了，我以前怎么沒看出你這么牛？”
發生了什么？
他們都瘋了嗎？
等等，總感覺有重要信息混在里面……方露露一愣，妃祁……是“女”的？
某人那張雌雄莫辨、星光燦爛的笑臉在她的心底浮現，還有他那拽的不能再拽、肆無忌憚惹人厭的性格……
怪不得啊，不是她自戀，而是她從小到大就沒被男生那么無情的對待過，要個簽名而已竟然還要付錢，原來妃祁是女孩子。
瞬間，某人在她心里就變成了傲嬌貓貓臉，還是系著大蝴蝶結的波斯貓。
這邏輯沒毛病，想想小說里那些情節吧，嘖嘖嘖，好慘，真就是慘不忍睹。
而他當時在臺上公然嗆她，肯定是因為不爽——畢竟白加把她和唐放在一起比，妃祁出身名門，這囂張跋扈大小姐肯定忍不了自己的男人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比下去。
……萬萬沒想到。
……原來如此。
某上輩子看多了不健康文學的少女若有所思，一下子就悟了，瞬間完成了一整套邏輯構造，恍然大悟，嘖嘖稱奇，并對未來的星聯盟校隊產生了莫大的好奇心。
咦，奇怪了，她為什么那么想去看現場版呢？好像100分……也不是很難達到？
話說這輩子為什么沒有類似的文學？
“方露露，你要去哪？”
“你最近不上學了？100分就能上星聯盟，你到底有多強？展示一下看看唄？”
眼看她收拾完東西就要離開，其他人也急了，畢竟她什么也沒回答，任憑他們吵，就是不說話。
有人追捧，自然也有人在旁邊說閑話。
“也是，畢竟人家身份不一樣了，就你這土狗也配跟人家方大姐說話。”
“狗眼看人低。”
“早晚被炸頭。”
“我看她是被那個白加潛了吧，就算她以前不是咱班的，一個級部里呆了那么久，要是人才早發光了，還輪得到最后這幾天？”
“裝的。”
“我看就是假的。”
方露露一愣，不知道為什么，心頭涌上一股冰涼感，不是因為這些話，因為她聽過更難聽的話，早就形成免疫力了。
但是……是人才早就發光了？
不知道為什么，她隱約覺得不對勁，提著書包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就像是被鬼附身了似的，卻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直到她聽見一聲尖叫——
“我警告你不許動妃祁！妃祁是唐的，你要是動了他，妃無垢也不會放過你！”
方露露一下就站住了。
這時她已經站在了門外，手里的書包“啪嗒”掉在了地上，教學樓的另一側是空曠的建設用地，種了一顆光禿禿的樹，枯瘦的枝條隨風搖擺，背后是藍天白云，還有隱藏在云后的太陽，都是些與往常沒有任何區別的景象。
但方露露卻驚出一身冷汗來。
夢……
那個人不是“方露露”，是她自己。
因為是人才早就發光了，這個世界的方露露不是修道者，所以從頭到尾都是她自己！
可能……只是她不記得了，但是這些事情，她可能已經經歷過一遍……或許是一樣的，或許已經有了改變。
機械蝴蝶扇動著翅膀，就像那句諺語，在方露露的心底刮起巨大的龍卷風。
……無情道，道無情，身死魂方滅，魂滅道方消……
隱隱約約的，那夢中的聲音又在她耳邊響起，不是有誰在她耳邊說話，而是她自己留下的記憶——
那不是噩夢，是她在提醒她自己！
“怎么了……？”白軻走過來，眼神飄乎，靠著與江城三中校服顏色完全不一樣的紅白色塊分辨出方露露的位置，伸手要幫她拿書包，卻撈了個空，愣了一下，低頭。
“書包怎么掉地上了？”
他看到地上有個黑黑的色塊，恍然，彎腰撿起來，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重。
“沒什么，只是覺得有點恐怖。”
方露露回答，語氣輕松，因為發現自己忽略了一些細思極恐的東西。
只是她還需要驗證。
這一次她沒有猶豫，也沒有拖延，更沒有害怕外界的目光，直接召喚了人物面板。
她戳了戳那個嘆號，那五光十色的界面彈了出來，三個選項正靜靜的躺在那，就像給了她三個選擇。
就像給了她三個選擇。
……不，太搞笑了，其實根本沒得選。
方露露直接點了極情道，沒反應，點合歡道，也沒反應，于是手指移動到無情道。
這個，大概就是她上輩子選的道。
身死魂方滅，魂滅道方消……
“……是這樣啊。”
她的魂沒滅，她的道，自然也不會消。